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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似乎一直在提防我？”
然而布衣男子的想法与我相悖，他别过脸去，似乎多看我一眼，对于他都是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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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定不是我做的。虽然被丫鬟发现已经是戌时过半，但至少在那之后，我一直昏迷。而且似乎昏迷之后，爹曾请了石大夫过府救治。直到第二日的丑时，也就是你说的那一日，我才苏醒，还即刻又将石大夫请来府中看诊。”
“五日前的子时到丑时之间。”
“不必了，我把话问清楚就走。”他刻意同我保持着距离，站在一丈之外。
小桃见我走出车厢，便先一步跳下马车，又搀扶我走下。双脚踏稳，我这才直视前方，仔细端详那人。他一身布衣，却掩藏不住自身非同寻常百姓的气质。双目如宝石般熠熠生辉，透露出内心蕴藏的无比智慧。他的外貌可谓百里挑一，唯一的瑕疵是右边眉梢一条浅浅的疤痕。
虽然不知是何时惹出的事端，但总躲避也不是办法。我拨开车厢前的帷幕，走了出来。
“你是个什么东西，没长眼睛啊，居然敢拦杜府的马车？”马夫很快控制住马匹，转而质问拦车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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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过什么自己清楚，别想故技重施。”
“可是他……”
“又说多余的话了，我既问你，自然是不记得。”
“不瞒公子，小女子日前大病初愈，失了记忆。公子若不信，可向你的岳丈求证。这些天，一直都是石大夫为我诊症的。”
“小桃，你认识他？”我低声询问。
见我？那人口中的杜嫣，无疑就是我了。那声音焦躁中透着厌烦，似乎还能感到一丝杀意，莫非是寻仇？是我从前得罪了什么人吗？尽管我不愿这么想，但是凭杜家的财力，应该不会有解决不了的事才对。
“小女子就是杜嫣，不知公子要见我，所为何事？”
“不知石公子为何对我有如此偏见。既然这样，我就来证明自己的清白。可否告知石姑娘是何时失踪的？”
马车驶在街道上，我撩起遮挡车场的纱帘，倚着车厢，从缝隙中观察周围的景象。这里似乎是市集，还未到收档之时，往来行人，熙熙攘攘，好不热闹。我有种想下车在此闲逛的冲动，但碍于正事，只有打消了这个念头。
原来如此，他定是因为妻子失踪才如此暴躁。但为何会向我要人？难道石姑娘的失踪与我有关？这就奇怪了，方才在家中见到石大夫，他并没将女儿失踪之事向我提及半句，也没对我面露愠色。若真与我有关，身为父亲的他怎会对我好言好语？
“石公子，即便我真的对你有意，但绝不会因此妒忌甚至加害你的妻子。”我说得义正辞严，毫不心虚。
“公子请坐。”
我的目光被这男子吸引，久久不能移开。那是一种怎样的感觉，无法用言语表达。仿佛我们前世就认识一般，今生只消一眼，便铭刻于心。
嗯？三天前？大概我一直在房内，才什么都不知吧。爹也绝不会将这种事说予我听。
“也不算。只是你……罢了，我不想提那事。今日我来找你，只是为了寻回我未过门的妻子。”
的确，在市集相见的第一眼，我便再无法忘记这个男人。他给我一种熟悉、可靠的感觉，胜似亲人。然而无论是与哪位女子一起，只要他活得开心，我也会开心。怎么可能故意破坏，还劫走新娘？
“明知故问，你把香兰怎么了？”
“放心，那人虽对我怒目而视，却不是个恶人。这光天化日的，他也不会对我一个弱女子动手吧。我同他好好谈谈，把误会解开就没事了。”
于是，我试探着问道：“这位公子，此处绝非可以好好谈话之地，可否随我移步客栈厢房？”
“希望你早日找到石小姐。只是官府已经草草结案，仅凭你一人之力可能比较困难，需要我帮忙吗？”
“石公子和石姑娘还未成亲？”
“原来是这样，失礼了。石公子从前应该认识我吧，你我可是有什么过节？”
“小姐，您怎么……小桃担心您会有危险。”
“小桃不敢。”
“现在还不能确定你是不是幕后主使，不需要你插手。你若闲着没事，不如想办法恢复记忆。”他仍旧没好脸色，说完话就夺门而出。
“你失忆了？那如何知道石大夫是我岳丈？”
“看你这欲言又止的，一定瞒了我什么。你不愿说，我也不勉强。可我决定自己调查，难道你还要阻止？”
“这点我也不清楚，爹和家里的人都不肯向我透露半句。好像……是因为某个人。”
我们来到附近客栈的天字厢房，小桃和马夫在门外候着，只留我俩在屋内。
突然得知他有了妻室，又见他如此担心对方的模样，我的心中有一丝失望，但更多的是欣喜之情。如此复杂、如此矛盾，这是为何？
身旁的小桃却惊讶地叫出声：“你是石……”
“你为何会昏迷？”
听了这话，他才移回目光，满眼的怒气向我直射而来。却紧闭双唇，没有半点要回答我的意思。
正在此时，听见车前有人大喝一声：“站住！”
“好吧，我姑且信你一回。但是香兰的事情，我不会放弃的。我一定会找到她！若是到时候发现与你有何瓜葛，我绝不放过你。”
中毒一事还未清楚原委，暂且就不要提吧。反正除了几个知情之人，对别人的说辞都是得了重病。石大夫也答应了爹，不会将我昏迷的真正原因说出去。
拉车的马匹受到惊吓，前蹄高高抬起，使得车厢晃动得厉害。我从车座上跌落，右手腕狠狠地撞在了窗檐上。
“慢着，我跟你去。”
“即便舍去那些礼节，我也早当她是我妻子。你就死心吧。”
“姓石？”
“虽然你从前是做了些过分的事情，不过我能看出你并没说谎。只是你失去记忆，或许连自己做的坏事都忘了，所以才能这样理直气壮。”
经行之处，路人都自动退避，有一言不发、满目憎恶，也有交头接耳、指指点点。为何会这样，难道我从前的行径，已经人尽皆知？
“嗯……他是石大夫的女婿。”
“这么说他提到的香兰，是他的妻子，也就是那个失踪的石姑娘？”
“想做什么？”我微微笑道，“我只是为了弄清楚公子想做什么。在这大街上吵吵嚷嚷，怕是被路人看了笑话。你若不乐意，我便离开了。”
“小姐，他就是您……您不记得了？”
“是的，小姐。”
他向我投来鄙夷的目光：“杜嫣，你到底想做什么？”
他第一次注视我的双眼，半晌才移开目光：“好，我信你。我姓石，名为昔白。”
“恕我无知，香兰……是谁？公子又是何人？”
“唉，就算我问，公子也不想回答吧。那么可否回答小女子一个简单的问题，我该如何称呼公子？”
“和你独处，你又想做什么？”
“见不到她，我是不会走的。”那人的态度很坚决。
“你就当作是我入赘石家吧。”
“啊！原来又是你？三天前就一直在杜府外吵闹，小姐是不会见你的，快滚！”
不论如何，在众目睽睽之下谈论此事并非明智之举。
“刚刚小桃告诉我的，就是门口那小丫鬟。”
“我要见杜嫣！”
“石公子的意思是，我曾经对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