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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兰整日陪在姐姐床前,可每当有医者来为娇玉请脉的时候,娇兰看到那个场景便会头痛欲裂,疼痛中好似有许多影像,极力想抓住却什么也看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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赏梅时不知是梅花所映照,还是那微醺的酒意,娇兰那泛着微红的脸庞,让人留恋。“雪里已知春信至,寒梅点缀琼枝腻”,其实,醉人的不是酒,亦不是这凛冽寒风中怒放的梅,而是那一份手边的安宁。
这一份亲情,娇兰总感觉对于之前的她是多么的遥不可及。可是她是莘家捧在手心里长大的,怎么会突生这种感觉?
半年多来,娇兰第一次觉察到,这挥之不去的皇权包办婚姻是多么的可悲。
如此疼爱她的阿爹和姐姐,按理说不会苛刻她什么。可是这种奇怪的感觉随着在姐姐床前晃来晃去的医者后,更甚!
娇兰心底一热,乌日乐被软禁说明他反抗过,汗王赛罕一向疼爱这个二王子,如果不是乌日乐反抗过激,赛罕是不会对他禁足。不过蒙古只是一个小小的部落,对于天朝的圣威,汗王是万万不会因为二王子的儿女私情而做出与天朝王子争抢女人的事情。
“姐姐醒了!?”也许是事情来得太突然,娇兰总觉得透着一股奇怪。昨日还不省人事的姐姐,怎一夜之间大好了?
寄芙自知此时失了规矩,但她实在无暇顾忌,匆忙屈膝福了身,附耳语道,“二小姐,京里突然下了诏书,说将大小姐赐婚于五皇子做侧妃。”
凉胭阁坐落在府里的西北角,在整个府的最深处,虽说离堂屋较远,但即使从堂屋慢步过来,也不过半柱香的时间,到底是何等急事,要跑的这满头大汗?
自骑射摔伤后,娇兰没少跟娇玉往外跑,所以这里的地形娇兰也知个大概,绕了两条街,娇兰就让寄芙支开了跟随的两个随从。然后从耳道的小巷里,骑着一匹快马飞快地奔跑着。
看着寄芙急匆匆的步伐,娇兰再无赏梅的心思,向寄芙的方向走去。
娇兰站在帐内独自黯然神伤,眼前的场景似乎更加肯定了自己的决定。
可医者却说大小姐是感染了风寒,表象来说并不该如此严重,怕是心里有什么郁结。
终于,这日娇兰找了借口出府,说是想给姐姐买件远嫁后可以作为姐妹俩念想的物件,娇兰带着寄芙,巴图不放心复又让两个随从跟着出了门。
巴图只道了四个字“天命难违”,便拂袖离去。
“二小姐!”
娇兰知道,姐姐在思念着乌日乐。
“姐!”娇兰轻轻唤道。
也许是瓶内的酒已饮完,乌日乐终于抬眼看清了来人。
“老爷和大小姐现在都在正堂,刚送走宣旨的太监,此刻怕是去了后院。”寄芙边回话边跟上娇兰的步子。
“好些了吗?”娇兰握着娇玉的手问道。
“如何?”不一会儿医者收了脉,巴图急切问道。
骤然,风起大作。掌心的梅被吹散,雪和梅在空中飞舞,好似迷途的舞者,扰乱了本该去的方向。
“阿爹,姐!”
她到底是谁!?
娇兰稳定住了情绪,长话短说了来意,那一刻她看见了乌日乐空洞的眼眸里激起了跳跃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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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完巴图再不忍看着娇玉那泪如雨下的面容。
之后,第二天辰时未到,娇兰还未更衣梳洗,寄芙就来禀报,说是大小姐醒了,一大早还进食了些许蛋花羹,人也清爽了许多,只是病了这几日人清瘦了些。
照理说她是最沉稳的,可今日如此焦躁,怕是府里不安了。
主仆二人的鞋底早已浸透了雪水,她们只得又加快了脚步。
那日后,姐姐娇玉在父亲门前跪了三天三夜,在第三夜的亥时,娇玉倒在了霜雪的世界里。
娇兰欣然走进那个雪落的季节。踏雪寻梅,折梅插鬓。好似这场景是在哪里见过,可记忆里又寻不出踪迹。娇兰收了收心绪,身临梅色中。
“五皇子!?”
