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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要出城楼内门之时,笙歌忽然停住脚步。
www.biquge001.com孟爰笙看不清前面有什么,好奇道:“怎的不走了?”
他们目标统一,皆是坐在上位的那个龙袍男人。太子不断后退,一直退到高楼之上欲调令兵力。他知晓此举不成功便成仁,脸上挂着癫狂至极的笑,仿佛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父皇!六弟,我送你们的礼物你们可喜欢?”
碧儿颤了颤:“奴婢也不知道,只是……好像听夫人这样说起,太后很喜欢您,幸好夫人说你还小,缓了一下,但又不知能推脱到什么时候。”
孟爰笙看了看她,哭笑不得:“怎么现在变得呆呆傻傻的了,成日站在这高处,不怕风大么?”
这次太后便把笙歌的娘召进宫,说了一说,孟夫人推脱说笙歌还小,太后正要压话时,丽妃却突然来请安,说了些事,把这话岔开了,孟夫人便也请安离开了,所以这话也没有定准。
他手一挥,数千精兵重重包围皇宫,为首的便是皇帝历年最信任的将军。
月凉如水,笙歌走回小院子,碧儿正在等她:“小姐,你可是回来了。”
那夜太子难以置信自己数月的计划竟已被人知晓,凉意自心底一点点漫上心头,到最后眼睁睁瞧见自己的兵力被束缚,党羽也被生擒,竟是放声大笑,声音悲怆绝望,凄厉道:“父皇!你从来都不信我!也从未正眼瞧过我!你连六弟十一岁生辰都亲办宴会,你可曾记过我的?可曾提起过我?既然这样又为何要给我这太子之位?我不稀罕,我不稀罕——”
他眼底一片绝望,又含着恨,举剑便要自刎。就在千钧一发之时赫连毓凭空凛冽一箭刺中宝剑,剑落地,太子亦被生擒。
笙歌白了他一眼:“我说的不就单指这九月的烟花么,自己买么……我才不稀罕。”
只听笙歌在前面道:“小三子在我后面,我把他交给你啦。”
女子婉约一笑:“多谢姑娘成全。”
碧儿无可奈何叹口气:“这几日来提亲的人都快踏平门槛了,今天又来了两位大人呢。”
笙歌望着夜空点头。
笙歌眉头一皱:“爹娘应该没有答应吧?”
当时场面极其混乱,皇帝不想自己的儿子竟这样对待自己,当即又是恐慌又是愤怒,青筋暴起:“孽障!”说完捂着胸口不停咳嗽。
笙歌也不再逗她,耸耸肩:“我一点都不担心。”看了眼碧儿的表情,坏笑道:“想知道为什么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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勍朝二十八年,太子赫连俟大逆不道,欲行谋逆一事,率兵四千大举逼宫。当晚皇宫乌云密布,大雨倾盆。幸毓王、孟相护驾有功,领兵直上,生擒太子。皇上痛不欲心,太子无忠爱君父之念,无友爱兄弟之意,泯灭人心,不知悔改。念在骨肉亲情,着其废黜太子之位,贬为庶人,永不得踏入旸州。
孟爰笙给笙歌披上披风:“你今儿穿的单薄,别着凉了。”
笙歌瞥一眼她,笑道:“怎么,你想嫁?”
让笙歌疑惑的是,革职流放名单中竟未听说有张之义这个人,也不知是侥幸逃脱还是已经在逼宫当夜就地伏法了。
赫连俟逼宫那夜,旸州城大大小小出了许多版本,说书先生讲的唾沫横飞,虽各有差异,但无一例外的是将孟相和赫连毓说的勇猛正义无比。
烟花九月,旸州在这一月赫然是烟花季,虽烟花颜色样子单一,但也只有富贵人家消耗得起这些。礼花在天幕绽放开来,旸州人民似在感念当今太平生活,夜空发出久违的一声声“嘭”的巨响,笙歌心里一阵感念。
说着,笙歌往前走出门口,看着孟爰笙挑眉道:“我先回去了,你们慢聊。”
赫连毓阻挡的及时,带了几个人缠住了皇帝面前的黑衣人,一边将皇帝护送离开。太子手下紧追不舍之时,孟相带兵赶到,将太子的包围圈团团围住,叹一口气:“太子,放手吧,臣等在这里已恭候多时。”
天子庶民,一念之间。
朝中如今太子还未新立,皇帝经历此事似乎对各位皇子心有忌惮,新立太子之事皇帝不动声色,大臣更不敢妄动,似乎是在进一步观察。
今晚的月色皎洁,笙歌呼出一口气,这一个月来朝廷发生的事说多也多,说少也少。
碧儿手撑着下巴,看着笙歌道:“小姐,若太后真给你指了婚,你怎么办?”
