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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浩捡起那把日耳曼短剑,收归入鞘,然后是穿戴上l那件生锈的链甲衫,将那顶破损的带护鼻盔丢给了艾薇儿,头盔延伸出的鼻型护面罩多少可以遮掩一下她的美貌,最后他将标枪背在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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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儿将海贼的水袋绑在腰间,然后捡起掉落的那个钱袋,倒提着它,两枚金质第纳尔和五枚银质第纳尔就此掉落下来,她捻着这几枚硬币,耸耸肩,道:“还不错,我们又多了点启动资金。”
苏浩指着那个诺德老兵,说道:“你来背着他。”
艾薇儿笑着摇了摇头,道:“并非我不愿意背他,而是为你着想,如果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你的话,那他就会感激你,记住你的恩情,可如果他醒来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我,那么他会爱上我,而视你为情敌。”
苏浩看着艾薇儿一脸笑吟吟的迷人模样,随即将所有战利品丢给了她,无奈地将那诺德老兵背在身上,说道:“便宜你了。”
艾薇儿将那件光头海贼穿着的游牧短袍穿在身上,这件宽大、坚韧且兼具保暖功能的游牧短袍遮挡住了她上身曼妙的身材曲线,这样多少可以免遭旁人围观。然后她将水袋丢给了苏浩,道:“如果他醒了,给他喝口水,嗯,也许你也可以来一点,不是吗?”
苏浩喝了一口,然后别在腰上,道:“可惜这里没有润滑油和机油,不然你也可以喝一点…别废话了,我们走。”
“等一下。”艾薇儿叫住了苏浩,然后走向海边。
苏浩一愣,道:“你做什么?”
艾薇儿回答道:“洗手。”
她说着,便将手伸进冰冷的海水之中,将手上沾染的血液仔细洗净。
苏浩摇了摇头,他完全没有想到,艾薇儿竟然有了“干净”的概念,她洗手的过程中,尤其注意将拿剑的那只手洗净。
她真的越来越像一个正常的女孩子了…前提是,如果不是在敌人面前。
……
冰冷的海风吹打在脸上,刺激着他业已麻痹的面部神经慢慢苏醒,不多时,那名诺德老兵便醒了过来。
他艰难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便看到了苏浩,再低头望向自己的胸腔和腹部,条纹甲已经被取下,只剩下内衣,血多少止住了一些,不过还在往外冒,好像是缠上了自制绷带。他随即喘息着问道:“是你……救了我吗?”
苏浩点点头,将水袋递给他,道:“喝点水?”
诺德士兵拿起水袋,喝了一口,道:“你…为什么救我?”
苏浩回过头,看了他一眼,想到了张浩,想到了王泽。
他淡淡说道:“因为…我了解失去兄弟的痛苦。”
诺德士兵苍白的嘴唇竟然抿起一丝苦涩的微笑,他说道:“好,好,好。”
他哆嗦着抬起手,指着西方说道:“沿着海岸线…一直…顺着这个方向…往前走,你能看到一个…村庄,我们在那儿…休息,以及为我…治伤。”
苏浩点点头,道:“好,不过从现在开始,你别再说话了。”
诺德老兵点点头,只是死死捂住伤口。
苏浩注意到了他在流血,跑得更快了,他不知道他还能撑多久,但总归不会太久。但在同时,他也惊讶于这诺德老兵如野草般顽强的生命力。如果是地球人的话,流了这么多的血,恐怕已经死了。但是这个世界的人,似乎身体素质都非常高,不论是力量、速度,亦或者是敏捷、耐力,都远超常人。唯一相同的,应该是意志。两个世界的人,意志仍在同一水平线上,会害怕受伤,会畏惧疼痛,会恐惧死亡。
但无疑,这个诺德老兵的意志十分优秀,否则也不可能硬抗来自海贼的两刀一剑而不投降,甚至能为了一线活命的机会狂奔许久,要知道,伤口的疼痛会伴随着奔跑而变得愈加剧烈,这会越来越难以忍受的。
也不知前进了多久,他们已经脱离了沙滩地带,踏在了贫瘠的盐碱土地上。天空已经开始发亮,苏浩一转头,望向东方,他竟看到一座被皑皑白雪覆盖的山峰之上,一轮艳阳露出了炙热的一角,冉冉升起,投射下温暖的晨曦,覆盖了这片充满诗情画意但却遍布死者骸骨的诺德王国的大地上。
诺德老兵指了指西方,远方一座村落依稀的影子:“快到了。”
苏浩回过头来,继续前进。
终于,村口就在眼前,他们到了。
这里是一座老旧的村落,村落的围墙有被破坏的痕迹,道路两旁长满的杂草,有限的耕地没有得到多少打理,上面只有荒草,土质几乎和周围的盐碱地一样了。村落入口处有马蹄践踏的印痕,看来是有骑兵闯入,但是数量很少,只有两串。人流也非常稀少,只有穿着破衣服的农民农妇推着载着农产品的独轮车进进出出,偶尔也有渔民抬着一网大鱼,走进。
唯一引人侧目的,是村外2里的一座小丘陵上,立着近百座墓碑。
艾薇儿拉住一个农民,询问对方医生在哪里,农民只是望了她一眼,或者说根本没有抬起头,只是抬起眼皮白了她一眼,淡淡说道:“小姐,海边的诺德人人人都是医生。”
说罢便径自离去。
艾薇儿走到苏浩面前,耸了耸肩,道:“看来这座村落经常受到海寇的侵袭,民风彪悍,受伤已经习以为常了,所以,根本不用担心医疗器具的问题,这里人人都有。”
诺德老兵用略带惊讶的眼神地看着这个顶盔披甲的娇嫩女孩,难以置信地说道:“你是说,你不需要…这里的医生?”
