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巧的是,这样一来,刚好就跟西行前往兴庆府的韩烈两人碰上了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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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男是韩烈,这一女自然是天山童姥,不过韩烈已得知了她的本名,乃是叫做巫行云。
但韩烈已经隐隐约约猜出了她的身份,知其本性狡黠,又哪里会信,视线掠过她,转而继续与童姥把酒吃菜,谈笑风生。
杀死后李秋水之后,韩烈就近在雪山上照顾她养伤,过了十天,她才痊愈。
摊了摊手,韩烈没有再理会童姥的调侃取笑。
韩烈笑了,在喝酒这种事情上,他岂能向一个女人示弱半分?
从桌上拿起酒壶,倒满一杯,阿紫一手端着酒壶,一手提着酒杯,来到二人,拦住过路,举杯道:“两位前辈,请原谅我年幼不懂事,刚才冒犯了。”
期间,她一直面无表情,默然无言,只是坚持自己亲自动手,没有让韩烈代为行事,或许她这也是在埋葬自己的过去。
童姥哼了一声,又重新满上,两个人就此你来我去地,大碗拼起酒来。
因此,她隐约听到韩烈与童姥似乎是在讨论自己后,心里顿时不快,便走了过来,想要狠狠教训二人一番,出口气。
她双目灵动有神,颜若朝霞,双眸灿烂,做出如此姿态,若是普通男子,不明就里,搞不好,还就真要被她这套骗到,心软下来。
二人这番交谈,也没有刻意低语遮掩,大大方方地说了出来。
韩烈咪上一口恬淡米酒,抬头便望见这小姑娘,不由微微一愣,童姥顺着她的目光侧首瞧过去,见这小姑娘肤色白净,五官精致,相貌绝美。。
两人漫无边际地闲谈,或者交流武功上的领悟,或是述说过往的见识,童姥年长,几十年的悠悠岁月使她可谓见多识广。
在将李秋水的尸骨埋葬,立下墓碑后。
童姥对韩烈道:“李秋水常年盘踞于西夏皇宫,西夏国都兴庆府内,定然有她的珍藏,我们一同前去,路上我再传你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与生死符。”
说完倒了满满两大碗,拿起其中一碗直接仰头灌下,喝完哈哈大笑,挑衅似地瞥了韩烈一眼。
酒保回头一望,伸出了舌头,半晌缩不进去,叫道:“哎唷,我的妈呀!你这位姑娘是当真的,还是说笑的,你一小小人儿,吃得了这许多?”
童姥斜睨他一眼,讥讽道:“你倒是会怜香惜玉。”说罢,屈指一弹,凭空打出一道气劲,射向那小姑娘。
是个极有意味的美丽名字,似乎冥冥中暗示了逍遥派上代四人之间的恩怨纠葛,其中缘法,实在绵长令人回味。
洗漱一番后,二人来到客栈一楼选了个靠窗的桌子坐下,点了四色菜肴,以及一坛店家珍藏的三十年美酒陈酿。
但其眼底那份狡黠,眉宇之间那隐隐的古灵精怪,却欺骗不住韩烈与童姥的锐利眼神。
那姑娘本以为二人不过是个年轻好色的富家公子哥与随侍的丫鬟,以她的眼力,根本看不出他们的境界修为,把他们当做了两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
因此,二人一路倒是遭遇了不少行军队伍,西陲边军算是宋国内部较少的几只比较能打的精锐部队,比之韩烈此前见到的大理与宋国军队要强不少。
见那年轻公子将目光投向自己,脸上似笑非笑,小姑娘心中一慌,双眸盈泪,一副就要哭出来的样子,用眼神向他示意求饶。
韩烈并未将无崖子临死前交付的画像给童姥看,已经没那个必要,何必再伤美人之心呢,过去了的且让它过去吧。
而阿紫还是那般模样,就像个静止的石像,保持着刚才说话时的姿势。
而韩烈也是信息化时代大浪潮的受益者,东扯西拉知道的比童姥还要丰富,故此倒不缺话题。
横了韩烈一眼,童姥突发奇想,笑道:“倒是个知机的,是哪里来的娃娃?”
不由心中一跳,偷偷瞧了韩烈一眼,不敢再多话,直接抓着银两,两脚抹油,跑了开去。
但其实,谁也没赢得当初的目标,无崖子已经死了,而且真正爱的人,不是她们之中任何一个。
韩烈自无异议,颔首应是,故此,二人下得山来,便过潼关,经长安,出凤翔府,走陇、渭一线,途径秦凤路前往西夏。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山河表里,夕阳如画,在西去兴庆府的官道上,一大一小,一男一女,两道人影,正缓缓前行,策马奔腾,言笑间悠然闲逸,自得其乐。
那姑娘怫然斥道:“姑娘就是姑娘,为什么加上一个‘小’字?我干吗不喝酒?你先给我打三斤白酒,再给我好肉好菜照那样上满整桌,快,快,快!”
