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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磊还在噪音中挣扎,只觉身子一轻,耳边的风声呼啸而过,视线里的景物极速向后倒退,逐渐变得模糊起来。
www.kmwx.net耳边只剩下衣袂在风中猎猎作响,似乎整个世界只剩下这跌宕起伏之声。直到臀/部与腰部传来一阵剧痛,飘摇似幻之感戛然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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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界。”石蔓蔓回答。
“昆仑,就是昆仑。”石蔓蔓想了想,她也不知该如何形容。
“不是。”石蔓蔓背对箫磊摇摇头,就不再理会对方。
“不吃!”石蔓蔓语气不耐。箫磊立即噤声。
“我不叫石姑娘,也不叫姑娘,我叫石蔓蔓。”石蔓蔓不满的回头看了箫磊一眼。
“嗯?”石蔓蔓疑惑的轻哼一声,伸手捏了捏眼前人的鼻子,又捏了捏自己的鼻子。然后逐一将他面目的每个器官一一摸索过,“好像是个人。”半响,石蔓蔓给出了一个似是而非的答案。“人?!”石蔓蔓双眼忽然就亮了。
“吵死了。”石蔓蔓淡淡的吐出了三个字,一股冰冷的气势由内而外蔓延,立即令贲鸟同时住了嘴。
“只有妖和动物?难道没有人?你不就是人么?”箫磊疑惑的看着石蔓蔓。“谁和你说我是人?”石蔓蔓似笑非笑的看着箫磊。
石蔓蔓见眼前人清醒,心中一喜正想发问。可那些贲鸟齐声的鸣叫打断了她还未问出的话。石蔓蔓只能挽手一提,将箫磊抓起向外略去。
萧磊在浑沌中感到面目一阵酥痒,想睁眼,但眼皮好似吊上了千斤大石,无论怎样使劲,都无法睁开。耳边那刺耳到令人晕眩的尖叫消失后,他的身体才感觉稍微没那么糟糕。
“这里怎么会有妖怪?我到底是到了什么地方?”箫磊几近歇斯底里。他虽没见过妖,但也看过不少奇书异志。书中的描绘的妖无不是嗜血成性,以人肉为生。第一次见到传说中的妖,怎能不让他恐惧奔溃。
箫磊想伸手拨开挡着自己视线的坠子,一抬手。四面八方的尖叫再次涌来,这次比昏迷中听的更加真切,犹如直接轰进自己的灵魂一般震痛,他只能抱住耳朵一脸痛苦。
确认贲鸟已经安静后,石蔓蔓便想转身离去,转身的瞬间,她的眼角瞥见了一个身影。石蔓蔓心中一动上前看去,一个人背朝天趴在地上,鲜嫩的绿草几乎没过了的身体。她打量了对方,再看了看自己,而后蹲下身小心翼翼的将他翻过身。
“下次日蚀?结界薄弱?”箫磊云里雾里一句也没明白,离开这里难道不是靠走出去的么?