碧儿脸更加羞红,愤愤道:“小姐别打趣碧儿了,明明在说你的事!”
朝廷三呼,皇上仁慈。
笙歌无奈叹息:“这么好的氛围,就被你打乱了。”她又说,“马上九月就要过去了,以后可就看不着烟花了。”孟爰笙好奇道:“以后怎么就看不成了,只是放的人少了。你若喜欢,买一些回去放就是了。”
笙歌似是想起什么,惊讶道:“对了,我还当是什么呢,总感觉你少了什么,原来许久没有听到你说起云苏了呢。”
笙歌解下披风,一边道:“怎么了?”
笙歌听说是,那晚赫连尹过生辰,太子给赫连尹庆生燃放烟花,皇上正在赏景大笑时,下一秒便从四面八方涌来许多步伐矫健的黑衣人。
**羽皆被革职流放,赫连毓与孟相护驾有功,皇帝加授孟相主相之位,黄金珠宝无数,良田千亩,并辅佐下一代君主。一时间孟相府邸门庭若市,风光无两。
原来太后上次在寿辰时有意给笙歌指婚,但笙歌装糊涂也说过去了,太后虽没有再提,但自明玉离宫后太后接触的人也少了,人也老了,总希望做些善事。小辈中她很满意笙歌,明玉离宫后她也有些寂寞,想让笙歌多来陪陪她,大概也有意给笙歌指一位皇子成亲。
“啊?”碧儿惊呼一声,又细细在脑中过滤了一遍她所知道的皇子的信息:“太子已经被废了,三皇子和沈姑娘离开了,六皇子尚小,除开这些,听说二皇子和四皇子、五皇子府中都还没有妻妾呢!”
没有了看烟花的心情,笙歌也就拉着孟爰笙下了城楼:“每天在这站半个小时累得慌,从明儿起我不来了。”
分别之时沈双燕很是轻松,说话如同交代遗言,他们夫妇大多产地都已变卖,只剩了个红袖舞楼,恐怕打算在外长住,不知还会否回来。沈双燕一直取笑笙歌,最后走的时候肩膀一抽一动的,赫连毓将她拥入怀中,笙歌知晓她在哭。
碧儿点点头,又愁眉苦脸起来:“听说太后有意亲自为你指婚呢。”
孟爰笙摸摸鼻子,女人呐,看也是她,不看也是她。稀罕的是她,不稀罕的也是她。他一边想着一边随着笙歌下楼,嘴边“啧啧”两声。
碧儿低下头,羞红了脸:“小姐别拿我取笑了,之前就取笑我和云大夫……”
碧儿又低下头,不说话。笙歌好笑道:“快说说,怎么现在不提他了?移情别恋了?”
好走?这是什么话?她当然会好好走路了。真是。
笙歌做回椅子上,瞪着眼:“上次不是说过还早的么,再说,我最小,理应先轮到大哥啊。”说完她突然意识到大哥已有意中人,怕是太后也想给他指婚,但他也不会同意。
笙歌喝一口茶:“凉拌。”看了看碧儿,又叹口气:“还能怎么办,嫁呗。”
赫连毓则携着娇妻一同坐着轿子,离开勍国,摇摇晃晃奔赴他们的第一个目的地。笙歌晓得他们此去不知是多久才回来,到时或许她也已经嫁人,或者她也已不在旸州,将天上人间也一并交给别人打理了。
孟爰笙一看眼前来人,眉目如画,温婉贤良,是云娘。有佳人相约,孟爰笙也不再推脱,嘱咐笙歌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