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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致的脸庞,动人的眉眼,细密的腰身——时光没有在她身上留下太多的痕迹,她仿佛依旧是那个抛个媚眼就能让名牌大学毕业的业务员黄毅庆神魂颠倒的曼妙千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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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黄家常年帮佣的许妈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太太,老爷回来了。”
“嗯!”黄安娜郑重地道,“除了爸爸妈妈别人的话都不能全信,就连表哥的话也要听七分疑三分。”
“怎么就不会?”潘丽贞反问道,“或是经营不善破产了,或是被人夺走了。到了那个时候,我的小公主,你就要仰人鼻息,看人眼色生活。”潘丽贞的心头闷闷的,让她的宝贝女儿在沈云芳的儿子手下讨生活,这是她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哼,吓你?”潘丽贞保养得宜的脸上飞快地闪过一丝阴鸷,“狼崽子都闻着肉味儿上门了,你还云里雾里的,到时候被人吃得骨头渣子都不剩。”
潘丽贞看穿了黄安娜的心思,问道:“有没有想过有一天公司没有了?”
黄安娜瞪大了眼睛。狗,是说表哥吗?
黄安娜的脸色明显轻松了很多:“我懂了。”
“当然是姓黄了。”黄安娜嗫嚅着。
“还有……”黄安娜睁大眼睛,茫茫然地摇了摇头。
狼?黄安娜迷糊了,今天妈是怎么回事,说的话她全都听不大明白。
她的人生和绝大多数富家千金一样,似乎一眼能够看得到底——嫁一个门当户对的丈夫,从富家千金无缝过渡成富家太太,过一辈子快乐光鲜的米虫生活。
潘丽贞的心头一抽,勉强笑了笑:“爸爸也是最爱你的。”黄毅庆疼爱安娜不假,只是不知道在事业的继承人和掌上明珠之间,他情感的天平会往哪边倾斜。
“不会就去学,没有谁生来就会做生意的。”潘丽贞看着黄安娜,这个孩子从小被她养在温室里,怕是不能经受外面的一点风风雨雨了。
公司对安娜来说就是一部庞大的赚钱机器,它每时每刻源源不断地生产出来的财富,就像普通人赖以生存的空气和水一样维持她奢靡的生活,聚焦众人艳羡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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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你怎么了?”黄安娜觉得有些不安。
“现在自然会,等以后爸妈不在了,我就说不准了。”潘丽贞眼中闪过一丝漠然,“养的狗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变成了狼,如果他面前的这块肥肉的诱惑力足够大的时候。“
“怎么会?”
黄安安懵懵懂懂地问道:“那爸呢?”
“人家一个人撑起了那么大的公司,可要比你有出息多了。”
“吉诚?”潘丽贞的嘴角慢慢地漾开一丝微笑。她这个侄子是个明白人,脑子也够活络,也懂得怎么抓住每一次的机会。侄子是她娘家人,她理应信他,可是大半辈子的经验告诉她,有时候连血亲都可能背后捅你一刀,更何况还是隔了一层的侄子。
要那么出息做什么?黄安娜心里嘀咕着,却并不敢说出声来。
起身下楼前,潘丽贞瞥了一眼梳妆镜。
公司意味着什么?
黄安娜犹疑着:“不是还有表哥吗?”
“我等下就和你爸爸谈你进公司的事情。”潘丽贞看着女儿目光中又充满了柔情,“你今年二十一岁了,妈妈二十一岁的时候已经在你外公的公司里管了两年的账簿了。”
黄安娜被问住了。
从她记事起,家里从来就没有缺过钱。随着她一天天的长大,家里的财富也随之水涨船高。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起,安娜突然明白了,她和同班里的那些普通人家出身的女孩儿不同。她,是高高在上公主;而她们,绝大多数的人奋斗一生也赶不上她的起点。
潘丽贞叹了口气,道:“你说说看,公司对你来说意味着什么?”
黄安娜不敢再说什么反对的话,反正她在家也呆得无聊,即便是进了公司也不会真的被安排什么棘手的工作,刚好可以体验体验高级白领的生活。至于公司的事情,妈也太过杞人忧天了。爸爸还不到五十岁,她至少还能享受十几年无忧无虑的生活。十几年后,她也早就嫁人了,而她的丈夫也必然是人中翘楚。
潘丽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问道:“安娜,我问你,黄氏集团到底是姓黄呢还是姓潘?”
于是,有意无意的,她开始着意结交那些和她有着一样富贵出身的女孩,不用为学业发愁,更不用为前途担忧。每天的生活里除了新款的时装,便是限量版的名牌包包,还有数不清的可以展示美貌与财富的宴会。
“不许岔开话题。”潘丽贞佯怒道,“你别整天游手好闲,有空也找两本正儿八经的书来读读,少掺和那些个除了名牌美容就什么也不知道的圈子。那个宏光公司的张泓,你有机会多和她接触接触。”
“好,我就下去!”潘丽贞恨铁不成钢地瞪了黄安娜一眼,自己真是操之过急了,孩子还小,总要慢慢地教。当务之急是要把黄毅庆的下一步棋的打算给套出来。
“还有呢?”
黄安娜从来没看到过潘丽贞这样严肃的样子:“妈,可是——我什么都不会。”
黄安娜跳了起来:“爸爸回来了。”
楼下传来清脆的喇叭声。
“那就好,以后整个集团都是要交到你的手里的。”潘丽贞正色道,“你时时刻刻都要给我记住,你是黄氏集团的主人,你要把整个公司紧紧地把握在自己的手里。”
黄安娜端详着潘丽贞的脸色:“表哥会帮我的,不是吗?”
想到这儿,黄安娜又变得欢快起来:“妈就是在外公的公司里碰到爸爸的吧?”
可是,今天妈明显有些反常,她不敢说这样的话。
“真的懂了?”
“妈,你别吓我!”
“张泓?那个头发剪得比男人还短从来不穿裙子的男人婆张泓?”黄安娜一脸苦相,“我可不要!”
潘丽贞拖过黄安娜的一只手:“安娜,你记住,这个世界上从来没有等来的好运气,即便是有那也是不能长久的。每个人说的话你也不能全信,除了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