奇特的是此时在石蔓蔓指尖的触碰下,她面前的景物竟然如同蜻蜓点水般荡漾出波纹。箫磊被眼前景致震撼不自觉开口道:“姑娘……”
“不……不饿……”箫磊连忙摇头,但腹中传出的饥饿声戳穿了箫磊的谎言。他尴尬的看着石蔓蔓,生怕自己的谎言惹怒对方。
石蔓蔓见箫磊站在原地不敢动弹的模样,又道:“饿了,吃这个。”
“这是昆仑。”石蔓蔓回答。
石蔓蔓十分不喜箫磊大呼小叫,蹙眉道:“小点声。”
石蔓蔓伸手拔了一颗祝余,走到箫磊面前将祝余递到他面前。箫磊看了看祝余,又看了看石蔓蔓,心中犹豫是否告诉对方自己不吃草这件事。
“我不吃肉。”石蔓蔓摇摇头,“我吃这个。”说着指了指身旁的祝余。
萧磊此刻就觉苦不堪言,身子突然感到猛烈的晃动,接着脸上一痛,意识从浑沌中渐渐清醒。他缓缓的睁开眼,一个模糊的影子在面前晃动,许久一个身影就映入了眼眶。
“姑娘可知那条路能离开这里?”见石蔓蔓似乎不耐,箫磊立刻转移问题。
“等待下次日蚀,结界最薄弱的一刻。”石蔓蔓喃喃自语似乎在回答箫磊,似乎又向在与自己述说。
箫磊整理了一番衣袍道:“在下姓箫单名磊,几日前与书童进省城参加乡试,半途中马车损坏,只好进入林子行小道。不幸遇见狼群,仓皇逃跑时与书童走散,在下又被狼群追的失了方向。昨日深夜迷路在林中,见林子深处有微弱的光芒便向那跑去,只是还没看清那光芒的来源眼前就一黑。之后醒来就看见姑娘你了。”
“你在害怕我?”石蔓蔓看出了箫磊的恐惧。
石蔓蔓瞪着眼睛瞧对方,显然她没听懂对方在说什么不过大概的意思还是能理解,为了确定她再次问道:“你的意思是,你也不懂怎么就到昆仑了?”箫磊尴尬的摇了摇头。见箫磊一无所知的模样,石蔓蔓转身走向结界边缘。
那果实的模样箫磊从没见过,最大颗的都有人头般大小,最小的也大过正常人的一拳。果实的外貌与桃子十分相像,箫磊犹豫了一番,试着摘下一颗。令人垂涎欲滴的浓香在如此近距离下更甚,箫磊回头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石蔓蔓,忍着先尝为快的欲/望,又要去摘另一颗。
石蔓蔓的右手边是他所吃的祝余,她的左手边种着一株奇特的白色植物,竟然还发着微微的亮光。
“昆……昆仑?昆仑是何处?”箫磊一愣,不解的问道。
“请问姑娘,这是何处?”箫磊见石蔓蔓终于安静下后,环视四周问道。
“你……吃草,不吃肉吗?”箫磊再一次确认。
手还没碰到“大桃子”,不远处的石蔓蔓忽然开口道:“不想成为养料,就别摘了。”箫磊一顿,不明石蔓蔓话中何意,他再看向手中的“桃子”,立即惊呼直接将手中的东西丢开。只见那“桃子”不知什么时候长出一张獠牙,大嘴面对着箫磊。
箫磊一激灵,立刻将祝余拿过放入口中。瞬间口腔中弥漫着一股甘甜清香环绕齿间,咽下腹中,饥饿感顿时驱逐一空。
“妖……姑娘,我……一点都不好吃。”箫磊已经语无伦次的不知自己在说些什么。
“石姑娘……”
“等等,等等,姑娘手下留情。”石蔓蔓虽然只是轻轻一拽,但对箫磊如今伤痕累累的身子来说无疑是伤上加伤。石蔓蔓见对方说话,停下动作一双眼中满满的期待。
箫磊的戒心在吃了祝余后逐渐放下,他开始四处打量起这陌生空间。他所在的位置环绕着一片密林,唯独石蔓蔓所处之地似乎被圈出了一块空地。他看向密林深处,树木密集的生长在一起,繁茂的叶子几乎遮挡了大部分的阳光。
“结界就是结界!”石蔓蔓又一次不知该如何解释。
