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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负我在先,我只不过以礼相还罢了!”哥舒金轮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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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恶之源便是纵欲之心,而恰巧此劫数便是触发《无极幻影》的命门所在。
他们纷纷互相帮助解开手上绑缚的绳结,拭了拭衣物上早已凝结的血污,来在莫白身前,几对眸子认真地打量着这个手持‘天行剑’的人。
或许真可谓是冤家路窄,一行人入城伊始,还未落脚,便遇上了文家兄弟,昔日寒雁城上席僚客,‘金银刀剑’哥舒金轮,哥舒银月等人,除了莫白,他们彼此再熟悉不过了。
相遇之地距离楚王别院并不远,一行几人休整装着,茶宿停歇,不过两三日便到达别院所处的城郊,只见此时城门外行人匆匆,商贾车马繁集,原来此处竟是旧时的寒雁城,只是此时人是物非,城门之上更是换了牌主,楚王城三个苍劲有力的阳题隶书赫然入目,重回故地,怎不让他们一时感概万千,莫白见他们一脸哀伤,转过身来慰籍地轻点了点头。
是时,久不作声的文延武气急言道:“三姑娘被禁于此,我们并未弃她于不顾,我们只是为了报仇,并未害人,不是叛徒!”
当时楚王为了吞并寒雁城领地,假意和亲,恰逢当时莫连城膝下无后,而风泅陵却又两个妹子,二妹风怜心双目失聪,三妹风怜影为免兄长为难,甘愿嫁入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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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数次前往别院挑衅,皆都难敌对手。
“不错!”哥舒金轮答道。
“你们可知道这对兄弟在寒雁城长大,却为什么要改名易姓么?”
世!并无不可之仇,不可化解之怨,以心相换,始之最然!
莫白写道:“师傅教诲!不与人斗,况且,她!是个女子!”
如今,文家大仇得报,而他们却陷入了不忠不义的境地,十年前那一战,惨状至今犹存心底,而楚王为了挽回颜面,强令随从将风怜影劫回府中,名为王妃,实为深宫锁春。
“看来你是没吃过女人亏,上过女人当,江湖凶险,女子更险!”一名中年汉子喃喃道。
“是什么都轮不到叛徒来说长论短!”
更得到‘孤鸿涧’薛子翁成名邪器‘戎翎饮血剑’,难怪文延武他们驻留城中十余年,仍无计可施,而他亦只能忘墙而思,空留念想。
莫白移步上前,递上拜帖,让护院守卫代为传信。
莫白见他们既然还能彼此玩笑,心想他们伤势定无大碍,当即手握剑鞘继续写道:“各位前辈伤势既无大碍,晚辈就此别过,七日之期虽然宽裕,但时日也并不长,晚辈还得前赴七日之约,求取解药才是!”
当时城中又有‘孤鸿涧’薛子翁等人挑衅,是以令寒雁城内忧外患之后,楚王攻占城池,将城民全部发配沦为囚奴。
“少侠既是独孤先生高足,还请少侠出手,帮忙救出三姑娘,以免她孤身一人,囚禁深宫,与世隔绝!”哥舒金轮切切言道。
此一言立时引起诸人深思,遂,答言道:“他们!是文家的后人?”
莫白不好拒绝,只得答应。
“你是独孤先生的高足!难怪!”
“《化相无形》?风堂主曾得到半页残卷,此门绝技便是随此而来的!”
他们似是亦明白了莫白此时的用意,一人回言道:“今非昔时,多谢莫兄弟提醒!”
“城主尊你为上席僚客,怎么负你了?”屠言言辞激励地回答道。
“没错!那桩血案至今都未找到凶手,是因为莫连城一直在维护风泅陵,无人敢查!”还未等屠言说完,哥舒银月抢声说道。
“你!”那被唤作屠言的人,一时间被他气急得说不出话来。
“我……!”一时间文延武被问断了话语。
“大侠!多谢大侠活命再造之恩!”一人言道。
一旦一个人的修为高深到不受控制,便会使人乱了心性,倘若秉性为恶,那将十分可怕,这便是独孤宏当初助他练成绝学,却又想尽办法替他收住心性的原因所在。
“叛徒不死,我等怎敢先去!”屠言答道。
“那你们可知道,那半页残卷是什么?”
沿途攀谈之中,莫白得知,原来他们便是寒雁城负责守卫禁地‘潇湘水榭’的雁翎卫,他们与其他雁翎卫不同的便是,他们只受命于城主莫连城,安定之时与普通城民无异,一旦举城告危,此时他们,便是护卫寒雁城命脉所系的‘潇湘水榭’,当中所藏机密后撤的金盾。
文延武此一言竟然道出了,他们甘愿遭人白眼,却仍在此的缘由,原来他们并不是以破城之功,而身受楚王马家恩荣于此,是为了文延武一直放不下的牵挂。
言来语往之间,莫白顿时明白了双方定然存在着,不可化解的宿怨深仇,当即戒备起来,文家兄弟二人他自然是认识的,当初师傅独孤宏便是自他们上山送请之后,一去不返的,倒是他们,并不认识,眼前这个衣着素朴的男子,便是当年独孤宏唯一的入室传人。
“既然你是独孤先生的高徒,为什么刚刚却不露身手,甘愿服毒受制于人呢?”
“理所应当?你到底是谁?”另一人问道。
良久,那紧闭的府门訇然中开,秋后的艳阳格外刺眼,却照映出自那门内走出来的人衣带飘渺,步履轻盈,待得她走得近了。
探眼看去,竟是个女子!
