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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天驕無語點頭,看著綺羅生遠去的背影,又看了一眼床上躺著的人,看來他這弟弟眼光不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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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無怪乎朝天驕與綺羅生臉色頓時煞白,猶如五雷轟頂,卻見三余無夢生不緊不慢的接著說道︰“唯今之計,只有找深諳八品神通的步香塵,為之施救。”
綺羅生走出畫航︰“你怎麼不叫醒我?”
“等一下!”
朝天驕見兩人走離,來到綺羅生面前︰“你便是綺羅生?多謝閣下援手。”
“如此,綺羅生先回畫航一趟,告辭。”隨後向朝天驕行了一禮,便轉身走離,頗有種落荒而逃的一位。
“哈!人已籌齊,生死賭注,朝天驕以戰雲之名,開局!”
“恩?”最光陰轉頭看著綺羅生,“干什麼?”
無夢生看著綺羅生離去背影,好奇看向朝天驕︰“鳳座似乎對綺羅生印象不錯。”
見綺羅生遲遲不動手,思及適才絕代天驕之魂的震動,天之厲眼中笑意一閃。看來,又是一個天驕舊識了,且能壓下我化天奪命之招,看來此人對他意義非常啊……
朝天驕見絕代天驕來襲,心中暗驚,據無夢生所言,今夜會有人來引誘她入局,只要自己能夠堅持一炷香時間,便可布局出去天之厲,讓絕代天驕回歸正常。但她沒有想到,來誘敵的竟是絕代天驕本人!眼見他敗退而走,朝天驕急追直上,兩人一路奔至玉子坡!
綺羅生握緊雪蒲扇,心中一團亂麻,“今日,謝謝你。”
“我來此,帶回我的兄弟。”
綺羅生雙刀凜殺,與朝天驕二人分化戰局,與釋閻摩戰在一起。
頓時二人又大松了口氣,同時……也有點想用“某種方法”提醒某人說話不要大喘氣的沖動……
“已辦妥,無須擔心。”無夢生看了一眼面色松緩的朝天驕,面帶贊嘆的看了一眼綺羅生,眼中的贊賞不言而喻,能讓從未展開笑顏的戰雲之王笑的如此開懷,這實力不凡啊。綺羅生嘴角抽搐的看著明顯誤會的人,不多做辯解,只能無奈的笑笑。
“……”綺羅生本來心中糾結不已,但見此態,不免有些好笑,“呵呵,沒事,你去吧。意琦行受傷頗重,今後怕是要長養一段時間,我去與他告別後,便去找你。”
“……那他是怎麼看待我的呢?”
綺羅生被他突然一晃,身形不由得往前趔趄了兩步,“誒?怎麼會?我還有時間使命,放心,飲歲光使已經關照過我了,我這次出來就是完成契約的最後一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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綺羅生咳了兩聲,不自在的走向無夢生,“此行如何?”
“唔……”
最光陰,這個動作若由他做,並無它意,然而這個人,卻是讓自己分毫難忍!
“啊!”最光陰一跳,手腳頓時有些慌亂,︰“咳咳,你說什麼?我听不懂!”
綺羅生再次醒來時,已是第二日傍晚,晚紅已替代了落日光輝,月之畫航不知何時回到了岸邊。北狗背對著他站在船首,銀色發絲在晚霞的照射下,呈現出異樣的金紅。
臨近傍晚的天氣,已沒有夏日正午想象中的酷熱難熬,但空氣中還是有著些微的燥熱氣息,綺羅生推開羅窗,讓屋子里進了些潤濕的空氣,以免昏睡的人悶得難受的過了頭。
坐在床邊,綺羅生為床上的人去了夸張的頭飾,順便把那身明顯咯人的天驕服也換了下來,隨後便看著那人正經的面龐失了神。
而適才的動作,讓綺羅生動了殺意!
“告別?”
綺羅生轉過頭看著沉睡的人,眉頭緊緊蹙著,像是被噩夢纏身的人一般,整個人都處在深深的黑暗中掙扎,難以解脫,這樣的人,卻總是對他溫柔的過分……
“恩……”
天之厲登時轉身,面帶惡意的看著朝天驕。
旁邊藍衣異瞳的玄異美妖巧立結界,為無夢生保駕護航,正是無夢生的好友獄天玄皇。
“呃……!!”誰料聖嬰主無上力量逆沖而出,三余無備間,逆時計已鑽心化入體內!玄皇連忙上前運功輸氣,片刻後,見無夢生面色微緩,擔憂問道︰“這是怎 一回事?”
