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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你……确定没事?”朱林没想到张跃这么轻易就放过了自己,有点不可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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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木,看来柯楠要把他的名字让给你了,你不当侦探可惜了。可是,这次玩大了。烂摊子你慢慢收拾吧,我可不管了。”青箬朝朱林摆摆手,送她个“好自为之”的表情后,转身离去。
“傻瓜,哄你呢,我在写《霍小玉传》的读后感。哎,话说找个长情的人真难,李益得官后就抛弃了霍小玉,那个叫西西的女孩因一个误会就提出分手。”青箬说着,突然闭了嘴,想到郑塬,心里又是一酸。
“我这次不仅要发博客,还要发校内网和g大bbs呢,让你好好火一把。你这家伙,俗话说兔子不吃窝边草呢,你可好,专坑舍友。害的我莫名其妙地成了‘第三者’,稀里糊涂的拆散了一对金童玉女,太坏我清誉了。不写出来我会憋死的。”
“啊?怎么追?”
“哎吆,看将来哪个男人敢娶你,真野蛮!”柯楠似乎马上意识到这话将招来接踵而至的暴力,于是赶紧改口,“不说这个了,事情已经这样了,你说下边打算怎么办吧?”
“你要帮我啊,快快快,把你知道的关于张跃和她女朋友的事儿都说给我听。我好帮他把她追回来。”
“才女姐姐,你不是要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写出来发博客吧?”自从上次青箬写了个《我的野蛮舍友》描述她为地摊促销而屡屡牺牲舍友脸皮的“劣迹”发校内网引来一阵热烈讨论后,便提高了警惕。
“长情不长情这个我不懂,我只觉得把张跃弄单身有点不够意思,所以我打算——帮他再把西西追回来。”朱林的豪迈言语又吓了青箬一跳。
“必须认识呀,我俩高中一个班的,死党。你要追他我可以帮你搭桥拉线。”柯楠坏笑着。
“算了,已经这样了,你也别自责了。”
洋槐花悄然飞来的清香打乱朱林的思绪,把她从对自己“劣迹斑斑”的回忆中唤醒。突然,这个姑娘像是想起了什么事情,拔腿朝张跃追去。直到看到张跃走进男生宿舍楼,她才舒了一口气,刚要折身回宿舍,一转身撞到一个软软的东西。朱林吓了一跳,定睛一看确实胖小子柯楠。
“还说呢,你大半夜鬼鬼祟祟的跟着张跃干嘛呀。”
“不对,我明明在你手机上看到张跃约我的消息了。”青箬提出质疑。
“你们认识呀?”
“我相信你,你总是有办法的。”青箬已经走远了。
“真看不出你还有这本事,才多大会功夫就搅得鸡飞狗跳,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处心积虑算计很久了呢。佩服佩服!”柯楠这句话刚落下,就被朱林踢了一脚。
正在两人面面相觑不知所以然的时刻,朱林不知道从哪里钻出来。她像把家里酱油打翻又不敢告诉妈妈的小朋友一样,藏着满脸的小秘密,瘦小的身板在风里微微晃荡着朝青箬贴近。
多年以前,她把一堆各色小昆虫偷偷放进邻居小女孩的文具盒,从门缝瞄到对方吓得哇哇大哭;上初中时以男生身份伪造情书,弄得班里一女同学时悲时喜时,都没有像今天这么沮丧过。
“这还不简单,我用你手机给自己发了一条短信,然后把你的名字改成张跃,你在不提防的情况下不会核对号码,自然以为是张跃发的了。”这时候的朱林,除了有做错事的愧疚外,更多的是为自己的小聪明洋洋得意。
“姐姐,别,求你了。我以后再不敢了。拜托拜托,千万不要发。上次咱班同学看了你那文章就没少笑话我,这次你一写,我还混不混啦?”朱林一脸的可怜相。
朱林踏进宿舍的时候,薛美并不在宿舍,只有青箬在键盘上敲击着文字。
“你们不要瞎猜了,好汉做事好汉当”朱林刚说出这一句后意识到用词有误,忙改口,“好女也一样,我全招了。是我用青箬手机给张跃你发的短信约喝咖啡,内容嘛是有点小暧昧,但你对青箬充满了愧疚所以一定会来。而当时手机在你女朋友手里,我猜她会看,而且看了会吃醋,也猜到她会跟到咖啡馆来一瞧究竟。但我没想到她反应这么激烈,除了泼你咖啡外还直接提出分手了。”说到最后一句,朱林低下头。其实她最初的想法只是要捉弄一下张跃的女朋友,看她抓狂的样子——她也说不清楚为什么要这么做,反正第一眼看到这个叫“西西”的女孩子就觉得别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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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有办法。你想不到吧?胖子柯楠居然和张跃是高中同学,还很熟,我已经把张跃和她女友的前世今生都搞清楚了。”朱林胸有成竹地笑笑。
“滚,你以为都跟你一样花痴呀。算了,跟你和盘托出吧,反正你早晚会知道的。”朱林吧啦吧啦地事情的来龙去脉跟柯楠说了一遍。柯楠听得直犯晕。
“别呀,青箬,你别走。你走了我怎么办?”想到要独自面对这个满身咖啡、因自己的恶作剧被甩的失恋男,朱林方才的英雄豪迈瞬间不翼而飞。
她念念不忘的郑塬,到头来不还是一句话都不肯施舍给她吗?随着时光的推移,她甚至会认为,与郑塬相识的那个夜色明灭的晚上只是潜意识里的幻象。可是打开柜子,在自己奉为至宝的小盒子里,郑塬刚劲有力的字迹马上就会证明一切的真是存在。也正因此,郑塬的形象在她心里难以剔除,难以磨灭。她触摸不到他,他却无处不在。她被他曾经带来的温暖和现在造成的落寞所包围,蜗居在一个沉静的角落,守着薄如空气的遐思和无法实现的期冀。
“我没事。走了。”张跃大步离去。朱林望着他落寞的背影,想着这个被她一贯认为“愣愣傻傻”的小子几个小时以前身边还有个漂亮的女友陪他说说笑笑,这会却变得形单影只,而自己又是导致这一急剧变化的罪魁祸首,一瞬间心里充满了惘然。
“干嘛呀,鬼一样不吭不响地出来了,要吓死本姑娘啊。”
“你打我吧。是我害了你,我只是要开个玩笑而已,没想到你女朋友生这么大气。”朱林想着事情已然如此糟糕,就干脆摆出一副勇敢赴死的气概来,也不顾先贤们“男女授受不亲”的谆谆教诲,拉起张跃的手等他拍下去。这样一来,反而弄得张跃不知所措。他看看朱林那双在夜色里朦胧却又明亮的大眼睛,再看看自己一片狼藉的衬衫,想着决绝而去的西西,满脸沮丧,轻轻从朱林手里抽回自己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