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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叔雖沒有說話,但看著就是有心思的,長子不在家,爺爺又是常誦經念佛的,應該對俗事關心的很少,這個家收益田產都是二叔在幫著打理,所以,大房對于他就是分割利益之人,不管、漠視、有機會推波助瀾讓爺奶更厭惡大房才是他目前的心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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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山坡處站著一群人,一看穿著就屬于那種非富即貴的,打頭的是一位老者,身穿儒衫,花白的頭發插著一枝白玉簪子,下顎上的胡須因大笑而抖動著。
唯一讓她措手不及的是,這個世界大家都不知這句話,難道沒有彌勒佛?否則,這位大人也不會激動地問出處。
現在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太奶,為什麼奶奶那樣對太奶,爺爺不聞不問呢,能解釋通的答案就是︰太奶不是爺爺的親娘。
奶奶能這樣明目張膽地擠兌娘,說明是利益高于一切的,想在她面前打親情牌,需要一直給她銀子,還得越來越多,一旦少了或不給了立刻翻臉不認人。
正在焦急,就見小舅一臉的擔憂望著自己,楚福兒與他踫遇眼光,立刻有了出處,指著方鵬程說︰“小舅說的。”
“哈哈,無事無事,不過老夫想問問福兒小娃娃,剛才為何那般大笑?”老者興奮地看著楚福兒,希望能得到她的回答。
楚福兒之所以說這樣的話,一方面這是大白話,表達的意思很直白,彌勒佛寺廟的對聯,大人念出來,小孩很容易記住,另一方面,彌勒佛開朗包容性格,很符合迎合這位大人的心境,自己順便拍拍他的馬屁,幫著小舅在他心里獲得好感。
“小舅,小舅,福兒病好了,她剛才還大笑了呢,”楚慧兒興奮地跳著說,一方面是見到舅舅的喜悅,一方面是報告福兒變聰明的消息。
二爺爺立刻學楚福兒,掐著腰“哈哈”大笑起來,無疑,又引起這群人的哄笑。
她得快些想辦法將方家鋪面和院子地契弄到手,要是方鵬程考上功名那就別想了,一轉身來到老二屋門前,把老二喊出來,拉著他去了自己屋里商議。
楚趙氏氣呼呼的瞪了自家老頭的後腦勺一眼,然後走出門去。
楚福兒幫不了忙,干不了活,被大姐安排坐在一塊石頭上,還很細心給她的尿布墊好。
楚福兒想了想說︰“開口便笑笑天下可笑之人,”然後指著老者的肚子說︰“大肚能容容天下難容之事。”
一旦成為二爺爺的後輩,爺奶就無權干涉自家人的生活吧,只要能找到地方住,找到可以賺錢的生計即可。
楚福兒覺得笑聲有些大,而且這不是自己的笑聲,馬上停下笑,扭頭看去。
娘親,沒有娘家依仗,只有一個弟弟,還是靠“楚家養大的”,一輩子要背上這個恩名,身邊還有個惦記她娘家銀子的惡婆婆,唯一可以依仗的老公帶錢跑了,自身又沒能為老楚家生下兒子,只有三個賠錢貨,其中一個還是小傻子,這境地還真堪憂啊。
後面的人當然贊同,紛紛附和。
“二爺爺,悅兒慧兒你們打豬草怎麼還把福兒帶來了?”當看到楚福兒時,臉上和口吻都帶著焦急和擔憂。
前世的現代社會,大官小官不也心存許多的無奈苦楚,唯一混下去的必修課,首先是忍字,難容之事也可指難忍之事,能在當下封建帝王統治的社會混,不說三叩九拜的禮節,就是正常溝通都需加幾分小心謹慎,可謂忍得辛苦,容得不易,所以,這種夸贊應該是很得這位老者心的。
最為逗趣的是,她屁股後面還帶著尿布,隨著她大笑一抖一抖的,最後掉了下來,露出穿著的開襠褲。
剛才就見這個小人雙手托腮,一副沉思的樣子很是有趣,小臉又忽然仿佛解開什麼難題般豁然開朗,然後就掐腰仰天大笑,還是很得意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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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小娃娃真是有趣真是有趣,”老者邊說邊用手指點楚福兒。
小舅舅臉色有些紅,忙上前給最前面的那老人行禮解釋說︰“大人,這是學生長姐家的孩子,名為悅兒慧兒福兒,那是長姐家的長輩,學生稱之為二爺爺,只是年少從樹上不慎跌下,落了毛病,成為痴兒..沖撞大人還請海涵。”
她小手托著下巴望著波光粼粼的水面,琢磨著老楚家這些人。
是啊,就是再狠毒再沒良心,也不會容忍娘被媳婦罵吧,對了,還有年齡,可以證明這點,奶奶四十多歲,太奶才五十多,一看就不是親婆媳,這樣說,太奶不是填房就是姨娘了,填房的幾率大些,因為小輩都叫太奶而不是太姨奶,可以確定,太奶是填房,二爺爺跟爺爺是同父異母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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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官的,誰不想被人稱頌德高望重寬容大度,尤其是“能容下難容之事”,更讓當官的感到是知音。
老者又轉過頭笑呵呵的問︰“可告知爺爺,你剛才為何大笑?”
