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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浩到这里没几日,这吐谷浑的第一家金行就建起来,因为什么都是现成的,房屋都是早就准备好的,建设起来也是非常快,这也是韩艺在中原之外的地方,开设的第一家金行,可谓是意义非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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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这个金行并不会马上就运作起来,因为还没有资金,没有资金的金行,就是一个空壳而已。这个金行目前的意义,就是在于做一个示范,韩艺要借用这一家金行,告诉西北那些富商,这金行是如何运作的,因为他没法去到西北各地,正好各地的富商都在这里,他干脆就先在这里开一家,由他亲自为这些人讲解。
不过,光讲解,理解得还不够深,还得亲自去走一遍流程。
于是乎,兀可烈他们这些商人都在金行中象征性的存入了一贯钱到十贯钱不等,当他们了解之后,觉得这金行真是非常妙,渴望在不久的将来,能够拿着存折去到自己的家乡将钱给取出来,那感觉一定会非常美妙。
但这需要一个过程。
那弘化公主并未有全程参与韩艺他们的会议,毕竟她是吐谷浑的女王,而吐谷浑也是刚刚结束战争,还有许多内政等着她去处理。但是弘化公主也知道,这一场漫长的会议对于吐谷浑而言,也是非常重要的,因为吐谷浑的发展已经与韩艺捆绑在一起,吐谷浑的新制度,乃是韩艺给定下的,这跟西北发展有着异曲同工之妙。
故此,弘化公主在处理完内部事宜之后,又赶回青海湖,参加金行的开门仪式,并且率先垂范,存了五十贯到金行内。
之后,弘化公主又邀请韩艺与西北富商视察制盐作坊。
仅仅是经过一两年的发展,这盐利润已经成为吐谷浑的第三大支柱行业,仅此他们一直以来耐以生存的农牧业。
因为这个行业是政府垄断的,有着充足的资金和人力去支持,故此发展的是非常迅速。
青海湖的盐可是非常好的,晶大质纯,而且,盐是每个人都需要的,在古代,盐利一直都是长盛不衰,其实后世也是如此,可见盐里面包含着多少利润,商人们也都看得到了这一点。故此视察过后,在韩艺的促使下,弘化公主与西北商人签下了几份大单。反正有韩艺这个财神爷在,西北商人都不需要带钱来,直接就在金行完成借贷,然后将盐运回西北,至于钱的话,到时金行正式运作起来,再还给吐谷浑。当然,也不是说他们想借多少就借多少,韩艺还是根据他们的需求来的。他们也不敢从韩艺眼皮底下玩小聪明。
同时,他们又视察了最新开辟出来的油菜花地,弘化公主性格非常果断,这与李治是刚好相反,她觉得反正这油菜花也不需要肥沃的土地,在沙土、红黄土上都能够耕种,不会影响吐谷浑的耕地面积,反而能够开辟出那些贫瘠的荒地来,她回去就立刻组织百姓开辟油菜花地,还有一些经济作物。
正好韩艺也打算在西北方面投资棉花生产,西北富商也能够从中学习不少,其实棉花就是从西北传入中原的,但是在江南的话,土地肥沃,适合种粮食,但是西北之地,耕地甚少,但是可以用来种棉花,这产业得分配好,不能自给自足,这样才会产生贸易,如果你种田,我也种田,那还有什么交易的价值。
不管是棉花,还是油菜花,都是百姓日常需求的,需求量的是非常大的,就算西北种植棉花,也不会影响到中原的棉花发展。
但是技术的话,一概都是保密的,这不是韩艺可以决定的,因为这乃中原王朝一直以来奉行的政策,就是严禁将丝绸、瓷器等技术传入西域。
而韩艺在吐谷浑的动作,很快就传到了长安,这个计划,也需要长安的商人去投资,故此消息传得非常快。
