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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霾灰暗的天色,陣陣卷起的沙塵,在這片被軍隊嚴密封鎖的荒漠區域,一支勘探隊伍正緊鑼密鼓地忙碌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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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有了!又找到一個……”
驚呼聲中,一具殘缺的腐尸被白布包裹著抬出沙漠地面,在幾位軍人的運送下,被小心地送往不遠處的臨時安置點。
蘭玨看著那具被人抬過身邊的殘尸,眉頭微微皺了皺,隨即又很快移開了視線,一聲不吭地抬頭望向前方忙碌的人群。
“怎麼樣,這些是不是就是你想要的證據?”
熟悉的聲音忽然響起,蘭玨側過臉瞥了眼慢慢踱來的蘭 ,臉色似乎並不好看。
“在事情沒有完全查清之前,還不能妄下結論。”蘭玨面無表情地說道
“唉,你還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蘭 無奈地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古墓雖然已被炸毀,但從廢墟中找出來的那些現代化設備的痕跡,以及這些殘缺腐尸,就足以證明葉喻等人的說法,更不用說之前那兩個被救出來的少年的證詞了……我真不明白,在那麼多鐵證面前你還在堅持什麼?”
“……”蘭玨沉默著,再次轉頭注視著前方的勘探隊伍,不知在想些什麼。
“當年,為了探查血鑰石的秘密,中央曾派暗地了不少隊伍下去,但卻一個都沒有回來……這其中還有我認識的人。”半晌之後,蘭玨終于幽幽地開了口。“那麼多年來,我一直相信著上層,即便對于上面坐觀激進保守兩派互斗而不作為的舉動有過不滿,但我也從未想過上層有包庇‘噬’的可能,更難以想象‘噬’早就在上層的眼皮底下以這座墓為據點,進行了那麼多惡行……”
蘭玨說著轉過身,看著身邊自己的親弟弟,一貫冷漠執拗的臉上難得流露出一絲動搖。
“如果真如你們所說,‘噬’早已與官方串通一氣用人命制造血鑰石,那麼是不是便意味著之前下墓的那些考察隊,那些無辜的人……都是官方特意送過去的‘材料’?那麼這些年我們花了那麼多精力追蹤‘噬’,去回收血鑰石……究竟又是為了什麼?”
“上層人士中雖然有問題,但未必整個中央都已經與‘噬’串通,不然我們這邊挖掘證據的工作也沒法那麼順利地進行。”蘭 拍了拍蘭玨的肩膀,說道。“如今中央迫于壓力,已經開始了追查,然而那個‘幕後黑手’如此狡猾,想必不會善罷甘休,現在已經不是咱們兩派繼續互斗的時候了,這點你應該清楚。”
“……你是想要我和你聯手嗎?”蘭玨頓了頓,突然開口說道。
“哎呀~你這木魚腦袋可總算開竅啦。”蘭 哈哈一笑,絲毫沒有顧及蘭玨那越來越不爽的臉色。“如果能幫我們那最好啦,如果你的立場不允許你這麼做,那只求你別給我們設障礙就好~”
“哼……隨你吧。”蘭玨背過身,沒再說什麼。
叮鈴鈴——
急促的手機鈴聲打斷了兩人的對話。
蘭局長,不好了!!蘭 的電話中傳出了副官那心急如焚的聲音。
“出什麼事了?慢慢說。”蘭 神色一凜,身邊的蘭玨也投來了疑慮的目光。
樓局長和葉喻原定今天乘坐我們安排的包機先行回下洋市,但……我們卻沒有接到人……
“怎麼回事?他們沒趕上飛機嗎?”
監控顯示他們的確準時來到了機場,但卻沒有坐上我們安排的飛機,而是上了另一架私人飛機……
“什麼?!那……那架私人飛機呢?”
失蹤了……電話里的聲音充滿了懊惱。
那架私人飛機……失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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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劇烈的頭痛伴隨著朦朧的意識,攪動著葉喻的神經。葉喻皺起眉,終于慢慢睜開雙眼,卻依舊沒有緩過神來。
我怎麼……睡著了?這是哪兒?
耳邊沒有飛機的轟鳴,眼前一片陌生的昏暗光景,自己此時所處的,顯然並非原以為的機艙內部,而像是某個空曠的地下庫房。
葉喻拼命搜索著之前的記憶,然而那段記憶在自己和樓 兩人在登上那架小型包機後便陡然中斷,他下意識地想抬起手,卻發現自己的手腳竟然被牢牢綁在一張座椅上,完全動彈不得。
“什麼情況??這是……?!”
葉喻大驚,慌忙四下張望,卻赫然發現離自己不遠處,一道熟悉的身影正滿身是血地倒在地上。
慘白的臉色,緊閉的雙眼,汩汩鮮血浸染著對方身上的黑色制服,從其腹部緩緩擴散。
“樓……樓 !!?”
葉喻的心髒頓時提到了嗓子眼,他大喊著想要站起身,卻依然寸步難行,而就在他拼命掙扎之時,一個平靜而又冷漠的聲音忽然從葉喻身後響起。
“你要是想亂來的話,他就是你的下場。”
“什麼人?!”
