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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真懂医?这话说的,就好似我认识他似得,不过这声音还真有几分耳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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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庸回想着周萋画那勾得人总忍不住靠近的红唇杏眼,昨日与周萋画的不期而遇,董庸的心就澎湃不已,看来今年过年南岳山的头香真是抢对了!
周午煜心中惴惴不安,担心周萋画再做出其他不当之举,立刻说道:“画儿,天色已不在,你先回了吧,若是有还有什么其他事,父亲再派人接你!”
随着余崖的指引,周萋画迈步前进,刚走了没几步,周萋画却停下了脚步,她拉一拉衣袖,示意春果先行,而后并排站立在余崖身旁,观察左右,确定没有人后,给余崖行了个大礼,“余义士,四娘心中有几个疑问,还请余义士相助!”
“这……”余崖面露难色,“若是周都护想问……”
周萋画沾沾额上的汗珠,顺着声音看去,却见站在黄玉郎的身边多了一个男子,这名男子不是仆役装扮,也不是侍卫装扮,而是穿着一身浅藤色绫罗长袍!
这个穿着正是昨日在大街上遇到的那个妖孽男啊!
刚刚在检验苏玲珑尸体时,周萋画发现了几处疑点,本想说出来与大家讨论一番,结果董庸那厮的出现,扰了周萋画的心情,索性自己私下解决。
见余崖不是开玩笑,周萋画直起身来,“那四娘便开口了,还劳烦余义士为四娘保密!”
董庸的声音依然那样明朗,语速却相当缓慢,以至于这话入了周萋画的耳,听上去反倒像是董庸在故意嘲笑自己。
等她直起身时,却正好遇上董庸那如秋水一般的眼眸,周萋画匆匆扫过,扭身便朝大牢门口走去。
见周萋画面如死灰,周午煜再次补充道,“董少卿这次是为刘二的案子特意前来的,孰曾想刚要提审这苏玲珑,她竟然自缢了……”言下之意是在暗示周萋画,董庸不是为了婚事前来。
看着董庸那朝自己弯腰做的那个浅揖,周萋画冷笑一下,将脸侧到另一边,不理会董庸,看来自己的第六感果然是准确的,让他知道自己懂医是件麻烦的事!
周萋画脑中“嗡”得一下炸开了花,她努力控制着心里的震惊,表面上努力维持着平静,心里却如拍打在岩石上的惊涛骇浪,早已粉身碎骨,这个妖孽就是与我有婚约的董!庸!
说完这些,周萋画眼睛一竖,厉声问道:“难不成,黄刺史是在怀疑儿在验尸上有误!”
“一定是深知自己罪不可恕,才选择的自杀!”没等周午煜说完话,黄玉郎便开口说道。
余崖思忖一会儿,点头答应了周萋画的请求,“四娘子,请说,余崖一定说道做到!”
在周萋画大胆地迎接着这温暖灿烂的阳光,她倒是要看一下这妖孽男还要做什么!
春果的轻松,瞬间变成了紧张,就听她撕心裂肺地喊道:“娘子,是咱们庄子着火了!”
周萋画心惊不已,却依然佯装镇静地抬眸看去,就见妖孽男先朝周午煜作了个揖,而后看向周萋画,他的依然嘴角上扬,用那明艳好似春日阳光的笑容看着自己!
“不,不,不,某不是那个意思,某只是在催促苏玲珑自缢的缘由,既然人不是她杀得,她为什么会自缢呢?”黄玉郎连连后退,改口说道。
周萋画解开系在一起的两块帕子,将从陈氏那借来的那块交到春果手上,“回去后,清洗一下,记得提醒儿下次进城时带着!”
女儿是知道自己跟董庸的婚事的,却做出这般无理之举,难不成她对这桩婚事还有其他想法?
“没事,属下分内之事!”余崖再次抱拳,在看到周萋画这两次验尸的从容后,余崖是越来越佩服她了,“四娘子,这边请吧!”
余崖皱眉听得仔细,也用心记着,“是,某定然完成!”