当长安百姓和官员得知,朝廷只是无利息将钱借给西北富商,都高兴坏了,因为这按理来说,这并非那些富商的职责,而是朝廷的职责,但是人家无偿捐助,朝廷理应给予补助和支持,而且,这还跟中原商人带来了不少商机,故此朝野内外,更是快将韩艺吹得跟神似得,竟然能够说服那些西北酋长、商人答应只是向朝廷借钱,没有闹着让朝廷补助他们,这简直就是不可思议。
长安。萧府。
“哈哈......我看这回是八九不离十了,韩艺此番回来,不是尚书仆射,就是中书令。”
萧钜抚须哈哈笑道。
萧锐苦笑道:“兄长,你们怎么也这般说,如今只是坊间传言,不可信也,咱们别高兴的太早。”
萧钧摆摆手,道:“贤兄此言差矣,这可不仅仅是坊间传言,就连朝中都有不少人非常支持韩艺,而且崔家、裴家那些反对的韩艺的人,这一回也都不做声了,可见这已经板上钉钉之事。你想想看,韩艺此番出征立下多大的功劳,若是陛下这都无动于衷,那将来谁还会为陛下卖命,若要封赏,再往上升,肯定是这二职。不过在我看来,比起中书令来,尚书仆射一职要更加适合韩艺。”
升职是必须的,剩下的就是挑选。
萧锐笑得直摇头,他当然开心,但是他觉得现在开心,就为时过早。
萧鄯突然朝着一旁的萧无衣,开心的笑道:“无衣,你这宰相夫人的名号,只怕是要坐实咯。”
萧无衣眼眸一转,道:“二伯,记得当初你可是非常反对的。”
萧鄯一愣,指了指萧无衣,“你还记着呀。”
萧无衣道:“我不但记得这些,我还记得当初各位叔叔伯伯说我这一辈子也嫁不出去。”
萧锐沉眉道:“你怎能如此对二伯说话。”
“无妨,无妨。”
萧鄯连连摆手,又朝着萧无衣道:“当初是二伯的不对,二伯错怪了你。呵呵。”
“哈哈!”
萧钜等人也纷纷大笑起来。
这要是以前,萧无衣敢这么说,早就被训的是体无完肤,她也不是没有尝试过。但是如今不同,如今韩艺回来肯定是宰相,名符其实的宰相,这个和同中书门下三品是大有不同的,同中书门下三品只不过就是李治的一句话而已,但同样一句话,也能够撤销,而中书令、仆射,这是要拜相,这是有编制的宰相,而不是临时性的,这可是质的不同,权力也要大很多,一旦拜相,就还得给韩艺一个宰相班子。
这对于萧家的意义可是非常重大的,因为萧家以前都是选择跟着关陇集团联姻,如今关陇集团已经被铲除的七七八八,萧家许多嫁出去的女儿,或者女婿都受到一些牵连,被贬到外地去了,这联姻所给萧家带来的利益,已经所剩无几,这对于一个家族而言,是非常致命的。
而如今韩艺在朝中,在民间的名望是大增,如果拜相,地位非凡,故此萧家又可以借着韩艺,重新选择去其他家族联姻,巩固自己在长安的势力,刚好可以帮萧家弥补这个空窗期。
但这都是因为萧无衣,故此萧家山下都认为,萧无衣当初选择不嫁,是对的,因为当初萧家选择的对象,如今连一个有出息的都没有,不仅仅是萧家的人,其他家族也非常羡慕,这个也太走运,跑到山沟里面去,都能够捡一个宰相回来。
萧无衣也终于等到了这一日,她虽不是那种爱慕虚荣的女人,她原本都打算当一辈子农妇,当不当宰相夫人,她还真无所谓,但是,她一直都想在这些长辈面前,扬眉吐气,因为她以前被他们压制的太狠了,总是数落她,哪怕是对的,只要从她口中说来,也就是错的,她最近也是心情是特别好。
忽然,一个下人走了进来,道:“郡主,小胖集团的东主熊弟求见。”
“小胖!”
萧无衣稍感诧异,随即站起身来,道:“爹爹,各位叔叔伯伯,无衣先失陪一下。”
“去吧,去吧。”
萧锐挥挥手,又道:“待会了留小胖在这里吃饭。”
他一直都非常喜欢小胖,觉得小胖跟他的性格非常像似。
萧无衣应了一声,然后便走了出去。
刚刚来到门前,就听得一阵呜咽之声。
不像似小胖的哭声啊!萧无衣只觉声音似曾听过,但一时又想不起谁来,于是快步走到门口,只见门口站着三人,除了熊弟,小野之外,还站着一个老者,萧无衣见到这老者,顿时惊呼道:“杨二叔。”
来人正是杨林。
“小娘子!”
杨林见得萧无衣,顿时泪如雨下,哭喊道:“小娘子,二叔对不住你和小艺啊!”
萧无衣大吃一惊,急忙上前,搀扶住杨林,问道:“二叔,出什么事呢?”
杨林哭得是泣不成声,弄得萧无衣好生着急。
小胖也是瘪着嘴,抹着眼角。
还是小野比较淡定,道:“萧姐姐,事情是这样的,前些日子,韩大哥父亲的棺材被一场大雨给冲垮了。”
“啊!”
