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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音未落,帷幕就自行垂下,待我再次拨开,他已不见踪影。
www.biquge001.com难道你不知道?我并不是害怕没有你的保护,而是担心你如何能以一敌三,对付那些贼人。
“多谢灏哥哥相救,我还以为自己会一直这么掉下去……”
明明只是手上少许划伤,小桃却一步不离地搀扶着我,见她一副担心的模样,也就随她去了。
我沿着原路返回凉亭,在亭中坐立不安的小桃远远望见我,含着泪向我跑来。
“别害怕,嫣儿只要呼唤我,我便会出现,就像刚刚一样。”
“因为……”原因让我羞于启齿,不禁低下头,不去看他,“我担心你追不上。”我声音小得只有自己能听见。“灏哥哥,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我突然抬头说起了另一件事,这既可以得到我想知道的答案,又可以岔开话题。
小桃走上前,撩起帷幕,车厢中忽现三张面目可憎的脸,露着狰狞的笑容。座位下还躺着个人,动也不动。那三人见了我,仿佛见到猎物一般,双眼放光,瞬间冲出车厢扑了上来。他们撞倒了小桃,眨眼工夫便将我围住,我还没意识到要逃,却已逃不了了。
他左手拉着缰绳转过头来,给了我一个安心的笑容:“我听见了……”
灏哥哥看出了我的为难之处,没再追问。他回到原先的位置,我俩都不再说话,也没看向对方。顿时气氛有些尴尬,因为这些天我一直对他避而不见。
被称作大哥的男人拿着草绳,龇牙咧嘴,从正面向我步步逼近,后路则被另外两人截断。小桃趴在地上挣扎着起身,但疼痛使她双腿没了力气。而进宝丢下我们一人跑了,想来也是,毕竟他犯不着为了一个对他又打又骂的主子拼上性命。我进退两难,心中祈盼着谁会来救我,眼前浮现出了一个温柔的笑脸。
见我一时语塞,显出一副被看穿的模样,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欣喜:“方才嫣儿真的想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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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才注意到倒在脚边的马夫,俯下身为他把脉,发现只是普通的昏厥。于是,我伸出手掐了一下他的人中,他逐渐苏醒过来,但似乎还有些昏昏沉沉。
“嗯……是我自己。”这话半真半假,却还是有些心虚。
“小姐,江少爷说了让我们先回去。”
“嗯……”他按着后颈处坐起身,那里应该就是重击导致晕倒的地方,“发生什么事?”
“小桃,这事不赖他。”我制止小桃继续说下去,又看向马夫,“怎么样,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觉得头晕或者恶心想吐吗?”问出这些问题,俨然是一名大夫。
说时迟那时快,那贼首正要捉我,却被我身后飞来的细长物体打开了伸出的手,痛得叫唤了几声。
“怎么可能?”心中如此想着,却无法说出口,不愿否定他的话语,尽管那样难以置信。我只看着他,不发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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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您终于回来了,您去了哪里,可让我们急坏了。进宝还在附近找您,小桃则在凉亭里等着。”
“在哪弄伤的,是刚才那三个贼人吗?”
我却好似等了一天一夜,迫不及待向他迎了上去,忘记了脚下的并非平地。就这样一脚踏空,直直坠了下去。
“哎呀,小姐您受伤了!这可怎么办?”她的泪水没收回去,反倒接连着滚落下来。
“嫣儿,马夫既然已醒,怎么还留在这里?”
“嫣儿在向我求救。”
“别哭了,我这不好好的吗?”
我也不明白,为何刚才坠落时,会有那种荒谬的感觉。仿佛曾经历过一般,那种无尽的下坠……
“大哥,今儿可是得了个好买卖。”
“什么?”
只一盏茶时间,马夫便叫嚷起来:“小姐,江三少来了!”