“契約還有最後一步?”最光陰仔細看了看綺羅生,將手放下,轉身瞬間奔出了船外。“小蜜桃我們走!“
無夢生搖頭,以眼神示意自己無事,旋即轉身奔赴戰場!玄皇雖有疑慮,卻也只得作罷,亦化形奔去。
“恩,一路交談,觀他是個不俗之人,又是意琦行的摯友。吾弟曾多次向吾提及,似是有將他當做親人兄弟一般,吾自然有所關照,怎麼,有何不對?”
看著陡然遠離的背影,綺羅生有點反應不及。這是什麼情況,相信了?
封世末看見戰局再多一人,卻仍是不屑地發出冷哼︰“就算戰局剖分,也只是拖延你的死期!”
天竅,謂天然的穎悟,有曰“貿於文義不甚解曉,而獨能為此,蓋其天竅使然。”天竅關,既是識慧之力已失,既是不能不理,痴傻人也。
綺羅生張口欲言,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從何說起,只把扇子握的更緊。隨即一嘆,側手一番,雪蒲扇立時變成了一把玲瓏長刀,綺羅生雙手一錯,長刀頓分為二!一為柄帶環佩的江山艷刀,一為黑華曜月的黑月之淚,綺羅生將它們夾在腋下,不再看最光陰,徑自奔赴戰局。
“你想知道他如何看待你嗎?”
天之厲看著躊躇的對手,眼光流轉,渾身氣勁再提,一招決勝負的姿態讓綺羅生氣息頓沉。強招至身,綺羅生不敢再有留招,再次提氣運力,首次運行刀覺甦醒之力,暫時擊退了天之厲。
天之厲或是仗持一身他軀作掩,出招毫不保留,綺羅生不敢躁進,雙刀快意頓挫,卻是仍留有一絲余地。
罷了,犧牲我一人,娛樂一大家,也算是戰急的緩沖吧。
而此時的彎月弧上,皓月之下,一人佇立星海中,時間幻化的虛影中,一個嬰孩之影在月光下,以不循常理的方式急速成長,無夢生專心于解開孩童之劫,為贏得重要戰場轉機不斷催化時間的詭異之力。
昔日三兄弟,御宇天驕已逝,只剩下兩人,她決不能再讓絕代天驕身陷不利!不由怒喝︰“藏不住惡念的戰俘,是你逼我制裁你!喝!”
封世末見勝機在即,興奮不已︰“哈哈哈哈……賜你死得痛快!”
“……白衣沽酒綺羅生。”
兩人在意琦行的房間里一個偷笑一個黑線,看的來人——三余無夢生一陣不知所謂。
綺羅生已經有些滿頭黑線,不自覺地想到意琦行對他的交友諸多管轄,還不許他束成人發髻,小時明明知道他畏高還帶著他滿山飛,嚇的他緊緊抱著某人的手臂不放……
封世末已心知退勢已定,自然沒有再逗留之理,冷哼一聲便化形離去。
“好招!”
天之厲再次細細打量眼前的人,如此面向,堪稱世間難尋的美人了,雖不比樓至吸引他,但比起樓至韋馱還要更加溫雅,莫不是……
綺羅生臉色有些詭異,著描述听起來怎麼有點……
而在綺羅生與最光陰告別時,暗夜雲泉之內,佔領意琦行意識的天之厲,為了解決往日恩怨,暗襲戰雲三驕之首……朝天驕!
“嗯。”將人交予無夢生,綺羅生便按計劃化形奔離,無夢生也將意琦行帶回了非馬夢衢!
清溪流過碧山頭,空水澄鮮一色秋。
多次提及,親人兄弟?無夢生用羽扇遮住半張臉,眼中笑意未明︰“沒什麼不對,簡直,太對了。”
綺羅生看著朝天驕意外的眼神有些不解,他知道自己和一留衣對意琦行的價值不一樣,但有句話說的好︰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他既不是旁觀者,又如何能夠清晰明了?
綺羅生大驚失色,右手欲掙出,卻是一陣劇痛,手腕錯位分離,不由得發出一聲冷哼。
這時身後一道惡招襲來,朝天驕只得轉身化勢,只見兩位妖者出現在後。一位黃綠相間發色妖者偕同一位黑紅發色的暗刀妖者踏入眼前,來者正是無始暗界之主封世末,以及無始暗界封印一族的鬼才釋閻摩!
