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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言笑的人生观非佛非道,也不属儒墨,既而出世,亦复入世,超越凡间,也是深恋凡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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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淮安曾经劝诫他说道:大将不走小路,好剑不走偏锋,何必一意孤行狂笑乱世呢?
却没有人知道他的笑就是他的人生。
当他笑时,就如同前半部分那样,狂放不羁,和朋友把酒言欢写意洒脱。当他不笑时,整个人生也就没了,后半部分变得阴鸩深沉权欲熏心。
狄云在龙门客栈拍摄了二十多天,随着常言笑的性格转变继而进入东厂在魏忠贤身边效力,他的拍摄地点也转变了,从龙门客栈转移到了西北影视城。
有一个画面是在别的地方拍摄不了的,因为要用煌煌紫禁城作为背景,只能在京城拍摄。
于是,十一月十五日,京城里。
京城的三九天,常言笑坐在冰河的旁边弹弦子,曲调苍凉而无奈,身后是巍峨庄严的紫禁城,愈发地衬托出他的萧索和寂寞。
当然,十一月中旬京城还没到那种地步,护城河也不可能结冰。狄云坐在河边弹弦子,弦子的声音也凑不成一首曲调。这些都是后期可以加上去的,只要做出这个场面就行了。
狄云盘膝而坐,面容冷峻,眼睛被刻意拉扯得细长,笑意全无。这就是在东厂的常言笑。那个能与人斗酒狂歌,疏狂肆意的常言笑被藏了起来。只余下一个被权势迷蒙了眼睛的东厂挡头。
“小云,准备好了没?”姜名海问道。
“好了,可以了。”狄云回答。
“aition!”
狄云开始拨弄手中的这件似琵琶不是琵琶、像二胡也不是二胡的乐器,。
剧本上也没说明这件乐器叫什么名字,只说了“弦子”两个字。同时这也是常言笑的兵器,把手处抽出来就是一把杀人不沾血的长剑。
铮铮铮……断断续续地传出来能刺破人耳膜的杂音。听得旁边的工作人员面容一阵阵扭曲,不过都还是敬业地忍受着。
这个场景其实很简单,不用对白,只要演员表现出萧索的意境就行了。拍摄起来很快,三分钟就结束了,只要三分钟……
“好!可以了。”
拍完这个场景后,剧组又得接着返回西北影视城继续拍摄。
狄云找到姜名海说道:“姜导,我这边能不能请两天假,我想在京城留两天看看朋友。”
“女朋友吧?”姜名海笑道“行,反正你的戏也不多了,接下来几场要不了多少时间。二十号之前你返回西北影视城那边就行了。”
“好!行!”狄云乐道。
他迅速地卸了妆,然后叫了一辆出租车返回小院。
一个月不见,感觉怪亲切的。站在院门口喊了一声:“缘分!”
又长大了一些的缘分闻声跑了出来,将两个爪子搭在了他的腿上,立时裤子上就出现了两个灰扑扑的梅花印子。
“去去去…谁给你教的坏毛病!”狄云将它赶下去,拍了拍裤腿说道。
刘老师闻言出现在门口笑道:“小云回来了,戏拍完了?”
“没呢,这是抽空回来看看。”狄云说着看了看女朋友的房门。人没在,门锁着。
刘老师笑眯眯道:“我昨天早上见着小徐背着个包出去了,让我照顾几天缘分,好像要出远门似的,现在还没回来呢。”
“出远门了?”狄云挠了挠头,那可真不巧了。说道“我打个电话问问。”
“行,你知道电话在哪里,自己去打吧。”
狄云拨通徐婧蕾的传呼号,留了条信息:我在小院,回个电话。
十多分钟后,电话响了起来。
“狄云?”
“嗯,是我。我回来了,你这会儿在哪里?”狄云问道。
“……”
电话那边沉默了几秒中才幽幽说道:“我在敦煌,刚下了火车。”
“……”
这次轮到狄云无言了,自己跑回了京城,女朋友却跑去了敦煌。这事闹的,纯粹是老天闲得无聊拿两人逗乐子,纯心捉弄了。心里感动的同时又有些啼笑皆非的无奈。
“你过去前怎么也不给我说一声?”狄云问道。
“我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嘛!”女朋友估计这会儿皱着鼻子撅着嘴,声音可怜兮兮的。
狄云无语地抚了抚额头,他也是这样想来着,结果就又一次地阴差阳错了。加上一个多月前的长安那次,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喜是没感受到,惊倒是有点。看来他们之间还真不适合玩这种浪漫的调调,以后再遇见这种看望的情况还是事先打电话问清楚了再动身。
“现在怎么办呀?”女朋友问道。
“你先找个地方住下,我赶过去吧。嗯,别在火车站附近,那里人太杂,走远一点。”狄云说道。
徐婧蕾想起来道“哎,我忘记了问你,你怎么忽然跑回去了?”