不曾想,才刚刚出言挑衅,那丫鬟轻轻一弹,自己躲都来不及,就被隔空封住了穴道,这才知道,原来人家是深藏不露的武林高人。
沿途所遇见的边军,皆令行禁止,士卒彪悍,许多带队军官都有一身好武艺,顾盼之间,不时迸射出神光,内力显然颇为深厚。
待得年纪稍长,丁老怪瞧着她的目光有些异样,有时伸手摸摸她脸蛋,摸摸她胸脯,阿紫害怕起来,就此偷了“神木王鼎”逃离星宿海。
又是一刻钟过去,韩烈二人酒足饭饱,他轻轻挥了挥手衣袖,然后朝童姥说道:“师伯,天色也不早,便回房休息吧。”
韩烈瞧了清楚,他按住童姥的手腕,轻笑道:“师伯,不知者不罪,小施惩戒即可。”
边吃边喝,待第七道热菜上桌时,客栈门外突然走进来一个小姑娘,全身紫衫,约莫十五六岁年纪,一双大眼乌溜溜地,相貌可爱,满脸精乖之气。
韩烈放下酒杯,视线转到童姥身上,“师伯又误会了,我只是觉得那姑娘看起来似乎有些眼熟罢了。”
两人争斗一生,情仇纠缠,终于在这个不知名的野外山地,彻底划上了休止符,分出了最后的胜负。
说着,她用手指了指韩烈与童姥的餐桌。
因童姥每日都要吸血练功,所以二人走的并不是很快,半个月后,他们才赶到渭州平凉城。
不过两人倒也不是真的非要对比酒量不可,解决掉这坛后,他们二人正到微酣之处,刚刚好,在韩烈的提议下,便只再叫了一坛米酒。
那姑娘道:“谁说我是小小人儿?你不生眼睛,是不是?你怎知我吃不下?还是你怕我吃了没钱付账?”
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
但她脑子十分聪明伶俐,用计甩脱追兵,引众人向东北后,暗暗换了一个方向,准备从潼关进入中原。
在野外连走三日,此时二人皆是风尘仆仆,韩烈倒无所谓,但童姥毕竟是女人,已颇觉不洁净,故此入城,在城内找了家客栈投宿休憩,明日再行上路。
酒保见这锭银子足足有五两重,两整桌的酒菜也够了,正要赔笑,却突然发觉阿紫没了动静,一看她手脚呆滞,怔在原地,脸上却不停地挤眉弄眼。
阿紫感到腰间一突,手脚随之解放,她连忙松了松,见韩烈与童姥要走,眼珠咕噜地转了一圈。
童姥不置可否地抿了口米酒,夹起一大块肉菜塞进嘴里嚼了两下,用筷尖点了点韩烈,嘴里蹦出两个字:“虚伪!”
酒保走过来,笑道:“小姑娘,你也喝酒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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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紫逃离了星宿海,还带走了门中的一件珍贵的宝贝,把丁春秋气得吐血,竟是亲自带队擒拿这背叛自己的弟子。
阿紫乃是段正淳与阮星竹之女,阿朱的双胞胎妹妹,但自小被父母离弃,与亲人分离,后来拜星宿老怪丁春秋为师,一直在西域星宿海附近生活。
回过头,她嘴角勾起一抹笑意:“怎么,浑小子,你那风流好色的劲,又发作了?不过这次你可不许用强。”
正如韩烈猜测的一样,这紫衣少女却不是省油灯,她名叫阿紫,正是那星宿老怪丁春秋的关门弟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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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连他都听明白了,童姥又焉能不知,她乃灵鹫宫宫主,素来颐气指使,是个闲着没事就要杀两个高手来解闷的人物。
当即,他二话不说端着剩下的那碗酒,毫不迟疑地一口饮尽,喝完侧了侧碗底,示意里边一滴不剩。
区区一个小姑娘,也胆敢在她面前指桑骂槐,那岂不是找死,但她现在心情不错,故此恼怒之后,便是轻轻一笑。
说着从怀中取出一锭银子,当的一声,掷在桌上,说道:“我吃不了,喝不了,还不会找两条狗来喂么?要你担什么心?”
这小姑娘站在门口,环视了一圈,随即走到韩烈对面的桌上坐了下来,叫道:“店家,店家,拿酒来。”
临下山前,童姥收敛了李秋水的尸骨,挖了坑安葬下来。
韩烈举杯敬道:“师伯,请。”话毕,一口酒下肚。
过了一会,酒保小心翼翼地,依次奉上酒菜,放下碗盘后便直接大步离去,连半个呼吸的功夫都不敢多耽误。
韩烈听得明白,这小姑娘是在拐着弯地骂她们两人,许是听到了他们之间刚才的对话,她还特意在说“两条”时望向他们,口中加重了语气。
似乎是享受于这种不醉不醒的滋味,两人没有选择用真气化解酒力,继续倒着米酒细斟慢酌起来。
秦凤路乃是宋朝边关,如今,宋、夏两国之间的关系并不怎么好,上一场大战才过去没两年。
阿紫声音娇嫩,清脆动听,说话间,她眼睛眨啊眨,盯着韩烈,极尽讨好之颜色,显得十分卑躬乖巧。
话音未落,她将手中杯酒一口饮尽,又道:“阿紫在这里给二位前辈赔罪,还请前辈恕罪,阿紫真的知错啦。”
童姥嫌酒杯小了,唤过小二拿来两口大碗,朝他道:“你个浑小子要与姥姥拼酒吗,大碗才畅快!”
这些都是原故事中从来没有提到过的,让韩烈增长了一番见闻,他不由心生感叹:“世界真的很大,也的确很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