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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子叔打断她的撒泼,毫不留情的说道:“你自个儿不回也行,我让人带话给你哥,让他来接你!你他娘的就别想回来了!”
她不敢明目张胆的去找他们,只得转着身子一间屋子一间屋子的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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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音确实是从那个方向传来的,她便猥着身子走了过去。
“你信不信我没关系!可你不是说你要为你两个娃考虑吗?我回了娘家,他们可不就坐实了有个沾花惹草的骚货娘?”
不知他们是躲在哪儿的,听到他们娘叫也没出来,她就猜想着两个孩子肯定是被吓到了。
“别给我扯犊子!你真把我魏大柱当傻的了,就算你说的是真的,你要好好待在家里,把家里照顾好了,别人会编排你?我忍让你!你他娘的就越来越没个正形了!”
谁知杏子娘的一声叫唤,才让她醒悟过来,是啊,这两孩子要不在家能到哪儿去?
“别叫我!我们没什么好说的!”
杏子娘虽说也生了两个孩子,可看她面容却并未像普通妇女那样身圆腰粗,肤黑面糙,反而体态匀称,肌肤红润,面容姣好。
最先回过神的是魏老太,她一只手撑着木凳边沿,巍巍颤颤的站了起来,又蹒跚着回了屋。
“柱子叔一愣,气急的问:“你叫两娃干啥?”
柱子叔头低了下来,整个感觉颓废了许多,只呆呆盯着地上。一旁的杏子娘从地上爬了起来,用手敛了头发,拍拍衣裤,迟疑着挪到柱子叔面前,怯生生的叫道:“柱子,我……”
这个家就只有这么大,魏老太已经回了屋,杏子娘也刚从她和柱子叔的房间出来,只剩下另一间正房和两边的棚屋没人进出过,两个孩子肯定是在这几间屋子里。
恨恨的指着地上的杏子娘说完,柱子叔猛的转过身往外走去,准备找人带信。
杏子娘高亢的反驳着:“”我告诉你,我不是,就不是!那些人就她娘的胡说八道!与人打牌哪儿有不说话的,啊?那些个八婆只知道编排老娘!看自个男人与老娘唠两句话,就说我勾引他们!今儿个那不要脸的举人也是,是他调戏老娘的!被他那婆娘看到了,就说我勾引他!”
加之柱子叔从不苛刻于她,反而对她百般依顺。村里的一些妇女早就又羡又妒看她不顺眼了,谁知她还不知廉耻,喜欢到处乱跑,撺掇这村里的男人打牌,这不就一活生生的狐狸精吗,也难怪一说起来就引起公愤。
“不!我不回去!魏大柱,我也告诉你,老娘不回去!就不回去!我生是魏家的人,死是你魏家的鬼!”杏子娘也发了飙,与柱子叔对吼道,与刚才柔弱的模样形成鲜明的对比。
林鱼一直不知道杏子和栓娃还在这家里,她来了后没见着他们的身影,还以为他们不在,正庆幸这一幕没被他们看到,否则不知道该怎么伤心了。
柱子叔狠狠的发泄着,手捏成了拳“啊”的吼了一声,接着眼冒绿光狠狠的指着杏子娘吼道:“我告诉你!今儿个你那娘家,你是回也得回,不回也得回!”
篱笆院外的人见戏也差不多收场了,有些便三三两两的离了开,只剩下一些一看就喜欢东家有事西家嚷的妇人些,就怕唠嗑时少了谈资,所以想瞧到最后。
“他爹……”
虽说庄户人家没那么多忌讳,可也得勤劳持家,相夫教子吧,像杏子娘这样的明显在这个社会就是个异类,她不仅不持家,不相夫教子,还在外不守男女礼节,林鱼猜想,如果她的性子改不过来,那她说不定就会成为这时代不守贞洁旗子下的一枚炮灰。
乡下人虽说淳朴,可挑拨离间的长舌妇也多,谁家有点小事,这传着传着也就成了大事。这要是一个人不喜另一个人或许没多久就会变成众人的公敌。
“柱子,你听我解释……”杏子娘还不放弃的想找柱子叔说话。
她边哭边一屁股又坐到了地上,双脚一登两手扬起来就往大腿上拍。
“别想!你倒是会打算盘,啊?带她俩回去了,你哥就以为你只回去待个两天,我就去接你,是吧?别给我刷心眼儿,赶紧走!”柱子叔吼道。
林鱼将整个闹剧从头看到了尾,也猜出了个大概。现代时她也遇到过这样性格的人,不喜欢待家里,只喜欢玩儿,逮着机会就往外跑,家里面也是对她怨气冲天。
“我带她俩一起回去!”