“回來了。”最光陰翻身而起,掃視了一番綺羅生,隨後摸了摸狗頭,看向船外。“小蜜桃!!我們該走了!”說完便起身走出船艙。
最光陰回頭,摸了摸狗頭,再次看向晚霞︰“你不是要出戰嗎?好好休息比較好。”
思慮至此,綺羅生不由一頓。也許,也許最光陰,很在乎他……
綺羅生神色復雜,努力定下心來,此時若不能狠下重手,將他拖至焱無上到來,怕是今後再無相見意琦行之日!
綺羅生逼走天厲後,將艷刀插在地上,旋即抓住右手,用力一扭,將受傷的手復歸原味。隨即抓起飛身奔向天厲,然而這次卻是多了幾分殺意,天厲見狀,對付來招的同時卻是越加謹慎,方才的刀氣已然彰顯了此地參戰者,不止他二人!
正當綺羅生轉身準備洗漱休息時,遠方又飄進來一句冷哼︰“我不相信!我會去接你的!”
綺羅生本想親自前往求助,但想起時間城的交托還未完成,所幸無夢生與步香塵頗有交情,此事便交給了他,自己便先留在非馬夢衢休息半日,
“你若是醒著,定不許我隨便擺弄你罷,我卻覺得不夠,似你這般心性堅定之人,若非我與一留衣之事,怎會被天之厲佔據了意識?總想著該怎麼補償你才好,後來又想到你一定不喜歡我這般亂想,便替你整理下衣冠。願你如著衣裳拂塵一般,拋卻雜念,去塵掃埃,這不磊落的凡塵,不該沾染上你這樣磊落的人……大劍宿,我不過幾日不在身邊,你也太會搞了,可知令姐實在是為你操碎了心啊。”
綺羅生猛地轉頭,詫異地看著倚在門上的戰雲王者,朝天驕走向窗邊,看著昏睡中的人,再次說道︰“你想知道他如何看待你嗎?”
玉子坡上,亡靈之夜奏殺曲,陰陽之叉催命狂,朝天驕危急之際,一道雪色身影殺入,綺羅生雙刀迎戰,虛影疊疊,瞬間百招回合,令人炫目。
正是聖嬰主焱無上來到!手中蛇影長槍鳳影突沖天厲一斬,天厲身影登時一頓,眼中暴虐瞬間散去,只留下一抹熟悉的色彩。聖嬰主返身欲再補一槍,卻被雙刀一擋。
朝天驕看了一眼眼色漸變的人,笑意愈盛,“後來他來到了這里,據說生活不久,便被苦境女性的‘勇猛’嚇的有些望而卻步。而此時,听說出現了一個溫雅柔弱滿身花香又天賦刀道的男童……”
“哦哈哈哈∼∼!三余無夢生,你助我回型,我助你除厲!從此兩不向欠!”
綺羅生失笑,他想起三凶戰後叫喚淵藪之景,那時最光陰也是擔憂他不回去,連小蜜桃也不管,竟是親自跑到叫喚淵藪來帶走他。
心系意琦行安危,兩人快速化形,奔向非馬夢衢,然而本以為天之厲一除,意琦行便能恢復如常,卻沒想到等待他二人的,竟是一句︰“受意識之刃影響,天竅已閉。”
該死!無夢生還沒好嗎?!……還有方才的刀光,他還是來了麼?
只見身披紫衣戰甲的朝天驕,獨立于山巔,高傲自信,一片王者之氣。身為女子,實乃曠世罕見!
“……?”
朝天驕意外的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著他,半晌後方才說道︰“你真的不知道?”
清越儒雅之聲,伴著流光白衣,步入戰局!綺羅生看著面帶惡意的意琦行,心中涌起了源源不斷的傷懷。一留衣已經不在,這一次,無論如何,我要定助他拉出苦海!
“意琦行?!”卻見無夢生奔至,看見綺羅生,立即將人接過,“綺羅生,將人交我,你速往玉子陂支援朝天嬌。”
“好刀!”
“意琦行對你很好吧?你……忍心對我下手嗎?”
“好刀!“焱無上贊道。能擋下他的鳳影突,此人不凡!
“不忍,但更不能坐視好友軀體為你所踐踏!喝——”不願多談,綺羅生雙刀起勢,刀光沖向天之厲!
