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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来如此!”
“我在……是……是谁?”忽然听到有人叫唤,莫白连忙放下手中物事,应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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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白看出了风怜心此时有了些伤感,当即连忙出言慰藉说道:“风二姑娘,你想看见谁?如果信得过在下,不妨相告,在下愿意为你做一番形容雕刻!”
“嘻嘻!莫公子对这世道感怀好深奥哦!”是时,风怜心噗嗤一声笑道。
“说笑了,我会听,但不懂!”莫白回道。
“唉!原本你我五官都有缺陷,如今你已恢复正常,而我这双眼睛……!”风怜心或许是因为与莫白同样身体五官都存在缺陷,是以他们在十年后再次重逢之时,彼此之间都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这或许就是所谓的同病相怜。
十年前,少年懵懂,无牵无挂涉世未深;十年后,韶华不再,起伏坎坷尘缘深堕。
稍后,风怜心顿了顿,又再说道:“相见不如不见!想见却不能看见,世事就是如此残忍不美!”
说罢,在风怜心经过之前便将阻碍的物件快速拿开,稍时,待风怜心找好椅子坐下之后,莫白又再很是吃力地说道:“风二姑娘……你……有何事找我?”
风怜心见到莫白不愿提及,便也不再继续追问下去,须臾,莫白又再问道:“三姑娘手里有把好琴,只是那琴音为何会与众不同呢?”
两人一番攀谈之间,不知不觉之中,将彼此关系拉近了不少,虽然言语之时还是有些台面上的客套,但莫白此时觉得,与风怜心之间的说话让他心境平静入寂,这种感觉就算是从时常相处的楚莹莹身上,都是找不到分毫的。
莫白害怕风怜心被杂乱摆放的物件绊倒,急忙走出来迎接,说道:“小心……脚下!”
于冰心人如其名冰雪聪明,莫白与她之间说亲近但又不敢吐露心迹,就是这种若即若离,似是而非的距离;风怜影则有如一枝苞蕾待绽的曼陀罗花,表面虽是平静,却总在人毫无警觉之时,让你情不自禁地为之牵动,可以无话不谈,靠近了会受伤,疏远了又不舍得;而楚莹莹,让人心生无边的怜惜疼爱之情,无论她犯下何等错误,总会让人不忍责备,就像她让莫白服下食情蛊后,让莫白终生断情,而莫白却对她没有一丝恨意。
此时身中剧毒,可谓死里逃生,经此一番变数,此刻他的心里渐渐萌生了一个心思,世事多变,人心不再,自己尚有双亲要奉养,如今有了天行剑在手,与其被别人争来夺去地轮回纠缠,还不如拿它成就一番功绩,也好告慰父母的生身养育之恩。
“既然莫公子能听出其中的不同之处,想必也是性情中人,不知是否有兴致听听小妹拨弦弄雁一曲?”
楚王忽然提出要去拜访莫白双亲,这让人不难听出,他这份心思用意卑劣,他与马三军两人一番切谈下来,觉得如今唯一可以牵制莫白的东西,就是将他双亲接入王宫控制起来,这样做法,就算日后莫白不能归于麾下,为他所用,但至少他不敢与自己为敌。
莫白并未听出樊孤尘此时话语当中暗含的深意,只以为是他作为曾经同样执掌过天行剑的过来人,对自己的一些叮嘱,其实无需他多做提醒,自出剑陵以来,对于天行剑,莫白一直都十分小心谨慎。
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故人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
听到屋内有人答应,风怜心便径直走了进去,她虽然双眼失聪,但记忆力听力都超乎常人,这是大部分盲眼人都具备的特长,只是莫白所住之处摆件毫无章法,再加上他不喜欢整理摆设,是以此时住处不说十分凌乱,但也狼藉一片,平时除了楚莹莹会过来替他清理收拾之外,再无第三个人常来。
“你说吧!我没那么小气!”说罢,风怜心会心地笑了笑
如今于冰心伤势已经痊愈,楚王大宴也已结束,之前一道前来的众人,亦一并在人列当中,沿途各自归还。
然而他并不知道,楚王此次探访之行,竟会将他完全卷入**之路,双亲如今已是一抔黄土,十余年来,他还一无所知。
“那些都是过去了,风二姑娘何必再提!”风怜心虽然双眼失明,但心灵通窍,她自然是听出了莫白言语之中的那份不愿提及,当即明白了妹妹风怜影往日,对莫白肯定是有些过于无理的苛责。
然而莫白本意并非如此,他要说的是因为你的原因,自己才会对她如此包容宽厚,然而他知道如此说法,会让风怜心重忆过往,徒添伤悲,所以只得如此答复。
“是嘛!现在还说不利索,在下都不好意思多说!”莫白答道。
“莫公子!你在吗?”风怜心绰约的身姿站在门口,口音清脆地说道。
“眼睛虽然是人用来看望世间万物的东西,但看得更多的都是让自己违心的事情,有时候相见不如不见这句话,也不无道理!”说出这些话来,虽然他十分注意修辞语调,生怕自己再次喉舌笨拙,说出来让人笑话,但这次他却说得十分流畅,毫无吞缩之象。
“风二姑娘,在下有句话,不知姑娘听后是否会介意?”莫白试探着说道。
“有心!”听言风怜心暗自沉吟重复了一声这两个字,心中不免有些感激,也有一些触动。
“影儿手中那架古琴,乃是旧时寒雁城麾下,三大堂主之一古音琪的遗物,名为避水瑶琴,相传有名师使用过,自然不同凡响了!”
