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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一个超级大国,苏联封闭的太久了,在计划经济的统一支配下,这个国家的国民已经失去了精明的商业头脑,他们眼睛里看到的,只有他们所熟悉的那个根本不正常的市场,脑子里自然也想不到真正的市场经济应该是什么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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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个戈比,”所谓“马老鼠”实际上就是冰淇淋,奶味比较重,尝着味道还不错。摊贩是个看着四五十岁的俄罗斯老妇人,脑满肠肥的,她给陆寒盛了两勺冰淇淋,递过来的同时说道。
从中央市场里出来,陆寒买了六个苹果、三个外皮都发干了的甜橙,东西用两个纸袋装了,上车就递给哈里东,这是一份小礼物。
“不用找了,多给我拿一支,”止住老妇人找钱的动作,陆寒朝小男孩扬扬下巴,说道,“别给我,给这孩子吧。”
“呦,你是个好人,”老妇人回头瞅瞅那个孩子,一边忙着盛“马老鼠”,一边絮絮叨叨的说道,“你说现在这个世道,都不知道是怎么搞的,普利谢克福利院竟然拒绝接收这些无家可归的孩子,哼,那些天杀的腐败官员们,早晚要为他们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这么贵?”陆寒掏出钱包,取了一卢布递过去,随口说道。
顺着如织的人流走进市场,充斥耳鼓的喧闹声迎面而来,空气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腥臭味,像是烂肉亦或是烂菜叶之类的发出的气味。
必须抓紧时间了!
陆寒看到篷车的角落里蹲着一个七八岁大的小男孩,浑身上下脏兮兮的,手里拿着一根竹棍子,仰着头,一双淡蓝色的眼镜一眨不眨的看着自己。
既然都认为自己能得到好处,都不认为自己吃了亏,那么这桩合作谈起来自然就容易得多,到最后,弗拉斯甚至开始旁敲侧击的询问陆寒什么时候回国,他已经迫不及待的要把这个生意做起来了。
是的,这就是如今苏联大多数普通人的生活常态,而这种常态,陆寒相信应该保持不了多久,那句话怎么说的?上帝为你关上一扇门的同时,还会在你的屋顶上点一把火,对于弱者来说,命运没有最悲催,只有更悲催。
让哈里东把车停在中央市场正门的不远处,陆寒撑着伞步行过去——尽管天气是暴雨如注,可中央市场附近还是一派人流如织繁忙景象。
陆寒笑笑,没心思继续听老妇人絮叨一些废话,一边吃着自己的冰激凌,一边迈步朝市场走去。
位于花园街的中心市场,是莫斯科规模最大的一个室内菜市场,国营的水果蔬菜店亦或是私人小贩,这个市场里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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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话,老妇人把冰激凌递给那个孩子。小男孩看着送到自己面前的冰激凌,迅速扔掉手里的竹棍子,把两只手在沾满泥巴的衣摆上使劲蹭了蹭,又给陆寒和老妇人一人鞠了个躬,这才伸手把冰激凌接过去。
“现在什么不贵?”老妇人撇撇嘴,像是在驳斥,更像是在抱怨。
不过这也阻挡不了人们购物的热情,只见一排排竖着扇形电子称刻度表的摊位前面,无一例外的挤满了人,给人的观感就是这市场太繁荣了,好像全莫斯科的人都挤到这来了。
就亲眼看到的情况而言,与维塔利安排人调查的结果差不多,市场上的人很多,显得很热闹,但货架上的商品太少。这个所谓的太少,不是说数量太少,而是种类太少,比如说土豆、洋葱、红菜头这些蔬菜,基本上每个蔬菜摊位都有,而且价格便宜。但类似西红柿、豆角、油菜这些不易储存且非时令的蔬菜则非常罕见,即便有也都是在那些私人菜摊上,而且价格贵的让人牙疼。就像西红柿,都是按个卖的,一个比鸡蛋大不了多少的西红柿,看着还不是很新鲜,要价就高达9卢布零40戈比。
骤然间,苏联的局势不好了,国家变得不再稳定,到处人心惶惶,一些手里有权的既得利益者,敏感察觉到他们过去享受的特权,很可能在将来的某个时候会一去不返。为了弥补损失,当然,主要还是为了给今后的优越生活找一个保障,他们急需将手里可多次使用的权力变现。
