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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又道:“大周的皇帝為什麼沒有把這些都收回朝廷,卻任由其流落在外?”
衡王微微頷首以示贊同,時至今日他也是不明白為什麼白相爺將寒鐵箱交給了自己的女婿,卻沒有交給父皇,自己卻因此招致父皇的數年猜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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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王見靈兒如此情形,不由得道:“白夫人在此地煎熬五年,定是日夜思念女兒,靈兒不可妄自行動而辜負了夫人的心意。”
靈兒又道:“這也就是為什麼我外祖父告老還鄉遠離京城,而他唯一的兒子也被派去戍邊的原因吧?”
再往前便是一扇半月狀的大門,里面看起來燈火通明,卻也陰冷異常。沐晨風和百里心兒上前,衡王拉著靈兒跟上,卻見前面那兩位杵在門前並未進去。
听衡王說完,靈兒不由得又仔細看了看,她雖有些許白氏的印象,終是不夠真切,此時留心觀察,方才發現那水晶棺中的女子和自己這世的母親實在頗為相像。靈兒雖對這白氏無幾分感情,但畢竟是自己這身體的養育之人,況眼前情形,也由不得傷心落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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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兒看了看二人,不由得問道:“這箱子里到底裝的什麼,可以讓一個人如此喪心病狂?”
若不是靈兒此時已是淡定下來,恐怕早已嚇得昏死過去。只見門後橫七豎八的躺著七八個尸體,均是七竅流血,淒慘無比。看其裝扮皆是丫鬟模樣,年齡應該都在十多歲左右。百里心兒蹲下身來探了探其中幾位的鼻息及脈搏,輕道:“死去不多時,都是中毒而亡,想必和那剛出去之人脫不了干系。”
緊跟著出來的衡王卻不由得蹲下身來輕輕的敲打靈兒所跪地面,那發出的“咚咚”之音實不該是地面應該有的。
靈兒不由得感嘆道:“人之攘攘皆為利往,人之熙熙皆為利趨,不如將這些寶物就此掩埋此地,從此再無人如我娘般因其屈死。”說完轉身出了石室,頭也不回的朝出口處走去。
另三人慌忙圍了過來查看原因,只見是靈兒踢翻了腳邊的一盞油燈。沐晨風急忙撿起油燈,好在燈內還余少量燈油,尚可維持一段。靈兒看到自己只不過踫到一盞油燈便嚇得這樣,自嘲的對大家笑笑,只是光線較暗,誰也沒注意她,大家又繼續前行。
衡王答道:“若我猜的不錯,這應該是姬謙由白老相爺手中得來的寒鐵百寶箱,只是為什麼會落入他的手中,他又為什麼囚禁白夫人在此就不得而知了。”
靈兒幾位下到井底,沐晨風打開火折子前面帶路,借著微弱的火光大家尾隨著摸索前進,靈兒走在衡王前面,衡王斷後。
靈兒忽然明白了過來,轉向衡王道,“你也一直在找這些寒鐵箱?”
衡王道:“此時還不是追查凶手是誰的時候,待再往前看看究竟再說。”
靈兒起身,低頭看看自己的腳下,此處所鋪青石和別處並無異常。百里心兒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瓶子,打開瓶口,只見一個黑乎乎的長約寸余的小蟲子爬將出來。心兒蹲下身,將掌心小蟲輕輕一吹,那蟲子便落在了地上。只片刻功夫,那黑乎乎的蟲子竟然鑽進了青石縫隙。百里心兒見狀,拔下頭上金簪沿那青石周邊用力劃過,遂收回簪子。衡王這才過來,暗運內力,只見那塊一尺見方的青石仿若粘在了其手掌之上,慢慢的離開了地面。待得青石完全移去,出現在眾人面前的確是一塊如銅板樣的東西,上面一個端正的蓋印。
衡王這才起身和正望向他的沐晨風相視一笑,兩人不約而同的輕輕松了口氣。
靈兒也不言語,轉身出門到得水晶棺前,撲通跪地,恭恭敬敬磕了三次,算是為這個身子的主人盡孝了。
靈兒緊跟著走了進去,令人不解的是,這竟是一間女子的臥室,布置的相當考究,一應日常所用物件很是齊全。靈兒走到那妝台之前,隨手打開首飾盒取出一個花形奇特的金釵凝視片刻後收入懷中。衡王見其舉動,想必是留個念想,也不多問,只在室內來回踱步仔細觀察。
靈兒心中一痛,抬頭問道:“也就是說他囚禁了我娘五年?”
靈兒接道:“因為我娘手中有開啟寒鐵百寶箱的鑰匙。”
沐晨風嘗試著輕輕的推了推門,百里心兒三人忙掩于門後。門推開後半晌,竟是無一絲動靜,沐晨風這才探出頭去觀察,四人悄悄走了進去。
百里心兒不置可否,只是同情的看向靈兒。沐晨風和衡王早在進來之時便已知道事實,只是沒有明說,此時見靈兒悲痛之情,由不得心中憐憫。
沐晨風見這間石室無神發現,便把旁邊的婢女房間也檢查了一番,皆是一無所獲。
四人跨過門前雜亂的尸體,朝里面走去。若說初進來之時是因為害怕而覺得陰冷,此時靈兒是真真切切的感覺陰風陣陣,毛骨悚然。也顧不得其它,緊緊的抓住衡王的衣袖,亦步亦趨的緊跟著其前行。衡王回頭看看已是面色煞白的靈兒,又低頭看看那抓住自己衣衫的小手,因為太過緊張用力,指關節的凸起尤為明顯。靈兒只覺手背一暖,衡王已是握住靈兒小手,拉著其緊跟著前行。
百里心兒驚詫道:“這便是那前朝皇帝流傳下來的由千年寒鐵打制的十只箱子?”