“灏哥哥,你要做什么?”此刻只担心着他的安危,已经顾不上去生气或是逃避了。
“好,那么咱哥仨今晚可要好好享受享受。等钱一到手,还得把事办妥呢。”
“你不用担心,一点小伤,已经没事了。”因为不想提及旁人,心中有所隐瞒便不自觉看向自己的手。想要收回,却被他紧紧抓住。偶然瞥见灏哥哥抓着我的左手,从虎口至掌心处有一条宽而厚的茧,与他数次向我伸出的右手截然不同。
马夫倒是有些受宠若惊:“谢……谢小姐关心,小的什么事都没有,现在就去驾车。”说完,他手忙脚乱地爬出车厢,准备扬鞭。
“慢着,先别回城。”
“可能是被吓到,才说了胡话。灏哥哥,你刚刚去哪了?”
是去哪里歇息了吗?不如去车厢里等一阵。
“总这么大惊小怪的,下回可不带你出来了。”
他急忙抽回手,像是为了隐藏表情而别过脸:“抱歉,有些紧张了。”待他转回头,又恢复了往日的微笑:“一会儿先跟我去趟医馆,把伤口好好处理一下。不过,这是谁帮你包扎的,似乎还用了草药?”
“说什么傻话,这车厢离地面不过几尺。”
“他就在下面的林子里。”
“嫣儿,这么不小心。”
“是啊,没想到就一会儿,等来了这么大一只肥羊。咱们把她绑了,向她老子要点钱花花。”
小桃见我俩进了车厢,似乎有话要谈,便识趣地出去和马夫并排坐着。
“此地不宜久留,我们上车再说。”
“还说呢,你被贼人打晕了,差点害小姐被……”
“不是的,我在山上不小心跌倒……灏哥哥,这样抓着……会痛。”
“不用了,这个就好。”我看着手上的发带,便觉得什么疼痛都一扫而去,“换药包扎什么的,回去再说吧。进宝呢?”
“灏哥哥,你没有受伤吧?”我不禁伸出手想去确认,却暴露了一直藏在衣袖中的右手。
“没什么,只不过回去先前的分岔口做了些伪装,引开那些贼人。这马车目标大、驶得慢,我想拖延的时间也足够我们回城了。”
我并非眼疾看清他的面貌,只是认出了那声音,所以拨开帷幕对着他的背影说道:“灏哥哥,你真的来了。”
原来他为了我,去做那么危险的事情。在山脚下的时候也是,只身把我从贼人手中救出。尽管没了以前的记忆,但他所做的这些都令我确信,无论我是否改变,他对我一如既往。
“快上车!”我被一白影拉着跑向马车,但他的话显然不是对我,而是对小桃说的。他揽着我跳上马车,又把小桃拉上车,自己驾起马来。
因为这里,是能够最快见到他的地方。
“大……大哥,这……这小……小妞……长得真……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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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突然停下了,灏哥哥半身探入车厢:“这里还算隐蔽,你们在此等候稍许,千万别出车厢。”他又探了探躺倒在地的马夫的鼻息,由于惊慌,我竟忘了去确认马夫是否还活着。“嫣儿,若是马夫醒来,可让他先驾车回城。稍后我便追上你们。”
果然那不是真话,只是试探我而已。于是,我没好气地答道:“你误会了。”
她胡乱用手抹着脸上的泪水:“小姐别气,小桃不哭了。但是这包扎的布条是粗陋之物,还是换成丝帕吧?”小桃从腰间抽出那条我为了支开她而给她的丝帕,准备替我重新包扎。
“小姐,怎么把他救醒?”
“不,我想在这等他。”
他正欲回答,突然变了脸色,直盯着我的手:“嫣儿,你受伤了,严不严重?让我看看。”说着便靠上前,捉住我的手腕观察。虽然他的语气和表情并没很大起伏,但行为中却透露出异常的焦急与担心。此时,他没有像之前那样,为了顾虑我而刻意保持着距离。
睁开眼,我已然在了灏哥哥的怀中,但还未开口,他就放下我,退开一小步。
下了岐山,已过正午,马车依然停在那儿,只是车夫不见了踪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