萧无衣惊呼一声。
原来在前些日子,扬州来一场磅礴大雨,这在扬州也比较平常,可是偏偏因为这一场大雨,韩大山坟墓所在山上发生了小规模的泥石流,又刚好发生在韩大山的墓地。
......
......
“哎呦!这可不是小事呀!”萧锐得知此事之后,是大吃一惊,又赶忙道:“得---得赶紧派人将此事告知贤婿。”
在古代可是非常重孝道的,这事在古代那绝对算是大事,不然的话,杨林也不会为了这事,直接从扬州赶了过来,从扬州来长安,可不是很近啊!
普通百姓尚且如此,更何况他们贵族。
萧钧眉头紧锁,道:“兄长,此事切不可着急,如今韩艺身负皇命在西北稳定局势,这事你还得先去告知陛下,如果你直接传信给韩艺,万一韩艺他一时冲动跑了回来,西北一旦生乱,这事可就不好说了。”
“六弟言之有理,言之有理。”萧钜、萧鄯也连连点头,这临门一脚可不能出错呀!
“对对对,我得赶紧入宫去向陛下禀报此事。”
萧锐是立刻入宫,面见圣上,然后将此事告诉了李治。
“竟有这等事?”李治闻言,不禁也是感到非常惊讶。
萧锐点点头,道:“回禀陛下,这是小婿家乡来的人说得。”说着,他又看向李治。
李治皱了皱眉,为难道:“可是韩艺正在替朕稳定西北的局势。”说着,他又看了眼萧锐,思索片刻,道:“宋国公,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就算韩艺现在赶回来,也无济于事,倘若此时将此事告知韩艺,只怕他会因此而分心,西北那边可是不能再出错了。”
这俗语说得好,自古忠孝难两全。可见忠与孝是平齐的,故此李治也是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而且语气中带有一丝丝愧疚。
萧锐当然是想早点将此事告知韩艺,他也怕韩艺怪他,可见皇帝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能点头答应下来。
......
......
因为杨林是跟着商队一块来长安的,扬州与长安贸易来往非常密切,这要是别人的墓,那也就罢了,可这是韩艺父亲的墓,这绝对是大事件,随行的商人也都知道此事,因此此事很快就在长安传开了。
“你听说没,韩艺父亲的墓被一场大雨给冲垮了。”
“当然听说了,原本韩艺这回出征,可算是出尽风头,回来宰相之位,是非他莫属,临门一脚,出了这么一档子事,也真是够晦气的。也不知道到时韩艺回来之后,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谁跟你说这些,告诉你,此事可非这么简单。”
“难道是人为的?”
“可说是,也可以说不是。”
“此话怎讲?”
“你难道就没有听说,当初韩艺来到长安,他父亲可才死了不到一年,也就是说他并没有守孝三年,他可是家中的独生子呀!”
“此话当真?”
“千真万确,如今大家可都在说这事。”
......
“无衣,你老实告诉我,韩艺究竟有没有守孝三年?”萧钜一脸急切道。
萧无衣一愣,摇摇头道:“没有。”
萧钜道:“也就是说外面的传言都是真的。”
萧无衣道:“但是这也不能怪夫君呀,当初夫君可是以戴罪之身被发配到长安来的,他当时也不想来呀!”
萧钜、萧鄯闻言,不禁面露苦色。
.......
许府。
“此事当真?”
许敬宗霍然起身,激动的看着王德俭。
王德俭道:“是真的,当初韩艺他当初并未守孝三年,只是因为犯事,故此被杨思讷给送到长安来,杨思讷都亲口承认了这事。”
许敬宗听得不禁哈哈大笑,“真是天助我也啊!”
王德俭皱眉道:“舅舅,你难道是借此事,攻击韩艺。”
许敬宗道:“有何不可?圣人云,事孰为大,事亲为大。他韩艺在长安享尽荣华富贵,而他那可怜的父亲则是躺在冰冷的坟墓里面,周边连一个至亲之人都没有,韩艺也从未回乡看过,此乃大不孝之举,别说宰相,这官他还能不能当,都不一定。”
王德俭小心提醒道:“可是皇后似乎也有意要推韩艺上去。”
许敬宗一挥手,道:“这事人尽皆知,就算我们不说,难道就能够堵住那悠悠众口么,这不孝之人,人人得而骂之。再者说,他韩艺当上中书令,咱们的日子会好过?”
王德俭知道他舅舅的性格,是决不能容忍韩艺与之平起平坐,更别说骑在他头上,于是点点头,道:“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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