經過剛才的事情,靈兒反而淡定許多,關心則亂,現在什麼都不想,只跟著大家走便好。
百里心兒看了一圈之後道:“室內所用之物並無灰塵,可見白夫人剛去世不久。”
衡王不由得露出一絲哂笑道:“父皇何嘗不想得到此箱,只是他尋了這些年,始終一無所獲罷了。”
四人觀察良久,靈兒只覺心中隱隱的痛,卻又不知為何。這時衡王滿臉疑問的轉向身旁的靈兒道:“你母親去世離現在已是多久?”
靈兒心驚道:“你說的是宰相姬謙,也就是我父親?”
百里心兒仔細打量著這間石室,發現放置長明燈的神獸仿佛有些異常。心中奇怪,手便隨意轉了一下那神獸的腦袋,只听一聲石頭間的沉悶摩擦聲,水晶棺對著的牆體開啟了一扇石門。百里心兒望了望眾人,靈兒已是停止流淚也看向石門。沐晨風謹慎的拔出腰間飛鏢扔了進去,未有任何異常,這才率先跨進石門。
雖然有這三個可以算得上久經江湖的高手陪著自己,無奈靈兒是個生活在二十一世紀陽光下的祖國花朵啊,她哪里有過這般經歷,只覺得這洞穴詭異陰森,陣陣的涼氣從頭頂往外冒。一會看看頭頂,幻想著別有啥蝙蝠、烏鴉之類的飛過來;一會又瞅瞅腳下,深怕有啥毒蛇之類的。這樣如履薄冰的走了一段,只听‘當啷’一聲,靈兒頭腦中繃緊的弦‘ ’的斷了,嚇得“啊”一聲叫了出來。
衡王急忙跟上,留下百里心兒和沐晨風小心的將青石恢復原樣掩飾好方才急急跟上。
這樣四個人又摸索了一段時間,隱約覺得前面有燈光。沐晨風便吹滅油燈,只朝著那燈光走去。大約走了有一盞茶時間,便到了那燈光所在的地方這才發現竟是兩扇虛掩了的門,而那燈光便是由這門縫里透出的。
四人順利返回井口,又將那荒草擺回原處,此時已是晨曦微熹,靈兒和百里心兒仍是回靈犀院,沐晨風和衡王各自回府。
靈兒此時恨不得立刻將那姬謙碎尸萬段,囚禁自己的妻子五年,對自己的女兒不聞不問,任人欺凌,若不是自己轉世到這里,這白氏母女可不是皆已死去。恐白氏到死也不知道自己的女兒已經被人害死,還在屈辱的忍受這一切,只為護得女兒周全,不禁咬牙道:“娘親,孩兒一定替你報仇!”
靈兒好奇,掠過兩人踮腳朝里看去,驀然看到一張水晶棺置于正中。四人這才進入室內,到得水晶棺前看個究竟。但見這水晶棺內睡著位絕美人,黛眉如畫,鼻翼微翹,紅唇鮮艷欲滴,頭上黑發如墨,一根白玉簪簡單的插于發間,那白玉簪與其一身縞素襯托的此女子更是超凡脫俗。
衡王疑問更深,半晌方道:“此人便是相府夫人,前老相爺的掌上明珠白盈盈,你的母親。”衡王在以前的宮宴上見過白氏,那時白氏風華絕代才德兼備,引來多少人的愛慕眼光,而她卻選擇了出身一般的姬謙,實是出人意料。
衡王輕輕點了點頭,卻又無奈的道:“依如今之見,找到又如何,沒有鑰匙誰也打不開箱子,白夫人已去,白老相爺和白將軍是斷不會說出鑰匙的去處。”
沐晨風道:“這十只寒鐵箱傳說是前朝皇帝季莫然自民間搜刮的稀世珍寶,常人只需一箱便富可敵國,是以不僅大周之內有無數人想得到這十只箱子,就是那些外藩也屢次有人進入大周查詢此箱。”
沐晨風急道:“既然白夫人已死,而寒鐵箱仍然存放于此,顯見夫人最終也沒有把鑰匙給姬謙。”
靈兒心知衡王此時是為了庇護靈兒,怕其受不了父親是個殺人惡魔的事實。其實靈兒又怎會對那姬謙有半分感情,她只不過很意外那麼個看起來冠冕堂皇謙謙君子樣的姬謙,怎會毒害這麼多年紀尚幼的女子,也太過陰狠毒辣罷了。
靈兒回想到清溪說過夫人在小姐十歲時去世,今年自己十五歲,是以便遲疑道:“大致五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