葉喻猛地回過頭,卻見一名溫文爾雅的陌生眼鏡男子正坐在他身後不遠處,一臉玩味地注視著自己。
“你是……!?”葉喻看著這名打扮儒雅、看似無害的青年男子,腦海中卻沒來由地警聲大作,與此同時,他記憶深處的某些個片段開始自動浮現,與眼前男子的聲音悄然重疊。
這個聲音……沒錯,我記得這個聲音!
葉喻的心髒劇烈跳動著,他猛然意識到了一件事——此人的聲音,與先前他在林雨棠及那名盜墓賊記憶中所窺听到的那名神秘男子的聲音,一模一樣。
——就是這個人!
只一瞬間,葉喻便反應過來自己究竟遇上了什麼,此情此景毫無疑問,那個一直以來如噩夢般揮之不去的陰影——“噬”……終于親自找上門來了!
“你……對樓 干了什麼!?”葉喻死死地盯著那名陌生男子,咬牙喊道。
“給了他點教訓而已,誰讓他那麼不听話。”男子伸出食指推了一下臉上的無框眼鏡,冷笑著站起身,慢慢走向倒在地上不省人事的樓 。“不過你放心,他還有一口氣在,只不過……”
話沒說完,男子忽然俯下身,一把抓起樓 的頭發,將樓 那張帶血的蒼白面龐對向葉喻。
“你干什麼!!?”葉喻的心一下子懸起,失聲大吼道。
“呵呵呵……看來你很緊張他啊,那就對了……”男子看著葉喻那張心急如焚的臉龐,得意地笑了。“他傷得很重,如果不及時救治,恐怕這勉強的一口氣也撐不了多久。”
“你……想怎麼樣?”葉喻拼命壓抑著自己心底沸騰的憤怒,一字一句地說道。
“呵呵,很簡單,我需要你做一件事,一件只有你——驅逐者才能做到的事。”男子松開抓著樓 頭發的手,站起身,一步步走到葉喻面前。“慶幸吧,如果不是因為我臨時知曉了你有那樣的能力,你們恐怕根本沒法活著走出那架飛機。”
“那樣的能力……?”葉喻眉間一皺,不明白對方話中所指。“還有,之前我們坐的飛機……是你們做了手腳?”
“那是自然。為了讓你們坐上我們特別安排的飛機,我們可是費盡了心思,說真的,要瞞過這個人可真是不容易呢。”男子說著,側過頭瞥了眼地上的樓 。“不過好在結果上還是成功了。”
我們的登機信息是中央方面用密件送達的,他們竟然能在這上面偷梁換柱!?看來中央內部果然有問題……
葉喻思忖著,同時心中暗自盤算著該如何應對如此不利的局面。
“你之前說的‘要我做的一件事’……是什麼?”
葉喻冷靜地盯著面前的男子,被銬在背後的手指卻開始使勁勾向那只手腕上的金屬手環——那也是目前唯一能讓自己和樓 獲得援助的救命稻草。
“如果你想要用你那只手環請求救援,我勸你還是別費力氣了。”
似乎是看破而葉喻的意圖,男子勾起嘴角,突然開口道。“這里早已設置了信號干擾器,你手環上的發射信號根本傳不出這間屋子。”
“……!”葉喻身體一滯。
“呵呵,你以為你的那點小把戲還能逃過我的眼楮嗎?”男子說著轉頭看了眼地上的樓 ,忽然抬腿對著樓 腹部的傷口狠狠踢了一腳!
“唔啊——!”一直不省人事的樓 突然有了反應,痛苦地吐了一口血。
“住手啊——!!”葉喻大驚失色,憤怒嘶吼道。
“如果你再不老實的話,我有的是手段折磨他。”男子冷漠的瞳孔中滿是殘忍。
“你要我做什麼……說吧,我做……”葉喻看著倒在血泊中痛苦掙扎的樓 ,心理防線終于出現了動搖。
“呵呵,那就對了。”男子伸出手指,抬起葉喻的下巴,注視著對方那絕望空洞的瞳孔,慢慢說道。“你作為驅逐者,能讀取血鑰石中隱藏的樓蘭古墓墓主的記憶,可有此事?”
“……是。”葉喻垂下眼簾,糾結許久後終于吐出了一個字。
“你之前在血鑰石里所窺見的墓主記憶中,是否有關于血鑰石煉成法陣的內容?”
“……!!不,怎……怎麼可能有那種東西?!”葉喻猛地意識到了對方的意圖,連忙矢口否認道。
“你不想承認也沒用,我已經知道是怎麼回事了。哼,難怪當年那位王牌至死都不願說出血鑰石里潛藏的秘密,原來是這麼一回事……”男子冷笑著松開了手。
“你……到底想說什麼?”葉喻顫抖地說道。
“呵呵呵……完整的血鑰石煉成法陣,以及驅動法陣的方式……這些遺失千年秘密如今只有一處可尋,那便是那七顆血鑰石中所隱藏的,原墓主的記憶碎片!”
男子俯視著震驚不已的葉喻,溫文爾雅的臉上漸漸流露出一絲瘋狂。
“我要你讀取血鑰石中所有墓主記憶,還原那穿越千年的……終極奧秘!”(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