“需要在这边拍个场景,就回来了呗。”
“那你现在赶过来,戏不拍了?”
狄云说道:“只是一个镜头,已经拍完了,正好导演给了几天假,我赶过去还能陪你在那边转转。”
“不耽搁正事就好,你快点过来,坐飞机吧。”
“嗯。”
挂断电话后,狄云朝着厨房里喊道:“刘老师,我走了啊。”
老太太从厨房里出来:“中午在这里吃个饭呀。”
“不用了,我有点急事,这会儿就得走。”狄云说道。
老太太以为他急着去找女朋友,笑了笑也就没强留。
狄云确实是急着去找女朋友,不过是在几千里之外。
“缘分就麻烦您再给照顾几天了。”狄云出门时说道。
“没事。”
这会儿敦煌那边还没有机场,他只能先乘坐从京城到酒泉的飞机,下飞机后直接包了一辆车赶到敦煌。
“哎,敦煌火车站到了。”开车的师傅将靠在后座上迷糊的狄云唤醒。
“哦。”狄云卸下传呼机看了看,已经夜里十点多了,上面有女朋友的一条留言,标明了她下榻的酒店和房间号。“师傅,再拉一段,到了敦煌酒店那边下车。”
“行,不过之前咱们只说是到火车站这边,这段就得加钱了。”师傅说道。
狄云现在心里火急火燎的,哪还会在乎这点钱:“行,行,加钱就加钱,你赶紧了。”
十几分钟后,下车付钱,进了酒店,顺着门牌号找到房间。敲了敲门。
“谁呀?”
“修水管的!”
徐婧蕾听到他的声音,打开门,站里面笑嫣嫣地看着他:“这么快呀?”
“想你了呗。”狄云走进去,拥她入怀,腿在后面勾上了门。她刚刚洗过澡,头发还湿漉漉的,带着不知名的香味。嗅了嗅轻声道“怎么忽然就来这边了。”
“想你了呗。”徐婧蕾也说了这么一句。
“嗯。”
两人在门口腻歪了会儿走到床边坐下。
狄云问道:“晚饭吃了没?”
“没呢。”徐婧蕾摇了摇头“这里的晚上太冷了,我就没下去,等你来了一起吃。”
“正好,我也没吃,我下去弄些东西上来。”狄云说着就准备站起来。
“不用下去了,我已经订好了,打个电话让送上来就行了。你先去洗澡吧。”
洗了个澡出来,床边的小桌子上已经摆了几样小菜,一瓶挺洋气的酒,中间还有一个三层的蛋糕。女朋友正往上面插着蜡烛。
狄云一愣,说道:“我记着你的生日是四月十六号来着吧?”
徐婧蕾白了他一眼说道:“不是我的,是你的,连自己的生日都忘记了?”
“我的?”狄云就更加惊诧莫名了。
“嗯。”徐静蕾点点头说道“我看你身份证上面写着出生日期74年11月12号,你们那边应该过得都是农历的生日,我查了下74年的11月12号是农历的十月初五,你的生日是十月初五,没错吧?”
“嗯,没错。”狄云愣愣地点了点头“今天是十月初五?”
“是呀。”
狄云日子过得比较混沌,对自己的生日也不太在意,根本就不晓得今天是农历的多少号。没想到女朋友竟然记得这么清楚,还专门跑过来给自己过生日。
一瞬间心里就被融化了,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不说话。
“好了,先让我把蜡烛插上去。”
“嗯。”狄云松开她,坐在边上满眼柔和地看着她忙碌。
“完了,你去把灯关上。”
狄云关了灯,徐婧蕾点上蜡烛。莹莹的烛火营造出浪漫的气氛来。
徐婧蕾再打开洋酒,一人倒了半杯,举起来道:“生日快乐!”
“嗯,很快乐!”
“嘻嘻…吹蜡烛了,要一口气全都吹灭,不过得先许个愿。”
“许什么愿?”狄云问道。
“你自己最期望什么就许什么,心里默默想着就行了,不要说出来。”女朋友笑道。
狄云心里默默许了个愿,然后一口气吹灭蜡烛。
结果女朋友开了灯就追问:“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呀?“
“额…你不是说不能说出来吗?”
“刚才不能说,现在可以说了。”女朋友狡辩道。
好吧,说就说吧,今天女朋友劳苦功高,得让着点。狄云抿了抿嘴道:“希望我们能一辈子都像现在这样,白头偕老……嗯,最好再生两个娃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