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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烈笑了,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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鸠摩智不动声色,试探道:“我密宗修持之法与中土佛门颇有不同,还未请教居士尊姓大名?”
天龙寺,又名崇圣寺,东对洱海,西靠苍山,位于大理城北约一公里处,点苍山麓,洱海之滨,极占形胜。
鸠摩智紧了紧手掌,知道是免不了一战,只好合十而拜:“韩居士要如何比斗呢?”
天龙寺当代方丈法号本因,与其同辈的有三名僧人,分别号本观、本相、本参。
枯荣大师说道:“善哉!善哉!大轮明王驾到。你们练得怎么样了?”本参道:“虽不纯熟,似乎也已足可迎敌。”枯荣道:“很好!本因,我不想走动,便请明王到牟尼堂来叙会吧。”本因方丈应道:“是!”走了出去。
寺有三塔,建于唐初,大者高达二百余尺,十六级,塔顶有铁铸记云:“大唐贞观尉迟敬德造。”相传天龙寺中有五宝,这三塔为五宝之首。
韩烈谨慎地关注着鸠摩智的一举一动,见他没有趁机偷袭,知道他说的应该是真的了,便没有阻拦,任其携从离去。
待鸠摩智一行人离开天龙寺后,韩烈这才转身,对枯荣和尚道:“枯荣大师,你意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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枯荣叹了口气:“坐枯禅数十年,竟不知武林中何时出现了这么一个年轻高手,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待室内沙石灰尘沉淀下来,枯荣老和尚抢回自身蒲团所在,伸手往地上一摸,察觉空空如也,原本放置的六脉神剑剑谱已经消失无踪。
韩烈脸色一正,知道戏肉来了,悄然贴着墙壁,向牟尼堂潜行过去。
惊惶之间,有所感应的枯荣和尚只来得及以一种极为不雅的姿势跌扑躲避,方才险之又险地让开了这面断墙。
其他四僧听到,心知不妙,相继坐回蒲团,跟随诵号。
过了一会,牟尼堂里便传来风雷之声,其间还夹杂着“噼里啪啦”的物件破碎响动,韩烈顿时在心中大喊:“此时不动,更待何时!”
韩烈原本半眯着的双目微微张开,轻笑自语:“大轮明王鸠摩智,我可等了你好几天。”
飞灰散尽,鸠摩智转身朝门口瞩目凝视,只见一人,身着暗金长袍,身宽体长,面容刚硬,英气逼人,心里再度惊疑不定。
天龙寺外,韩烈静静伫立于一面高约三十余丈的石壁平台上,透过树木枝杈,居高临下,俯视着驿道。
这段距离,对于韩烈如今的耳力、目力来说,几乎就相当于咫尺之间,他毫无阻碍地就可以清晰地得知牟尼堂内的状况。只见那鸠摩智如同故事里描述的那般正惺惺作态,向天龙寺诸僧强求那六脉神剑,双方言辞之间数度交锋,很快,鸠摩智便让随侍下人拿出一口黄金小箱。
鸠摩智深深地吸了口气,躬身退后了三步,三度礼拜道:“韩居士神功盖世,小僧心悦诚服,居士赢了。小僧今后再不会踏入大理国半步,若有违背,甘受万劫缠身,永堕地狱之苦。”说完他直起身子,目视前方,缓缓迈出了大门,经过韩烈身边时,又向他行了个合手礼。
本因方丈出外迎接,其余僧众肃然等候,但是诸僧众并没有发现的是,还有另外一双漆黑的眼睛正于暗中隐匿,窥视着天龙寺内外。
断墙继续撞向鸠摩智,他同样一惊,随即双掌一搓一挥,划出两道无形刀气,迎面将这块断壁斩成碎片,洒落一地,掀起一阵灰尘,突然脑中一转反应过来,却是大叫不好:“六脉神剑!”话音未落,只感到劲风袭面,他抬手再度连挥数下,却并没有听到任何命中的声响。
他的计划,就是趁待会鸠摩智与天龙寺诸僧交起手来的时候,破墙而入,直接抢夺那六脉神剑。他知道六脉神剑剑谱,此时正被放在那枯荣老和尚身前,故此千万不能打草惊蛇,须得毕其功于一役,发挥自身最强功力,瞬间夺下剑谱,不给那枯荣老和尚以点滴反应时间去毁灭剑谱。
待快要落地时,韩烈凭空一踏,旋即止住坠势,轻巧地落在寺院边墙上,没让任何人发现。
但是,终究没有亲眼所见,鸠摩智仍旧心有不甘,想了想,他再拜道:“那小僧便冒犯了。”刚刚匆忙之间,鸠摩智并没有使出全力,这次他静静伫立半晌,运气调息,使出十二分功力,双手互相搓磨,狠狠划出两道火焰刀,竟然将空气划出两股肉眼可见的波纹,无声无息,命中韩烈。
这八名僧侣步伐平缓,气息绵长,重达数千斤的青铜辇轿在他们手中仿佛轻若无物,行走之间,洒下道道梵音,遥遥传递开来。
枯荣沉默了片刻,道:“还望施主遵守诺言,十日后将剑谱完整归还。”
枯荣老和尚这时出声道:“施主暗藏身形于外,趁我不备强夺剑谱,实在不是英雄豪杰所为。”
韩烈本想乔装打扮,以防被段氏知晓,日后不好相见。但随之又想明白如果以后使出六脉神剑,终究还是会被认出来,索性就让辛双清等五女为她缝制了这件长袍,以真面目,正大光明地来前来抢夺,不做那藏头露尾的小贼行径。
鸠摩智暗暗心惊:“世上竟还有这种武功,想必刚才他生受我五道火焰刀,便是依靠的这护体罡气了。”
青铜辇轿上,一位密教高僧正襟危坐,布衣芒鞋,宝相庄严,脸上神采飞扬,隐隐之间似有宝光流动。
小心翼翼地摸索到枯荣和尚所在的位置之外,韩烈立刻收敛呼吸,聚气于耳,探听着屋内的动静,准备好随时出手。
联想到方才那几道好像飞入天际的火焰刀,鸠摩智不敢再轻举妄动,侧脸瞥了眼枯荣等五个老和尚,双手合十,微笑道:“不曾想,大理国竟然还有韩居士这般绝顶高手,小僧佩服之至,看来韩居士也是为了六脉神剑而来,不知是否到手?”
