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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环见状大惊,连忙要将三人搀扶起来,埋怨道:“三位哥哥,你们这是干什么?咱们本就是自家兄弟,还家哪门子的臣啊?”
这不是他装模作样,虽然有的时候确实为因为增加三人的习武之资而大大加大的开支而感到肉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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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贾环却不是目光短浅的守财奴。
韩家这三位兄弟都有非常不错的从武根骨,只要不缺从武之资,那日后在军中,必然会各有一番造化。
三个人,就会有三个造化,还是彼此相连的造化。
这三份相加,又比普通的三个军职要强大的多。
能与这样未来有大前途的人结交,却不是区区银财就能取代的。
更何况,这些银财在贾环手里,空闲着也不过是拿去享乐。
就算是去投资,还有什么比现在的“项目”更加妥当的?
就连牛继宗都曾暗示过他,要收拢韩家三兄弟的人心……
除却这些的利益盘算外,贾环本身也对这三个赤子诚心的年轻人很有好感。
他们三人都是以诚相待的忠厚之人,韩大和韩三之父是为救韩德功而战死,韩德功待二人更甚亲子。
然两人却并没有协恩图报,推拒不得韩德功的好意后,甘愿做韩家的门子。
更是将韩德功给二人筹备的从武之资悄悄省下,给韩让受用。
而韩让本身也是一个老实人,目光澄净,没有因为其父待韩大韩三比他还好而怨愤,反而和韩大韩三二人相处的极好,情同同胞兄弟。
这世间,最复杂者莫过人心,对于此三子的赤子诚心,贾环非常欣赏。
所以,他也乐意帮扶他们一把。
却真心从未想过要收三人为家臣,何为家臣?说白了。家奴尔
这种事他如何做得?
不过,贾环虽然开过筋并且开始锻身,可力气却还是没有已然开始炼骨的韩家兄弟大,拉了几把没拉动。
贾环没法。没好气的对一旁看好戏的牛奔道:“瞎了?还不过来帮忙?我觉得都是你这坏心眼的出的馊主意,咱们几个,不是亲兄弟也差不了多少了,再加上几辈子的交情,还来这一套干什么?”
牛奔挑了个中指道:“你懂个屁这哪是我出的主意?是韩家叔叔知道他们仨的情况后。给他们下的命令。我父亲倒也没反对……
环哥儿,你别总觉得这样做你就光明磊落了,可你也得替韩家叔叔和他们仨想想,凭白受你那么大的恩惠,没点表示,他们心里就好受的了?
这件事传出去后,先荣国公的那些部下们都快要找老韩家的麻烦了……你如今倒是膀大腰圆的不怕事儿,可你也得替韩叔叔思量思量吧。”
贾环闻言一怔,无语道:“他们找韩叔叔的麻烦?为什么?”
牛奔叹息了声,道:“还能为什么?一来是以为老韩家一伙子在欺负你这个荣国幼孙。二来嘛。可能也是不患寡而患不均。唉,这人心呐……所以,你也别矫情了,赶紧的,还一直让他们跪着啊,你也不怕天打雷劈”
贾环无语的“艹”了声,看着韩家兄弟,道:“能不能对外放出风去,就说已经收了,但暗里咱们该怎样就怎样?”
韩大沉声道:“环哥儿。日后我们该怎样就怎样,但今日你得先收了我们做家臣。我们形式上不会改变什么,但该家臣做的,我们一定会做。否则,你不好做,我们也良心难安。”
贾环无奈道:“至于吗?谁要是有不服气的,你就让他直接来找我”
“你有完没完?啰嗦个毛线?”
牛奔看不下去了,埋怨道:“找你有用吗?人家又不是傻子,谁会找你?再说了。你这样一来不是让韩家叔叔和他们仨更难做吗?以后他们还怎么在军中立足?赶紧的,麻利点儿”
贾环想了想,也确实如此,不过他警告:“我给你们说好了,你们要是敢跟我来主子奴才那一套,你们趁早有多远走多远,日后我也不认识你们了。”
“呸你想的倒美真拿自己当爵爷了是吧?”
韩家仨兄弟还没说话,牛奔在一旁笑骂道。
贾环呵呵一笑,然后道:“该怎么整?”