只见风怜心接过茶杯之后,亲近闻了闻味道,随后说道:“影儿是不是对你要求过什么?”
莫白自然知道她口中所说的影儿指的就是妹妹风怜影,只是此时她如此一言问出来,让莫白竟有些适应不及,本身他对风怜影毫无挑剔的顺从,其根本就是因为对风怜心的那份愧疚之情,如今这份愧疚已在密室当中变成了定数,这让莫白对眼前这个女子有了一种欲罢不能的牵挂与同情,更多的是自责。
如此时日已过其三,那日众人皆被楚王接进了王宫,莫白元气也已恢复了大半,玄关已被打通,还没有完全掌握喉音发声,如今他只可以说一些简单的话语用来沟通,这日,就在莫白整理妆容,准备外出之时,风怜心凭借着惊人的记忆,摸索着找到了莫白的住处。
翌日,楚王早早便在莫白住处之外等候,身手随从护卫众多,今日乃是楚王与莫白之前定好,前去探访莫白双亲的日子,看似平静,实则心机暗藏。
“风二姑娘客气了,若能听得姑娘一曲绕梁,对于我这个门外汉,在下真是三生有幸了!”莫白应声回道。
“莫公子也是精通音律之人?”风怜心反问道。
然而此时,莫白失声并非天生缺陷,在樊孤尘替他打通玄关之后,便已恢复如常,而风怜心的双眼却是天生如此,后天无法改变一二。
如此错综复杂的情绪纠葛在莫白心里,让他与风怜心之间的那份男女隔阂变得十分坚决,牵挂她,对她愧疚,却在心里始终保存着隔阂。
“只要有心,这有何难!”莫白再次信心十足地回答道。
莫白这一声回问,本是无心之言,然而却让风怜心有些错意,误以为莫白答应为她雕刻出她想认清的物事人面,如此一来,心中感激之情更浓。
对于眼前这个年近而立的男人,说话还是如此结巴参差不一样子,虽然有些滑稽,但她知道莫白之前的情况,所以倒也是能够理解得到,遂,答道:“莫公子!自从你能开口说话以来,我感觉你整个人都开朗了好多!”
听言,莫白沉寂了片刻,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眼前这个盲眼女子,嘴舌更是笨拙,但对她的这种伤怀,他有种感同身受的体会,以前他不能言语,时常感到孤独,但至少双眼还能看得见,此时风怜心却是双目失聪,可以说对外界一切的认识,都只能从他人口中述说得知。
“雕刻?莫公子还有这等巧手么?”
“这倒是没有,只是想到风儿姑娘你,便如此说了!”莫白随声答道,之后感到有些不完整,又再续言道:“风儿姑娘怎会有此一问?”
“二姑娘也懂抚琴奏曲?”莫白言语有些惊诧地说道。
风怜心眼盲心明,且之前风怜影也曾将整套曲谱口言相传,可以说对于避水瑶琴的了解,风怜心更胜于风怜影,眼盲之人,心必静于常人许多,而这音律之道,首重心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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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不才,略懂一二,相较于影儿,就是天壤之别了!”
莫白看出了风怜心的神情迟疑,若有所思,当即不好再继续言语下去,只得手捧着斟好满满的一杯热茶,递与风怜心,以解寂静的氛围。
莫白自出剑陵以来,历经坎坷,一直以来都被人左右,这与他随和的性格不无关系,遇事不争不辨,得过且过,心里清醒,却活得糊涂。
待得莫白走出房门之后,樊孤尘若有所思地对莫白轻声说道:“如今天行剑在你手里,责任重大,万事多加小心,记住时刻要有防人之心,这是我作为过来人,给你最后的忠告!”
“呵呵!你还为别人雕刻过么?说得如此轻巧!”稍时,风怜心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