楚悅兒她們找到一處魚腥草茂盛的地方,沉默著開始割豬草,除了楚慧兒時常喊二爺爺認真做事,別去水里外,氣氛很沉悶。
方鵬程急的腦門上開始冒汗,剛才解釋二爺爺是個痴兒,現在再說福兒也是痴兒的話,那姐姐家的名聲就算是毀了,一家有一個傻子已算是不幸,姐姐又生個傻孩子,那老楚家以後孩子的婚事就難了,悅兒慧兒的婚事也要受影響。
看這位大人穿著是儒衫,後面又有許多穿儒衫的年輕人,“天下事”可是這些文人墨客的至高精神追求,所以,她覺得這話應該很對這些人的心思。
方鵬程忙往楚福兒那里看去,只見姐三正在給這些大人們行禮,雖楚福兒笨拙些,但也學的有模有樣,他的心慢慢地放到肚子里。
“哈哈…”
從沒有見過這點小人竟然有如此多的表情,仿佛大人般。
楚福兒急忙望去,只見一個穿著月白色儒衫十三四歲的少年,也一臉欣喜的望過來,跟娘長得有八分像,劍眉朗目的很是俊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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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立刻轉頭望向方鵬程,滿眼的渴望,希望他能說出為何有此感慨。
“是叫福兒吧?”老者走幾步上前低頭問。
後面的人也笑著附和。
還沒有見過爺爺,但听奶奶說爺爺早上要誦經,說明是個信佛的,按理說信佛應該是心善的,可是奶奶那樣罵太奶罵娘,為什麼爺爺不制止,說明是內心偽善之人。
也是,一個穿著開襠褲的小屁孩,怎麼能說出這麼經典的話。
這個老者面色紅潤,底氣十足,一看就是養尊處優之人,再加上周圍人對他的恭敬,應該是個大官,回答好了有助于小舅的前程,楚福兒快速的判斷著。
楚悅兒楚慧兒也是很驚喜,方鵬程的下巴都要掉到地上了。
偽善之人很可怕,他們披著善良的外衣,極力隱藏內心的私欲,做著既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的事兒,矛盾的性格很是難以揣摩。
以太奶處境,分家最有理由,只是因二爺爺傻所以才一直忍氣吞聲地沒有提出,那麼,假如將爹爹過繼給二爺爺的話,太奶是不是就能踏心分家呢?
楚福兒想到這,興奮的“蹭”地一下站起,然後雙手叉腰仰首望天得意地哈哈大笑起來。
咦…慧兒說福兒的病好了,就是說福兒不傻了?
她可不敢讓這些人認為是自己說的,那定會被指為妖孽,此時她有些後悔,干嘛表現這樣突兀,像小孩說看到鳥或是蟲兒就大笑不就好了,逞什麼能啊。
“哈哈…好好好,很有禮貌,話語清晰,”老者夸完還回頭看後面的人,希望後面的人也同自己的觀點一樣。
二嬸是個蛇蠍女人,在她說話內容里就可听出,不為虎作倀就不錯了,指望她能幫襯無異于痴人說夢。
楚悅兒和楚慧兒忙跑到楚福兒身邊,警惕地看著這些人。
一句話讓所有人都靜了下來,老者很是激動,上前兩步快速的詢問︰“此話出于何處?”
二爺爺個高眼尖,一眼看見這群人後面的年輕人里面有一張熟悉的面孔,激動喊︰“鵬程鵬程,你給我們帶好吃的了嗎?”
“大人爺爺,小女叫福兒,”楚福兒說話沒有結巴,這是傳說的潛能嗎,關鍵的時候沒有掉鏈子,讓她甚為驚喜。
三嬸一開口就是里挑外撅,是恨不能天下大亂的主,能這樣挑撥打架的,也不是什麼良善之輩,加上她水性楊花的表現,老楚家的事她不會管只會看樂,只是這樣的女人為什麼家里長輩能容?不應該沉塘或是被軟禁什麼的嗎?
老者後面的人也都是一臉感興趣的樣子,好似楚福兒不說出什麼來,他們都不會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