杏子是她奶一直不准她乱跑的,栓娃也是一直跟着他娘的,如今这两个大人一个在这院子里,一个已经走了,那这两孩子肯定也是还在这家里的。
“别,别!柱子!别找人!我回……我回去…………”杏子娘看柱子叔真要去找人了,吓的往前一扑抱住了柱子叔帮脚。
话还没说完,柱子叔就出声打断她的话。
“你将东西收拾收拾,先回你娘家住段时间吧!”
她嚷嚷完后,又哭丧道:“魏大柱!你还是不是个男人,啊?自家婆娘被人冤枉诬陷了,你还帮着那些个天杀的欺负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啊?不如让我死了算了啊…………”
“你真以为我是傻子?你做的那些事我不知道?余凤娘,我只是看在两个孩子的面儿上,不想跟你吵!本以为你再咋胡来也有个分寸,谁知今日却被别人撵上门来揭老底,你丢的不是你的脸!你把我们老魏家的脸都丢光了!你说你咋对的起你两个孩子,咋对的起我娘,啊?你这作死的东西!”
他说完,便往魏老太的那间屋走去,看样子是去安慰他娘的。
“嗯~小鱼姐~我们在这儿~”杏子带着哭腔的声音从半截棚屋门里传了出来。
在现代那样开放的社会里都不能容忍,何况还是在这闭塞封建的古时?这个时代的人无论男女最重名节,富贵官宦人家的女子都得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知三从四德晓礼义廉耻。
胡乱想着,杏子娘磕磕绊绊的从屋内走了出来,手里拿着一包明显没用心整理的包袱。虽然眼睛还是红肿,可头发衣服已经整理干净了。
“有什么好解释的?”柱子叔忍无可忍的吼道:
“我再说一遍!把东西收拾收拾,回你的娘家去!”
说完便放声叫道:“栓娃!杏子!”
正要出篱笆门,却发现左手边上次魏老太借锄头给她时进的那小屋里传来些响声,她往那方向挪了挪,正想用力的瞅瞅,就听到杏子小声的叫道:“小鱼姐,小鱼姐……”
柱子叔加重了语气说道。
事态转变的太快,柱子叔也还没反应过来,直愣愣的就盯着那妇人一行走了出去。
被她盯过的人有一眼不发的,也有些几人凑一堆叽叽咕咕发出一阵呲笑,总的来说,似乎幸灾乐祸的居多。
“杏子?栓娃?你们都在吗?”她也轻声叫道。
一些人早就想给她点教训了,苦于没有机会,今儿个她招惹上了举人老爷,被修理了一顿,可算是让这些人吐了一口浊气了。
林鱼一下没反应过来,只听到叫她,便“哦”了一声。听完柱子叔说的话,她也不好意思再待下去,只得一步一回头的盯了几个屋一眼。
从头到尾一句话也没说过。
见自己的小心思被猜穿,杏子娘知道没法了,只得恨恨咬了牙巴,头也不回的往院外走了去,见篱笆门外还站了些平时和她打过牌及与她打过牌的男人的娘们儿,她又狠狠的挨个盯了她们一眼,才哼的一声头一甩,径自走了。
林鱼往前了几步,撑起身子往里看了看,发现两个孩子就蹲在这半截门边儿上,脸上都挂满了泪痕,一看就是哭了好久的,却硬是没发出一点声响,没让人发现他们就在这儿。
林鱼站在院内不知道该怎么办?她也不敢上前去劝柱子叔,毕竟她现在是个小孩,而且这也是人家的家事,你咋劝都感觉说的不对!
她目不斜视的走过院子,准备往院外走去,不过走到柱子叔跟前时,用红肿的眼瞪着他道:“我会回来的,你他娘的休想撇了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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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呜呜~~我回去!我回去!你就帮着人欺负我吧!让我哥来接我,你就想让他真个儿打死我!你个没良心的,我咋说也给他们魏家留了后,你这么狠的下心!我他娘的就是个命苦的!”
杏子娘见柱子叔停了下来,怕自己没动他又得往外走,便两手在脸上胡乱了抹一下,用手撑着柱子叔的裤腿蹒跚着站了起来,往屋里走去是还边哭边嘟嚷道:
正瞅的起劲,柱子叔有气无力的说道:“鱼儿,你也回去吧!别找他们了,也让他两个清净下。”
“老娘不就爱打个牌吗,有本事编排别人,咋不把自个儿男人管好!不要脸的八婆些!杀千刀的……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