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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初冼问与萧玉娘这对痴男怨女,初盟誓约,活着绝不孤独,孤独绝不独活,无奈两人历经沧桑变数,最终都无法守住这句最初的誓言,当时冼问身受重伤,得益于樊孤尘以樊家绝技‘鼉鼋真气’逆天再造,将冼问内伤治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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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怎会是这么个结局?”听到萧玉娘香消玉殒,风怜影甚是惋惜,感叹言道。
乱我心者,今日之事多烦忧;弃我去者,昨日之事不可留。
只见他冷哼嘲笑着说道:“世人皆醉,唯我独醒,对于是非不分之人,就该好好替你师傅教训一下!”
就在冼问言语之时,莫白脚下步子连跨,浑身催动的真气将两旁的枝叶摊开几尺,此时莫白整个人宛如一团被灌满了怒气的天火,剑尖直抵冼问前胸,眼看着剑刃即将破体入肤,只见冼问身影忽然一个闪避,将身后仰,双眼死死盯着自唇下喉间擦肩而过的剑芒,如此凌厉狠辣的剑招,令一贯擅于使剑的冼问,倒吸一口凉气。
冼问与莫白的师傅独孤宏结交忘年,对于独孤宏的武功路数十分了解,莫白得传于他,所以此时他才会信心十足地与莫白对招起来,然而他并未知道,莫白遴选进入龙行司看守剑陵之后,修为精进不少,更于马三军的侯府密室之中重温《无极幻影》的旷世神功心法之后,此时的莫白已是今非昔比。
当年萧玉娘在冼问身边自尽之后,冼问失魂落魄之下,抱着冰冷的躯体迷茫之中寻到了此处,看到早些时候被霍君羡段七二人草草掩埋莫白双亲的坟堆,冼问本想与萧玉娘来一段,生未同衾死同穴的生死同往,而就在当时的一丝恻隐之心的左右之下,让冼问决心活下来,将那个坟堆下掩埋的真相告知应该知晓的人,莫白,由那时起,冼问便终日在此巡回徘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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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得莫白如此一问,风怜影当即想到,莫白未必已经认出了冼问,如若不然,他不会有次疑问,当即心生一计,答道:“他就是害你双亲的恶人,杀了他!”
就在莫白剑芒与冼问剑锋进拆碰撞之时,因莫白内力过于刚猛,以致于冼问感觉虎口有些发麻阵痛,不由得他多做遐想,莫白使出天行剑近喉缠颈,将冼问连连逼退,出剑之快,令一直以来将使剑之能引以为傲的冼问心惊胆寒。
其实就在她见到冼问出现在此之时,便已经察觉到一些端倪,然而她却在心中编造出各种各样的借口,不让自己信服心中所想就是真实的一幕。
莫白陡然听到这个消息,当即心中万分悲痛,难过片刻之后,瞬时心中浮出无边仇火,说时迟那时快,天行剑赫然出鞘,直指冼问。
等到萧玉娘苦寻一番,终于找到他之时,他正以龟息之法疗伤,而此时却如同玩笑般的一幕发生了,萧玉娘不见冼问进城助战,以为他已经谨守誓言之约,先她而去,多番唤醒无果之后,萧玉娘便自断心脉,血洒当场,在她尚有一丝余息之时,沾着血水,留下了她此生最后一段感慨:
她想着在冼问说出实情确定之前,先得到一些确认的信息,毕竟她自己对预想之中的结果极是不愿,但错已铸成。
而此时,见到莫白已被愤怒完全控制,出剑之时毫不留情,风怜影自身后嘴角微杨,颇有些得意,若此时冼问死于莫白剑下,眼前的危机便自然消除,日后只需再将霍君羡与段七两人解决,这世上便再无人知晓当年的真相,如此盘算之心,不可谓不毒,不可谓不狠。
她与冼问之间的一番交谈,声音较小,旁人并未听得清楚,是以此时两人忽然动手,令众人一时不明原因,只见莫白急忙问道:“风姑娘,此人是谁?”
两相权衡之下,风怜影决定棋行险招,当即突然出手欲取冼问性命,只见她喝令一声,一掌狠狠地定在冼问毫不提防的后背,将冼问就地推出去几步,旋即回身后撤,自姐姐风怜心手中接过古琴,横琴口弦。
有缘无分难相忘,孟婆陈汤今生缘,奈何回头总空见,起唇语言又凝噎;三生六道轮回路,妾今随君酆都行,来生相望无俗事,但求来生长厮守。(此情节详见本书前情部分《紫烟寒雨》)
“等候倾诉之人?原来你心里还是有东西放不下的!”风怜影答道。
“你怎会在此?”风怜影站在距离冼问约莫尺许的地方,停住了脚步,开口问道。
见到手里的天行剑已将对方重伤,见红之后,莫白猛然醒转,迟疑了片刻,问道:“你为何要杀我爹娘,我本不想取你性命!”