只不过这心里的郁结…
天色已昏暗,园中的小径上轻花如雪,莹莹透亮,而那些嫣然的红色,却宛若这暮春的伤痕,一道道,一点点,零乱地散了满地。
娇兰自大半年前因骑射摔下马后,就觉得这身子是自己的,又非自己的,尤甚这脑袋里每次忽闪而过的记忆,是自己的,又亦非自己能控制的。一团浆糊的脑子掰扯了半天,还是不知这五皇子是谁,便不假思索的问道,“父亲安在?”
远处鸿雁如素云上的一点墨,鸣声断续而悠长,马上的娇兰抬头看着一对鸿雁在那云天之间缓缓飞过,复又坚定的看向前方快速的挥起马鞭。
听到声音后,娇玉徐徐睁开眼。在看清是娇兰时,嘴角缓缓勾起笑意。
五皇子。。。
“好多了,兰儿不要担心姐姐了。”娇玉宠溺的将娇兰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复又说道,“兰儿近日定是辛苦了,看着越发的消瘦,是姐姐没用,拖累你照顾了。”
天命难违,别无他法!
听及医者此番说法,娇兰抚着额,侧坐在床尾看着立在床幔旁略有所思的父亲巴图。
娇兰满目盈泪,她为自己初始对乌日乐的怀疑表示自愧。她以为这么多日乌日乐不来找娇兰是乌日乐负了姐姐一片痴情,却没想乌日乐同样在日日为情所困。若说这世间无情,为何先有人殉,再有雁死;若说这世间无情为何刘兰芝焦仲卿魂化鸳鸯哀鸣不已,韩凭何氏身化相思树才能团聚,孟姜女哭倒了长城,看见的只是累累白骨,有**难成眷属?
“没有其他办法了吗?”娇兰问道。
娇兰刚给姐姐娇玉用棉布湿润了嘴角,此时父亲巴图又找来了锡伯最有名的名医。
她现在能为姐姐做的不多,她就想问清楚,乌日乐他到底爱不爱娇玉。如果爱,那就带她走,走到哪里都可以,只要他们在一起。
一切的欢笑,好像都止于那道圣旨。
娇兰有点错愕,她们锡伯莘氏这支已经甚少与京里有牵连。为何这当头来赐婚?
问世间,情是何物,直教生死相许。
娇兰虽记不清半年前的事,但这些时日父亲巴图宠溺着她,姐姐娇玉事事以她为先。她记不清她那心底的空洞和无助是从何来,但她已经融入这个给了她温暖的地方,她本以为这种稳稳的幸福感会就此延绵下去,却没想,一道圣旨即将将这份温暖刺破。
与之前的医者所说相仿。
娇兰知道,父亲巴图也是不舍姐姐娇玉远嫁的,何况对方并不是普通的官宦人家,而是拥有至高皇权的皇家。做皇家的儿媳,稍有不慎,便会招来杀身之祸。巴图的胞姐琪琪格,便是死在皇族的内乱之中。进了皇家,能够善始善终的百不及十余。
姐姐娇玉倒下的那一夜,娇兰去求过阿爹巴图,更大胆的谏言愿意替姐姐娇玉远嫁。巴图惊愕的看着娇兰,用布满老茧的手颤抖的拂过娇兰的脸颊,他道,都是他的女儿,手心手背都是肉,他舍谁都是在割肉,何况此事关系到整个族人的生死,万万不可胡闹。
姐姐娇玉病了这么久,本该是她慰问姐姐病情的,却没想,姐姐反过来瞧着她近日操劳消瘦,反而担忧疼惜她,这一刻,娇兰好像听到了自己心底颤抖的涟漪。这份温暖虽握在手中,却一点点被皇权悄然地索走。这种包办婚姻制度让她厌烦甚至厌恶。
姐姐娇玉的身子一日日好起来,可是嘴角的笑容却一日日少了。
娇兰三步并作两步走到父亲莘巴图和姐姐娇玉身边,看着姐姐双眼盈满泪珠,娇兰内心隐隐作痛。
可即使父亲巴图再不舍,又有何法!?