三方圍攻,戰雲王者頓陷危境,此時,數道橫空刀芒,劈天而來,天之厲見狀,運勁急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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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後續之事便簡潔了許多,他只需在非馬夢衢之內等待無夢生的消息便可,順便調養氣息,他還有時間城的任務未完成。
“我要和小蜜桃要去完成一個承諾,你要是想找我,可以去金獅壁窟。”
最光陰重又走進船內,狗頭面具散發出幽幽寒光。“喂綺羅生,你不會跟著他走了吧?”
天之厲看著不停掙扎的綺羅生,突然將手搭上了他的臉,“這張臉,可真是漂亮,還有這身上的氣息……”
“誰?”天之厲看向來者,心中微動,壓抑不住的絕代天驕之魂此時,出現了一絲震動!
“你叫什麼名字?”
而此時綺羅生的戰局,卻是起了不小的變化。天之厲不耐拖戰,掌起時運行戰雲界之能,以雷霆之力,殺向綺羅生。綺羅生預料不及,左手艷刀一揮,斬開狂沙,黑月之淚置于身後,抵擋來勢!
綺羅生看著床上的人,那人曾是他剛入七修時的引路者,後來是他兢兢業業的授業者,此後又是他生死相交的兄弟。明明比他打了不知多少歲,明明自己未曾與他對過一劍,卻定要自己稱他為意琦行,而不是如其他人一般的絕代劍宿,他待自己不同,似長輩似兄弟似知己。但或許太過復雜,自己反而不知道該怎麼去劃定二人的界限……
綺羅生點頭示意︰“意琦行已脫離天之厲影響,但吉凶未定,咱們速往非馬夢衢。”
正在僵戰一刻,遠方突現萬頃赤焰霞光,似燃星夜,一道橫槍妖影,足踏火雲,颯如流星殞落。隨之,意識焰能燃至!
然而兩相交擊,各退數步,釋閻摩卻突然收刀離去,綺羅生雖有些疑惑,卻也懂得何為把握時機,當即吼道︰“天之厲已然伏誅,欲再干戈,綺羅生奉陪!”
居心不良啊居心不良……
“哈哈哈哈∼∼那就殺啊——殺啊∼∼!!”
綺羅生又驚又怒,耳邊氣息突近!“恩~~真香!”正當天厲愈見靠近時,一刀凌厲刀光從側面眨眼臨近。天厲伸手抵擋,綺羅生見狀,艷刀一揮,天厲登時遠退。
“綺羅生……對吧?你很強!也很聰明,可惜,對這具身體,你始終下不了重手,真是可惜了……”
“你……”朝天驕滿是躊躇的臉上,逐漸被莫名的笑意染上粉色,倒是不經意間露出了令人心動的少女之色︰“戰雲兒女好戰,個個身強力壯,連幼稚女童都有著一身發達的肌肉讓人望而卻步,與苦境卻是相去甚遠。而他的性子孤傲,卻自小偏愛美麗溫雅之人,偶遇一人便視如珍寶,恨不能深藏宮闈。”
而在更遠處,突來一聲驚天歷吼,無夢生雖被這聲嘶吼震退幾步,但眼中卻被眼前金黃色的身影映襯出無限希望,聖嬰主焱無上,歸來!
然而沙氣化後,卻未見任何人影,綺羅生暗道不好,正欲轉身,身後手臂瞬間被制,一只手從左邊伸出抓住,整個人便被天之厲困住,呈環抱之姿。
荒月丘煙下,也有兩人,卻是對面相敵之勢,綺羅生將曾經的意琦行、現在的絕代天驕引至偏峰,手中雙刀氣勢凌人,卻是遲遲下不去手!
而此時不遠處,雙強戰天驕,閻摩助邪長,天驕不留情。顧忌旁觀者,天驕浩勢未見全施,雖銳不可擋,卻也漸漸處于下風,步步危機。
“謝謝……時間不早了,我該出發了。你……”
三十里紅塵,紅葉碧頭山。但不知這玉陽江上的紅塵,何時有個了解?
“綺羅生?”見綺羅生半天不說話,最光陰登時急了,手猛地抓住了綺羅生的肩膀。“好狗兒!你真的想走?!”
隨即撤槍離去,意琦行卻是再難堅持,眼光一散,向後倒去,綺羅生趕緊上前接住。
隔斷紅塵三十里,白雲紅葉兩悠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