“好的,”哈里东点点头,放慢车速,把车子向路边靠。
离开中央市场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六点,陆寒直接让哈里东送自己去新村大街,然后选在新村大街的居民储蓄所下车,等着哈里东把车开走了,他才进入路边的电话亭,给老瓦连京挂了一个电话,告诉老头自己晚上不回去了,要在同学家里住。这个电话打完,他又给维塔利挂了一个电话,约他在加斯帕舞厅见面。
让过一辆拉着格瓦斯罐车的三轮车,陆寒挤在人流里,开始漫无目的的在市场里闲逛。
很巧,恰好就在这个时候,随着一场大裁军之后,国家又大幅缩减了军费开支,随之而来的,还有对军中政治机构的排挤与非难,各种不满、彷徨、茫然的情绪在整个苏联军中蔓延。再加上监察力度的消弭,只要一个契机出现,腐败的种子就会在瞬间发芽。
可即便这样,在那些私人摊位上排队的人,仍旧是一长串一长串的,排在后面的时不时要踮着脚尖朝摊位上看看,唯恐等不到自己排上,东西就卖完了。
坐着哈里东的车,陆寒一路返回莫斯科,在车子即将开到花园环线的时候,他伸手拍拍司机座位的靠背,说道:“哈里东努什卡,在前面拐一下,去花园街的中央市场。”
可弗拉斯不知道的是,陆寒拿了这东西可不是用来进出军用机场的,他会在进入苏联海关的时候,就把这东西贴上。紧靠着这东西要想顺利混过苏联海关是不可能的,可有了这东西,再加上金钱开路,绝对能令原本繁琐到令人发狂的苏联关检以及通关手续,简化到最令人满意的程度。除此之外,一旦通过苏联海关,他的货物就能在苏联的各个城市之间畅行无阻,什么伸手要钱的黑警察,什么雁过拔毛的黑社会,全都得一边凉快去。
从洛米斯克亚机场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开始放暗,看看表,实际上还不到三点,只是因为下暴雨,云层比较厚的缘故。
不就是几张后勤部的军需品贴标吗?在他这,拿那玩意擦屁股都嫌硬,别说陆寒还给加钱,即便是他白要,看在大家合伙赚钱的份上,这东西他也会给。更何况,如果在进出军用机场的时候,陆寒要是在货箱上贴上这东西,还能避开别人的视线,多好啊?
要想尽快把生意做起来,现在还差一个环节没有搞定,那就是钱的问题。这个问题包括很多内容,生意的本钱只是最简单的一部分,其它的,诸如货币转兑,诸如信用证什么的,目前陆寒还没能力搞定,只能由维塔利去办。
这段时间,几乎每天陆寒都会以各种形式送给哈里东小礼物,目的当然不是为了讨好一个司机,这不过是他的习惯罢了,嗯,接受了那个莫名其妙的灵魂之后出现的习惯。
弗拉斯·加夫里洛维奇曾经在83年的时候受过降级处分,原因是在军中玩纸牌,不要怀疑,苏联的军纪严格的令人发指,打扑克都是罪——当然,那是过去,现在别说玩纸牌,酗酒都没人管了。获得了自由的弗拉斯心野了,他在陆寒身上又发现一个优点,那就是很大方。
这样的东西,几万卢布拿下来算贵吗?至少在陆寒看来,他是占了大便宜的,而在弗拉斯看来,他貌似也没有吃亏。
“来一支‘马老鼠’,”在离着市场前门还有十几米远的地方,陆寒躲进一个贩卖冰淇淋的篷车下面,眼睛看着往来行人手里提着的菜篮子,对商贩说道。
维塔利和他一群匪类手下,可以看做是苏联早起黑社会的雏形,他们现在除了下手黑、无法无天之外,没有任何的长处,更别说稳固的财源了。陆寒不想做“违法”的事,至少不想把自己的手弄得太腥,所以,他需要维塔利这样一个稳固的合作者,而维塔利显然对此欣然神往。
至于水果,那就更是少的可怜了,仅有的两家国营水果摊位上,挂着停业的招牌,招牌上还有第二天开门营业的时间:上午十点。至于那些私营摊位的货架上,基本上只有苹果,连乌梅都很少见,当然,供货量比较充足,还是水果罐头,不过关头和新鲜水果终归是两码事。
看着无数人拿着大把卢布,排着队购买那些贵的离谱的蔬菜水果,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第一个念头恐怕就是:苏联人真有钱。可实际呢?很多拎着篮子、裹着头巾的老妇人,往往是在这边排上一个多小时的队,花七八卢布一个的高价,买上五六个苹果,然后就絮絮叨叨的赶到市场最东南角上,再排一个多小时的队,以每个12戈比的价,退掉三两个或从家里带出来的,或是在哪捡来的空酒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