又是这雪后的黄昏,有酒,有梅花。
那一夜,梅花在肃杀的寒风中清芬吐蕊,独自绽放。看似坚强,却柔弱的存在,风雨霜雪并不会理会它的清丽与馨香,等到那所有的花瓣都掉落,在漫天的花雨之中,也许会透出一支悠远的横笛,如轻轻的挽歌,如此静谧却又不急不缓得吹起心中的哀凉。
娇兰好不容易潜进乌日乐的帐内,但见到他的那一刻,娇兰愣住了,只见乌日乐蓬头垢面胡须邋遢,脸颊凹陷,不复往日的神采,更甚的是,整个帐内都笼罩着浓浓的酒气,因为紧张的躲避着侍卫,此时娇兰才察觉被酒气呛了,不小心咳嗽出声响。
此时,婢女寄芙正急匆匆地从前院跑来,额间冒着细碎的汗珠。
到了目的地,娇兰就买通了一个小侍卫,从他的口中,娇兰才得知,乌日乐被汗王软禁了。
可娇兰执拗,一心不走,巴图只得随她。
来不及思前想后,娇兰便去了姐姐娇兰的东暖阁。
听见声响,乌日乐将手中的酒瓶扔了出去,酒瓶瞬间变成碎片在地面击散开来,“滚出去,谁让你进来的!”乌日乐嚷道。
医者走后,父亲遣走了姐姐娇玉屋里的所有人。
寄芙原是母亲生前的婢女,母亲去世后,娇兰将她带在自己身边,身份也从之前的二等婢女升为一等,贴身伺候着。
“婚期定在下月初九。”父亲巴图哽咽道,“过几日玉儿你去跟乌日乐道个别吧!”
姐姐娇玉一病不起,全府上下都急成一团乱麻。
“阿爹,玉儿不要去嫁给什么五皇子,玉儿只想陪在您和兰儿身边!”娇玉跪着爬到父亲巴图身边,双手抱住父亲的双腿,泪水顺着面颊滴落在地面。
巴图看娇兰仍在床边伺候着,便示意寄芙扶二小姐回去歇息。
乌日乐,蒙古汗王赛罕的二王子,自幼与娇玉生长在草原上,也定情与这片草原。娇玉精湛的骑术也是乌日乐相授。不似京里那些皇亲贵胄金枝玉叶般矫揉造作,烦门缛节一大堆,草原上的儿女都是策马长啸,激情豪迈的奔跑在蓝天碧野间,他们爽朗的嬉笑声是草原上最美的声音。
东暖阁的东西墙角各放了一顶墨青色古铜鼎,此刻正燃着银碳,娇兰刚进屋,一阵暖气迎面而来。绕过屏风,只见姐姐娇玉躺靠在锦茜红枕袄上半瞌着眼。
后院东厢的烛火已燃起,走近便听见姐姐娇玉的哭泣声,娇兰忽地脚下梗住,一个纤弱的身躯正跪在如冰的地面,在那褪色的光晕中,悲伤是如此真切地显现着。
复又拿起床边另一瓶酒,仰头灌之。
梅色随风潜进凉胭阁,这绝美的花,似乎从来都未曾改变,在冰雪的簇拥中,自在而从容的绽放,将那些淡淡的馨香,染透了冬岁的清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