望着鸠摩智被一个老和尚给迎进寺中,韩烈不再耽搁,飞身扑下,如苍鹰展翅,衣衫噌噌作响,鼓起阵阵劲风。
韩烈哈哈一笑,双手一拉一扯一搓,将这小箱子揉捏成一团金球,然后才缓缓答道:“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韩烈便是,不比鸠摩智大师号称大轮明王的赫赫身份,暂不过江湖上一无名小卒罢了。”
一旁的本参和尚不忿地问道:“就这样让他把剑谱拿走了?”
大理崇尚佛学,天龙寺乃是大理段氏的皇家寺院,许多皇帝退位后都在天龙寺出家为僧,故此天龙寺于全国诸寺之中最为尊崇。
此行,韩烈的主要目的,自然就是打那除《北冥神功》以外另一门外挂级绝学——六脉神剑剑谱的主意,当然,如果还能将鸠摩智随身带来的那三本少林七十二绝技也一同入手,就更是心满意足了。只要学会了那六脉神剑,再配合北冥神功,韩烈便能横行天下、无人能敌,岂不美哉。
韩烈笑道:“武斗太伤和气,不如就来个文斗。”鸠摩智疑惑道:“怎么个文斗之法?”韩烈上前拍了拍自己的胸口:“我修有一法门,可发护体罡气,我许明王先攻我三招,只要能破我罡气,便算我输,反之则是我赢。”
但这两记刀气,没有对韩烈照成任何影响,刚刚触及到他身前一尺,就被化解吸纳,瞬间融入韩烈的北冥真气。
但见梵音传来的方向,一行人缓缓显露出身形,向天龙寺方向而去。
韩烈所谓之可发护体罡气的法门,自然就是指的《北冥神功》,到达先天之境后,韩烈一身真气便可离体尺余,形成护体气墙。
韩烈手腕一抖,从袖口里甩出一个木盒子,推开盒盖之后,露出六个卷轴来,鸠摩智知道就这就是那六脉神剑,心头不由猛地一热。
心神一沉,枯荣和尚旋即盘坐下来,闭目唱念,声音低沉:“阿弥陀佛。”
韩烈运起十成功力,双拳尽出,砸向面前石墙,拳风未至,便有尺许无形罡气,如同洪流般涌向墙壁!
瞧这一行人人数足有百余人,各个体格魁梧,气息精悍,透着一股迫人的煞气,显然都是历经沙场,百战余生的精甲之士。而在上百位精甲拱卫的中心,八名密教红袍僧侣一人各出一只手,抬着一台式样古朴,镂刻着佛陀,夜叉,罗汉,阿修罗等图案的青铜辇轿。
他落脚之处正对着牟尼堂,距其十余丈,有一棵百年巨木遮挡住,掩了他的身形。
韩烈手上把玩着那口黄金箱子,对鸠摩智道:“大师既然身为佛门子弟,怎么竟如此追求奢靡华贵之物?”
见他露了这一手,鸠摩智更是震惊,自觉催动全力如韩烈这般握金如泥也能办到,却绝对无法像他这么轻松惬意地随手而为,就好像是真的在捏一团泥巴。
呵呵一笑,韩烈浑不在意地道:“这是第一招。”
韩烈随手拍了拍身上那根本不存在的灰尘,忽地抬头对鸠摩智道:“既然明王下不定决心,那便按江湖规矩来吧。”
东方发白之际,但听得报晓之鸡啼声喔喔响起,一阵柔和的檀香,跟着一声若有若无的梵唱远远飘来。
不过寺中辈分最高的僧人却并非此四人,而是法号唤作枯荣的老和尚,枯荣禅师面壁参禅数十年,天龙寺诸僧众,谁也没见过他真面目。但现如今连这枯荣大师都破了数十年的枯禅,与因、观、相、参四僧,一同在牟尼堂商议应付即将到来的大敌的对策。
但是此时,天龙寺内外寂静,上下肃然,却是要面对一场百年以降的大难,寺中五位高僧齐聚牟尼堂,静思对策。
只听得“轰隆”一声巨响,乱石飞溅之下,枯荣和尚身后的墙壁登时破了一个约莫人高的大洞,一块锅口般大小的墙壁激射而出,向他撞来。
收起剑谱,又将另外三本少林七十二绝技给纳入怀中,韩烈笑着回道:“我虽自认是男子汉大丈夫,却并不觉得自己能当一个大英雄,所以此举倒也不违背我的原则。大师,这六脉神剑剑谱,我只借阅观看十日,便定当奉还,而且还为贵寺赶走这鸠摩智大师以作答礼,还望大师见谅。”
说完,韩烈朝鸠摩智诡异地笑了笑,摊手道:“明王,你看是你现在就自行离去,并且立下誓言,今后再也不来叨扰天龙寺诸位高僧,以及大理段氏皇族一脉呢?还是依据江湖规矩,跟我过上几招,分了胜败之后再做决定?”鸠摩智见枯荣等人不做应答,明了他们打的是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心思,当即默然无言,心知自己很可能不是韩烈的对手,不过让他直接对这后辈认输,自行退去,还要被迫发誓,鸠摩智却实在拉不下脸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