“活着绝不孤独,孤独绝不独活,她已经随着这句誓言而去了!”冼问语声发颤地切切言道。
冼问捏指行气御剑,长短双剑于他身后凌空倒挂,剑气喑嗡之声震慑全场。
“十几年前,正是上一次天行剑现身江湖之时,就在此处,风姑娘你曾做过一件错事,害死了两个无辜的老人,如今姑娘可还记得?”冼问不慌不忙地说着,几乎每一个字都重重地敲在了风怜影的心头。
“好强的剑气!”薛长戈一贯以来亦都是使剑好手,饮血剑例无虚发,看到冼问此时发招的架势,心中暗暗庆幸,此时与其对招的不是自己。
听到眼前此人对于风怜影所说之话深信不疑怒火万丈,甚至对自己拔剑相向,当即明白了过来,此时手持天行剑的男子正是当年挚友独孤宏的入室弟子,被风怜影杀害的那两个老人的后人,莫白。
性情中人都为情所困,冼问便是因情而困终生,誓言虽美,但却容易造成悲剧。
“玉娘既已先去,将她葬于此地,我的心亦随她一同长埋黄土,本该随她一起去的,无奈心中还有一段过往无法放下,所以在此等候倾诉之人!”冼问将手中两把长短之剑放下,神情木若地说着。
————记小子近一个月心中繁复交集的情感话别(2014年12月4号晚十一点48分,柏之珊然,情之已殇)
然而此时的莫白,犹如初生牛犊不怕虎,全然未将冼问所摆开的架势放在眼里,此时他的心中充满了仇恨之火,一心只想将眼前这人斩杀于剑下。
只见冼问慌忙之间立即变换左右所持长短之剑,左长右短即为守,左短右长即为攻,此时,冼问猛然将双剑交错集于腹下,正要变化之时,莫白紧随的剑刃已经破肤刺来,立时在他左肩之下刺成贯穿之伤。
“好小子!出招够辣的!”说罢,只见冼问猛然抛出手中一长一短的双剑,顺势脱鞘而出,当年冼问于江湖之中亦有‘冼问手里剑,阎王生死签’这等威名,剑法自然绝非平庸之辈。
感叹风怜影这个女子的心机之重,如今先机已失,就算自己此时说出实情,亦未必能令莫白信服,仇恨之火此时已经令他完全失去了理智。
“心死之人?萧琴师不是跟随于你了么?”当初寒雁城大战在即,琴师萧玉娘只身一人离开了寒雁城,知情之人都以为她是追随冼问而去,是以如今风怜影亦会如此言语询问。
但自此却留下每逢月圆之夜便要行龟息之法,化解气血亏损之苦,恰巧当时寒雁城之战正值中秋月圆,萧玉娘最终难舍心中牵挂离开城池,前去寻找冼问,而此时冼问因对萧玉娘的既爱且恨无法放下,是以并未进城助战,留在城外。
世人往往都在为掩盖曾经的错误,而犯下更多的错误去弥补,到最后天理昭彰,终无遗漏。
前世冤家,今世的劫,看谁比谁伤得更狠一些;不说痴心,别谈心狠,既是相逢何必冷,潸然去,有心苦,无心有谁话怜楚,莫说恨,也敞心扉为谁泪抹。
冼问的忽然现身,让风怜影顿时明白了一些过往之事,只见她将手中抱着的避水瑶琴交给了身旁的姐姐风怜心,之后只身一人向冼问走了过去。
“丫头!你是真不清楚,还是假装糊涂?”冼问语带他意地说道。
“心死之人,身在何处都是一样!”冼问沉闷的声音,冷言回道。
“怜影,怜心!”
如今冼问开门见山地将当年一事重提,这让风怜影心中仅存的一丝侥幸都变成了虚妄,此时她心里几乎可以预想到,冼问将当年之事告知莫白之后的那种情景,如今的莫白因为姐姐风怜心一事,对自己还能有些帮助,如果到了那时,莫白非但不再帮她,还将她视为不共戴天的仇敌之时,放眼天下,就再无人能帮助她们姐妹了,她的一番野心,就更不用多做他想了。
说话间,莫白已经持剑贴近,冼问所使的这套‘痴怨剑法’本是他与萧玉娘,两人合练的一套传情共理的绵柔剑法,用情至深,便毫无破绽,亦全无杀气,如今萧玉娘已经西去,这套剑法冼问已经多时未用,如今将它使出来,连贯之处多有掣肘,颇为不畅。
“恶贼,我爹娘与你有何过节,你竟如此残忍杀害他们!”
此时,就在莫白剑尖还在滴落沾在剑身上冼问的血迹之时,自冼问身后蓦然传出两个声音,两个人同时叫唤出的声音。
“小莫!”
这两个声音,令莫白与风怜影姐妹三人心神为之一颤,太熟悉的声音,阔别已久,却又似曾相识的熟悉。
“我!与我有关?”风怜影似懂非懂般地反问道。
只见莫白手持天行剑挽了个剑花,右脚用力一蹬,脚下湿滑的泥土被踏出一个深约两寸的脚印,冼问见他来势汹汹,自然是不敢落后于他,双手左右一摆,便将身旁悬空的两把长短剑握在手中,剑眉微耸,直叹道:“要是令师见到你如今这等是非不分,真不知该有多么痛心疾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