艾薇儿笑笑,道:“我信不过这儿的医生,与其让他们治死你,不如我来操刀。”
说着,他们便走进了这座村落。
苏浩注意到了村口的白杨木制的门牌,上面用卡拉迪亚文写着这样几个字:
“卢瓦尔。”
这里是卢瓦尔村。
艾薇儿摘下头盔,看到一间用白杨木、砖石和茅草搭建的房屋,墙壁上还挂着一连串熏鱼,门旁摆着一些陶罐,屋后则是用柔嫩的树枝以及条状木头圈起的篱笆,篱笆里种着蔬菜。她随即敲了敲门,很快,门开了,开门的却是一个皮肤黝黑、大手大脚的农妇,她看了艾薇儿一眼,大吃一惊,她从未见过如此娇媚、气质高雅、几乎可以称之为绝色的女子。
“你好,夫人,我们需要在这里住一宿,您看,是不是…”
她一边说着,便同时掏出了一枚银第纳尔,塞在她的手心里。
农妇并没有接过银币,而是塞回到了艾薇儿的手里,同时警惕地看了看周围,方才打开门,侧开身子,小声说道:“进来吧。”
艾薇儿感激地看了她一眼,道:“谢谢你,夫人。”
说着,她便带着苏浩和那诺德老兵鱼贯而入。
门刚刚关上,只听那农妇说道:“小姐,你好大胆!”
艾薇儿一愣,道:“怎么?”
农妇摸了摸艾薇儿白皙滑嫩的小手,道:“你是不是萨哥斯皇宫里逃出来的公主?!”
艾薇儿疑惑道:“你为什么会这么想?”
农妇又指着苏浩和那已经被躺在床上的诺德老兵,道:“这个健康的诺德人,一看就是服侍你的仆人,而这个诺德士兵,身体强壮,又刚刚受伤,想来就是保护你的侍卫了吧。”
艾薇儿无奈地摊手,道:“怎么你们诺德人的脑补能力这么强,可偏偏又能把故事编的合情合理?不过在此我要遗憾地告诉你,你想错了,那位诺德人是我的主人,我是他的侍女,而那位受伤的诺德老兵,我们只是看在同胞之情的份上,顺手救他一命罢了。”
农妇还要说些什么,苏浩却打断了她,说道:“夫人,谢谢你收留我们,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没有伤药、纱布、针线,以及酒精、刀子?”
农妇点了点头,然后到了别屋,取出了那些器具,同时补充道:“我这里没有酒精了,只有麦芽酒。”
而艾薇儿则打了一盆水,点了一盏油灯,道:“那也可以了。”
苏浩站了起来,对艾薇儿说道:“交给你了。”
艾薇儿点了点头,然后坐在那诺德士兵的身旁,道:“闭上眼睛。”
诺德士兵没有合眼,而是睁开,望着位于自己胸口和腹部的狰狞血迹,笑道:“小姐,我很好奇,你的医术到底和我们北海的诺德人有什么不同,非常想见识一下。”
“随你好了。”
艾薇儿没有多说废话,只是慢慢剖开那已经被血浸透的绷带,露出了疮痍满目的胸口和小腹,看得那农妇眼睛有些发直…即便是经常与维吉亚军队和海贼经常打交道的卢瓦尔村的村妇,也从未见过如此严重的伤势。
艾薇儿面无表情,只是看着那诺德士兵的外伤,然后将浸泡在麦芽酒里的小刀取了出来,轻轻切在他那道狰狞的刀伤上。
“嘶!”
涂着麦芽酒的刀锋与伤口接触的瞬间,诺德老兵便感到一种剧痛,沁入心脾,身体也随之剧烈颤抖起来!但在一股大力的压迫下,几乎无法起伏,只能小幅度地动弹!他定睛一看,却看到的,是一双娇嫩无比、似乎只能提笔写字、接受玫瑰花瓣和牛奶沐浴的小手,此刻竟稳如磐石!这双手,一只手按住了他剧烈颤抖的身体,一只手则握住小刀,以稳定的频率小幅度地切削掉他伤口上的息肉和血痂。
“我知道这很痛,但是你要尽量忍住…因为我不得不承认,你的力气的确很大,为我手术的进行带来了那么一丁点的困难。”艾薇儿对视着诺德老兵,冷声说道。
“怎么,很难吗?”苏浩问道。
艾薇儿道:“他的力量接近20点…而且是受伤身体的力量属性数值,虽然因为受伤和体力不足而挣扎的力度小了些,但多少还是会影响到我下刀的准度,虽然这并不会对我造成多大困扰,顶多会影响一下他今后伤势的恢复罢了。”
她这么说着,又是精准的一刀,割下了他伤口上的一块息肉,这当然又引起了诺德老兵的一阵颤抖。
苏浩点了点头,随即拿过一根木柴,塞在诺德老兵的嘴里,同时摁住了他的身体,道:“不好意思,得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