牛奔:“……”
其实真没多麻烦,也没有大张旗鼓祭天祭地祭祖宗。
就是找来一坛酒,贾环先拿刀割自己一刀,往酒坛里滴了些血,然后韩家兄弟依次如此。
最后,贾环又在牛奔胳膊上来了一刀,在他的笑骂声中,也接了些血。
贾环一甩蟒袍下摆,和韩家三兄弟相对而跪下,正色看着韩家兄弟道:“不管是不是家臣,今日,我和奔哥一起与三位哥哥结拜。一口血酒下肚,我们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以苍天为证,以后土为鉴,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这一刻,牛奔都不再嬉笑,跟在贾环身边,也一同跪下,众人齐齐沉声道:“一口血酒下肚,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苍天为证,后土为鉴,若违此誓,天打雷劈”
“干”
年纪最长的韩大接过酒坛,狠狠的灌了一口。
“干”
年纪次之的韩让接过酒坛,亦是狠狠的灌了一口。
“干”
年纪第三的韩三接过酒坛,猛灌一口。
“干”
年纪第四的牛奔,一口酒水喷出……
气急败坏的牛奔指着贾环骂道:“为什么他们喝的时候都是干一声,我喝的时候就是干四声?”
贾环面无表情的接过酒坛子,猛喝了一口酒后,自己高喊了声:“干四声”
然后无辜的对牛奔道:“看,我也是这样的啊”
牛奔没有再多说,整个人化成一团白球,扑向了贾环……
……
原本多少还是有些尴尬的气氛,在贾环提议结拜后,顿时又恢复了往日的自在,但又比往日更多了几分亲近。
在这个时代,尤其是对老秦人而言,义结金兰,是一件很郑重的事。
自此而后,大家和亲兄弟也差不离。
当然,家臣,毕竟还是家臣。
贾环的话,对他们而言,有着天然的约束力。
不过,贾环却也没准备强求要求他们做什么。
至少目前来说,贾环心中并无什么野心……
……
暂时摆脱了牛奔等人的玩闹,借口回去换一身行头,贾环回到了主院。
然后在赵姨娘的恼骂和小吉祥的鬼脸中,独自去了书房。
那里,是董明月藏身的地方。
书房内没有点灯烛,但刚过十五,月色明亮。
书房的油纸窗被打开,月色透过窗,铺满一地的银纱。
窗前,一位白衣少女抱膝而坐,仰望着明月和星空。
画面唯美,景色微醺……
“明月……”
看着董明月绝美的侧脸,贾环轻声呼唤道。
董明月没有回头。
贾环叹息了声,能体会一些她的心境,又道:“你放心吧,我今日去了黑冰台的大牢内,看到了董叔叔。”
董明月回过头,清冷的目光,微微带着茫然的看着他。
贾环轻柔的一笑,道:“别担心,董叔叔在那里并没有受刑,我去的时候,他正在看书。”
董明月缓缓的摇了摇臻首,淡淡的道:“真的?”
贾环抿了抿嘴,然后将董千海传他的《白莲金身经》的前一百字背出。
董明月闻声后,眸光大亮,她站起身,看着贾环,呼吸急促。
贾环笑着再次说道:“他真的很好,我和他单独见的面,他几次叮嘱我,让我照顾好你。”
董明月哪里听的进这些话,她焦急道:“你这么大的能耐,没有办法救我爹吗?你娘说,你家是当今朝廷第一等的权贵,一定没有问题的。”
贾环苦笑道:“若是我祖父还在,想来问题不大。可是,荣国先祖已经逝去三十年了,你也不是没见识的内宅妇人,当明白,人走茶凉这一说法。我能进去看你父亲,已经是我贾家最大的能量了。”
董明月闻言,顿时大失所望,两行清泪落下。
贾环又道:“你暂且不用这么担心,董叔叔现在都很好。到了他这个级别,黑冰台也不会枉费心机,徒劳的对他用刑。想从他口中套东西,只能花大量的时间,慢慢的消磨光阴。我告诉董叔叔,只要活着,就一切都有希望,说不定还会有奇迹发生。
不过,董叔叔让我严厉训斥你,不准你再和白莲教产生瓜葛,你若不听话,他就是死都不会原谅你……”
董明月猛然抬头,怒视着贾环,冷声斥道:“不可能,我爹绝不会说这样的话,出卖我们的叛徒还未除去……”
贾环截断了她的话,直言道:“我看到你说的那位叛徒了。”
董明月眼中的厉色大盛,贾环甚至可以看出她似雪白衣下的身躯紧绷。
贾环却没有丝毫防备,道:“你应该也认识她,她叫白佳人,是黑冰台四大千户中的玄武千户。她是接她祖父的位子,她祖父白良辰死在了你父亲的手里。她的父亲,她的叔叔,她的兄长,全部都死在你们白莲教手中。你觉得,她做的对不对?换作是你,你怎么做?”
董明月闻言,如遭雷击一般,整个人都木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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