“好!”看余崖这般干脆,周萋画也不做耽搁,“儿希望余义士为儿调查三件事,第一件是在苏玲珑死之前,是否有人去看望过她,若是有,是几人?分别身着怎样的衣衫;第二件是苏玲珑上吊时,她牢房左右的那两名死囚犯在做什么;第三件是检查一下这三间女牢,看是否有印着丹蔻的残留指甲……”
大,大理寺!
周萋画拉一下衣衫,便加快步子直奔而去。
周萋画的步子极快,等余崖追出来时,她已经站在牢房门口正与春果说着什么。
“若是父亲想问,你告诉他便可,儿的意思是说,若没人主动提起,在四娘亲自开口之前,余义士不得主动跟任何人说起!”周萋画瞪着水汪汪的杏眼,赤忱地看着余崖。
“四娘子,某奉周都护的名字,特来送您回庄子!”余崖抱拳,朗声说道。
在周萋画与这妖孽男的对视中,周午煜等人也转过身来,见两人对望,周午煜开口说道:“画儿,这位是大理寺少卿,董庸,董少卿!”
董庸弯腰朝周萋画作揖,却久久得不到周萋画的应礼,他是继续作揖不得,直立起身也不得。
但当他说道周萋画在这案件里的身份时,骤然一顿,最后选择了一个恰当,又不会让周萋画失去身份的词语,“那位高明的医者啊!”
董,董,董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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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刺史,儿上次已经验过,这刘二并非他杀,竟然不是他杀,苏玲珑最多也不过是个抛尸,更何况现在根本没有证据证明苏玲珑在案发时并未在醉仙居,竟然这样,又何来畏罪自杀一说!”
周萋画声音压低,语速却极快,将这三件事有条不紊地说给余崖。
原来董庸不是为了婚事而来的啊,周萋画微微放松,抬手沾沾自己的额头,轻嘘一口气,开始反击黄玉郎的话。
周萋画刚刚只是陈述了一半,对苏玲珑尸体的发现,被这年轻男声一打断,她的热情减缓了一大半!
“不敢,不敢!”余崖连忙还礼,瞥眼看春果已经沿着小径要走到牢房门口停留的马车,余崖连忙说道:“娘子,请!”
周萋画的身份地位均在自己之上,行如此大礼,余崖哪能承受得住,他惊慌后退,“使不得,使不得,娘子不要折煞余崖了,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说就可!”
周午煜连忙给余崖下命令,让其送周萋画回去。
“原来娘子就是卷宗上记录得……”黄玉郎后退,董庸却上前一步,插话进来。
春果边将这两块帕子叠整齐,边应声答应。
因是出城,不及刚刚到牢狱时那般紧急,车夫的速度放缓了许多,大约行驶了一个多时辰,才刚刚驶过金潭桥。
下了金潭桥,又晃晃悠悠走了好久,竟然还没到田庄,春果耐不住性子,忍不住挑开侧窗上的帘子往外看,这一看不要紧,却见不远处传来滚滚浓烟。
周萋画再次行礼,“四娘在这先谢过余义士了!”
这还是刚刚那辆马车,但比起刚刚,车厢里的冰盆换成了更大的,一钻进车厢,便凉飕飕的,让人忍不住打个寒颤。
春果是个喜欢看热闹的女孩,一见这浓烟不是平日烧火时的淡烟,猜出是哪里着火,她将整颗脑袋探出头,轻松地说道:“娘子,你看,前方不知谁家着火了!呀,丽娘也在那忙着救火呢……丽娘,啊……坏了!”
周萋画对苏玲珑的死的陈述只说了一半,听到周午煜这番话,便猜出父亲话里的意思,她吞咽一下,朝周午煜福了个礼,“是,父亲,儿先回去了!”
本就诡异的气氛被周萋画这么一弄更加的尴尬,周午煜立刻迎了上来,“董少卿不必这般多礼,小女一粗野娘子,担待不起!”说着就将董庸给搀扶了起来。
董庸眼神随着周萋画的走动而转动,那身如其性格一般炽热的石榴红的襦裙,走动中犹如蝴蝶一般艳丽。
周萋画抬头看看日头,午后两点,夏日时节最毒热之时,盈盈施礼,“劳烦余义士了!”
难怪他会说我果真懂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