这一切,他可能根本就不知情,或者不明其中玄机,所以,他只当是师言鞭策,并未深想,就算方才与楚莹莹真的兵戈相向,还真不知如何应对了。
看他们虽然皆都年近半百,彼此之间关系诙谐,毫无芥蒂,随即,一个在他们当中算是年纪最长的汉子喝止道:“你们俩加起来一百多岁了,在后辈面前还这么不检点,成何体统!”
当年他得其师精心培育,以异于常人的定力窥得《无极幻影》之谜,当初独孤宏费尽心机替他收住心性,回归平常,是以对他耳提面命:不与人恶,心怀仁义!这些教诲在他心中根深蒂固。
然而事有情劫,冤家难解,文延武早早痴恋风怜影,听言当日楚王前来迎亲,情急之下,屠杀了迎亲的队伍,惹得楚王大怒,举兵犯境。
那人听言,竟一时间忘记了身上的体肤之伤,当即抬高嗓门叫喊道:“屠言兄!既然你说我的话不对,那为什么你到现在还是童子身,老光棍!”
莫白浅笑着继续写道:“此毒并无大碍,况且她不是说了七日可解嘛!”
寒雁城虽破,然而只要‘潇湘水榭’当中的机密还未落入他人之手,便根基犹存,因为那个机密牵连甚广,更可籍此窥探龙行司所守卫的绝密,份量之重,可谓无价。
几人听得他意欲离去,纷纷单膝跪地,叩首言谢,说道:“大侠身中奇毒皆因我兄弟几人而起,还请大侠答应让我等跟随前往,直至取回解药才是!”
当初举城告急之时,便是他们从中作祟,使得寒雁城不战而败,城主莫连城因护城而亡,此时相遇,无疑有如旧仇宿敌相逢,立时间杀机骤起,气氛异常紧张。
三姑娘?
“各位兄弟,原来你们在这!这些年害我好找啊,”哥舒金轮言道。
莫白定睛看了看他们的表情,乞求之情溢于言表,心想,这助人之事本该乐于为之,然而那楚王别院虽不是龙潭虎穴,却也是步步危机,惊险异常。
莫白继续写道:“家师!独孤宏!”
无极登峰,幻影极返。
言辞温存,不明过往之人看去,像是久别重逢的昔日兄弟彼此关怀备切一般,实则言语当中锋芒暗藏,他们沦为阶下囚,哥舒他们当然是居功至伟。
当即听得莫白乃是独孤宏传人,不由将所有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哪怕危险万分!
“胡说!这‘半阕残念’早已在十年前文家没落,被仇家灭门之时便已失踪……”
“你骂谁是叛徒?”文延武呵斥言道。
虽然寒雁城破城哥舒兄弟有过错,然而亦是事出有因,以仇报仇,屠言他们亦不好再多追究什么,事已成然,倘若过分计较,这仇恨代代相传下去,岂不都是悲惨收尾。
当即点头答应,文延武见他只是肢体动作,并无言语,当即明白了他不说话的情由,亦不好再说什么,只是满怀的希望与愧疚。
莫白陡然见得如此情景,不由一时失了方寸,连忙快步上前,满脸歉意地将他们一一搀扶起,只是他并不知道,他们意欲跟随,其实别有情由,当初破城之时,此剑亦同时消失,如今他手持圣剑,破城之时究竟发生了什么,缘何百年古城,雁翎宫顷刻间灰灰湮灭,城民沦为他人阶下之囚,他们始终无法接受这个既成的事实。
一时间竟找不出可以拒绝他们的理由,以身犯险之事,几日之前便已做过一次,此次上门求取解药,且先探听一下虚实再说。
莫白无法言语答应,只得用剑鞘在泥土上写道:“各位不必客气,你们既是寒雁城的人,帮你们脱险亦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半阕残念’虽为一册残页,然残页上所载的武功心法精妙绝伦,可由习练之人的情绪左右内功深浅,遇强则强,练至臻境便可爆发狂性,犹如魔道。
如今风怜影乃是寒雁城亲近唯一留存之人,风怜心至今生死不明,方才文延武言语中透露,他们磬尽十年盘算,始终都无法将其救出,恰巧让莫白服下蛊毒之人亦是住在楚王别院,两相权衡之后,众人纷纷注视着,刚才这个并不起眼的男子。
师傅独孤宏当年谆谆教诲,如今犹凝在耳,心怀仁义,不与人恶,不争名位,不可轻易而战,更不可妄动好斗之心,嗜杀之意。
“啧啧!你又来了!又是那一句‘见女子,避三尺’对不?”另一年龄稍长的汉子调侃言道。
“尔等都是久经江湖的老手,可知道风泅陵的成名绝技《化相无形》来自何处?”哥舒金轮肃穆言道。
“这些只不过是你们为自己开脱的说辞罢了!”
“谁说话谁是!如果不是,怎么所有人都沦为囚奴,而你们却依然人模人样大摇大摆地在这里!”
一行人飞快来到了别院门外,此处原是寒雁城将军府所在的雁翎宫,一宫十三院,恢宏庄严,栅门两边矗立白玉麒麟栩栩如生,虽然饱经风雨,显得有些暗淡,那份迥异慑人的气魄却丝毫未减。
所以即使他身怀无上绝学,亦须深信师言,绝不轻易与人为恶,况且,只要他一直秉承师门教诲,没有动怒之心,为恶之念,他根本催动不了身上深藏的内力,更加察觉不到其实自己早已是冠绝天下,罕有敌手。
“半阕残念!”哥舒金轮冷冷言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