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娇兰这些话，字字珠玑，如虎狼锤一般敲在他的心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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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笙…”
长笙忙抬起头，瞧见娇兰那谪仙澄澈的眸子，顿时又有些害臊，没多久就又怯生生的把头低了下去。
对，他就是因为没本事，才会畏首畏尾，曾经他也有过雄心壮志，可碍于现实打压得他不得不磨掉自己的棱角，渐渐的那颗志向，亦如昨日的黄昏，暗暗沉沉，死寂般与黑夜融合，难见曙光。
“可咱们也不是开善堂的，教一个下人读书！”寄芙还是想不明白小姐这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尤其还叮嘱长笙不得与他人道也，这更加激起了她的好奇心。
这算个什么名字？
“好了，眼下也无甚事，你就先下去瞧着你若水吧！”娇兰吩咐道。
“我愿意！”他忽的抬头说道，眸子直视娇兰。
长笙低头躬身，不敢抬头。
“小姐，咱们既然收了这两姐妹，就让他们在府里好生伺候着，为小姐您鞍前马后，怎么现在还做起了善事，教长笙读书呢！”寄芙守在外间，把里面的谈话是听得一字不落。
这是娇兰第一次看清他的眼神，如澎湃的浪潮汹涌着、如炽烈的烈火燃烧着。她不觉得眼底微微露出笑意，希望激他一激，能寄出他的斗志来。
二人行了叩拜大礼，齐声道，“我沈二子，我沈幺娘，今日立誓…”
娇兰回了内阁，屏退了众人，空留了长笙，并让寄芙守在屋外。
“要不怎么说你见识短呢！咱们府里就差他这个奴才吗？”一上午说的话太多，娇兰一仰头就灌了一杯茶，“我这身边有你们几个就够了，逮那么多双眼睛守着汀澜轩，你不觉得累，我还看得晕呢！”
沈二子红着脸，知道救命恩人笑的是什么，忙红了脸道，“俺爹娘都是乡下人，没什么文化，所以就随便叫着小名，喊着喊着也就成真了。”
娇兰轻呷了一口茶，命他抬起头来，道“朗亲王府里从来不缺奴才，你若是想留在府里定要与别人显得不一样些，总是这般低头哈腰，也不怕折了你这男子的气概。”
“若水…”
娇兰听了呵呵直乐，“你二人的名字，是按照家里长幼序齿取的？”
娇兰淡然道，“我刚已经说了，这府里奴才有得是，你要跟随与我，并定要有高于常人的本事。没本事，那就干脆做一辈子奴才，终日抬不起头，唯唯诺诺活在主子的淫威之下，两条路给你，如果我是你，定然不会拒绝。”
“用不了多久，你就会知道了，先不说了，快去煮点花茶来，最近这天日是渐热了！”娇兰一阵催促。
长笙喘着粗气说道，“我妹妹，我妹妹若水不见了！”
长笙应声退了出去。
兄妹二人相互喊着对方的名字，满心欢喜，“我们以后有名字了，多谢主子赐名，往后长笙、若水定为主子鞍前马后。”
这样一来，若水在主子身边，主子慈善，他在外面也没有什么后顾之忧了，忙叩首道，“长笙一切全听主子安排！”
长笙忙跪下叩首道，“长笙何德何能，让主子这般教养！”
“包括若水。”娇兰复又道。
可是现在不同，面前那个只有数面之缘的女子，如同晨曦里走出的仙子，传递光芒与他。
“我会让寄芙在府外为你置办一处住处，并会请先生教你读书识字，你必须用最短的时间熟读先生所教的内容，每月的十五你来府里，我要抽查，你可听明白了！”娇兰没有问他愿不愿意，而是问他明不明白。
还能有什么志向…
如果真要**出来，怕是不易。可看长笙那眼眸灵动清澈，想来也不是愚钝的。
娇兰仔细端详着二人，男孩长着一张精致的面孔，皮肤虽不白皙，却也泛着健康的小麦色，内里透着一股子英气，如果改头换面换上一身体面的服侍，指不定以为是哪家的儒生小公子；幺娘虽与二子为亲兄妹，可这脸模子跟二子完全不一样，一张鹅蛋脸，眼神怯生生的，怕是在大户人家被欺负惯了，可这丫头如果再胆子大些，顾盼之间，眼波如水，往后脸模子再长开点，就活脱脱一美人儿了。
长笙一脸不明，可主子有次安排，一定有她的道理，他也勿需多问。
生儿子…
二子和幺娘听后，忙千恩万谢道，“求主子赐名！”
小姐不想说，那么她也闭了口不再多问，抬脚就往外走，这刚出屋，就看见长笙从院子西边急匆匆跑了过来。
可是他不识字，看起来性子畏缩还有些自卑…
其实今日，她一早就醒了，只是思绪空顿，躺在床上不想起。她一直在计划着谋定而后动，只苦于一直无人可用。要说寄芙这丫头虽贴己、聪颖，人也活络，但却仅限于府里，因为她从小到大的生活坏境，大致都没变过。这就局限了她的用途，而长笙不同，混迹与各门各户，大小胡同，虽是靠着卖柴火为生，但好在常年走街串巷，对这一代定是熟悉，最重要他是个男子，办起事儿也方便。
“这你大可放心，我会告诉她，我派你去庄子上做事了。”
“好了，若水你先养着，以后的事儿，咱们以后再说，长笙你先出来，我还有话与交待！”娇兰说完便退出了房间。
“还有，此事除了你我，还有寄芙，不足与对第四人知晓。”娇兰嘱咐道。
长笙怔了怔，幼时家里穷的揭不开锅，能把孩子喂饱已经是万幸，哪还有什么闲钱让他去读书。幸得他空有一身蛮力，父母早逝之后，他便已卖柴为生，如不是早年因为在山里砍柴不深摔断了腿，他的妹妹也不会把自己卖了，拿了钱来给他治腿。现在他遇上了主子，救了妹妹的性命，可他更没想到的是主子居然要让他读书，这等同于再造之恩。
他被生活压得苟延馋喘…
看来要在短时间内重新塑造一个人，着实有些为难。
“既然这样，你们二人如今要跟了我，不如今日我就赐你二人一个名字，如何？”
“你这是怎么了？”寄芙看他惊慌失措的样子问道。
“你都听见了？”寄芙放下来绸布罩帘，疾步走到内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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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笙这下皱起了眉头，“妹妹与我一起叩首誓死跟随娘娘，我这突然不在府里，她万一问起…”
“二子，你以后就改为沈长笙，幺娘就唤若水吧！”娇兰干脆道。
沈二子？
“好，既然你喜欢低着头，那就低着，等我说完了，你定要抬起你的头，给我一个肯定的答案。”要改变一个人，从来都是要严苛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