他的面前正蹲着一名女子,梳着简单的马尾露出一片光洁的额头,圆润的鹅蛋脸上是一双如海般深邃的眼睛,小巧的鼻子下是红润微翘的薄唇。她毫无修饰的容颜虽不算精致,却胜在自然与清丽。石蔓蔓俯身好奇的打量着箫磊,胸前的一枚琉璃般净透的石头坠子随之摇晃。
石蔓蔓无语,她何曾说过要吃他。何况,生肉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吃,腥臭腥臭的。
“是姑娘救了我吗。”箫磊追问道。
箫磊石蔓蔓不欲理会自己,也不好意思再次开口,他看了看四周,密布的森林与时不时传来的怪声使他望而却步。他又检查了一下身子,活动了手脚,身上除了酸痛没有发现其他损伤。不远处一颗结满粉红果实的矮树引起了箫磊的注意,粉嫩的果实和似有似无的幽香勾起了箫磊的食欲。
“昆仑只有妖和一些还未修炼成妖的动物。”石蔓蔓见箫磊被一只小小桃夭吓的惊慌失措,不禁觉得有趣。
“你不知道这是昆仑?那你是怎么来到这的?”石蔓蔓见箫磊也是一脸疑惑,反问道。
石蔓蔓见依旧蜷缩在地上的箫磊,推了推他心疑道:“难道死了?”落地后的箫磊闻言,艰难的摆了摆手。
“石……蔓蔓,那是什么?”箫磊生疏的叫着石蔓蔓的名讳。
天边悬挂在半空的橙黄色夕阳,余热依旧炙烤着密林,高温扭曲的空间下是死一片的寂静,偶尔传出的零星的怪叫声,犹如对高温的抱怨与嗟叹。忽然,远处传来急促惊惧的长鸣。三长一短,正是贲鸟警告的鸣叫声。
箫磊从不知一颗草竟然可以如此美味,立即囫囵的吃下了剩下半株。石蔓蔓见箫磊吃了祝余,也不再理会他重新坐会结界前,用指尖感受着结界的波动。
“结界是什么?”箫磊好奇的问道。
“那……那是什么东西?”箫磊看着丢在地上“桃子”瞬间就如长了脚般,“嗖”一声没了踪影。“桃夭。”石蔓蔓依然头也不回的盯着结界。“桃妖?妖怪!”箫磊惊呼。
箫磊闻言看去,一片不大的绿色草坪被石块垒砌成圈,随着微风的拂动草丛犹如一片青绿色的海浪。箫磊见罢,微微松了口气。
还没缓过神来的箫磊,只听面前的女子语速极快的自言自语,又似乎在与自己交谈,可还没听明白什么妖什么人,忽然就被从地上拽起,疼的他撕牙咧嘴。
贲鸟,型如鹊,白身,刺尾,六足,善惊。一丁点风吹草动都能将它惊得长鸣,而后四处飞略。石蔓蔓曾无意闯入过它们的领地,最终被群起而攻的尖叫声将她逼出了它们的地盘。现在这个时辰正是贲鸟觅食后归巢。
震耳欲聋的惊叫声没有因为时间的流失而停止,坐在不远处的石蔓蔓已经紧蹙着秀眉,心中不悦。虽然叫声没有攻击性,但噪音已经乱了她的心境。
“别……别说笑了姑娘。”箫磊悄悄向后退去,但身后就是长满桃夭的树灌,他左右为难的站在原地,余光扫视着周围,准备随时逃跑。
“吃。”石蔓蔓语气平淡,却不容置疑。
石蔓蔓见对方有所动作,心中一喜,急忙问道:“你是人对不对?嗯,身上没有妖气。没错,你一定是人!快告诉我你是怎么进昆仑的?还是带我去你进来的地方吧。”说完将依旧蜷缩在地上的箫磊一拽,让他带路。
忽的,石蔓蔓起身抬脚便向贲鸟群走去。就见那些鸟儿又蹦又跳的围着一个圈,却又不敢靠近。石蔓蔓抬手,一道气流挥开了前面的一群贲鸟,贲鸟群顿时裂开了一道口子,突如其来的攻击令它们四处飞窜四散。隐在看不见的角落中后尖叫声越加急促响彻云霄。
“我叫石蔓蔓。”石蔓蔓纠正道。
石蔓蔓见眼前的人睫毛微颤,又伸手扫了扫他浓密的睫毛,指尖的触感让她觉得有些发痒。她用力的摇了摇那人的身子,见他没醒,又拍了拍他脸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