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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墨略微有点心虚,瓷瓶砸碎了两次,每次用灰布还原都比原先小一点,他谨慎应道:“记忆中的东西,往往都比较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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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有哲理啊……”顾远梦想了想,又道,“你小子该不会是拿家传的古董去典当了,买回一个相似的赝品回来充数吧?你可不能学我啊,干这种事有伤阴德。”
顾墨懒得搭理,扶他到板凳上坐好,便在灶台上放木柴烧水,并开始简体收拾,准备前往武院,九霄盟的子弟,如无其他造化,十八岁之前都可以去内部武院学文习武。
顾远梦也不再纠缠瓶子一事,又对顾墨痛心道:“看着你,我就想到家门不幸,想着自己总在殚精竭虑,到底是为了什么!”
顾墨不由得转过头,一脸感动道:“叔叔你天天声色犬马,又赌又饮,真是辛苦你了。”
“这不是重点!”顾远梦为之恼怒,继而叹气道,“唉,罢了,不知不觉,你十五了,既已束发之年了,今天就告诉你一个惊天之秘吧!”
顾墨笑道:“嗯嗯,我们顾家本该是屹立在三千世界之上的名门望族,一直叱咤风云,声震寰宇……”
听着顾墨惟妙惟肖的模仿自己,顾远梦怒而打断:“这是千真万确之事……唉,罢了,今天我将一些事,源源本本告诉你吧。万一有一天我不在了,你也知道生前事,从而看清眼前路。”
见叔叔说得凄怆,顾墨连忙安慰:“叔叔别这样,你从小就跟我说这话,现在还不一直健在吗?”
顾远梦本想发怒,却又忍不住笑了,继而又肃容道:“当年我们真正的本家,遭遇灭门大祸,我们先祖侥幸逃出,来到这方世界,有了如今的顾家,更是提携了另外八个家族,一起创立了九霄盟。当然,多少风光都被风吹雨打去,现在顾家,就只剩下我们两个了。祖先留下祖训,‘与佛结缘,必有所得’,这是代代相传之秘,你且牢牢记住了!”
“记住了。我都能背了,你每次醉了都会说一遍嘛。”顾墨漫不经心的应道。
顾远梦打了几个酒嗝,又道:“小子,我知道你一直很勤奋,可惜天赋太差了。呃,牛也勤奋啊,有何用?唉,你爷爷不在了,你爹又走得早,而你资质太差,看来振兴家族这个重任,只能落到我肩上了。”
顾墨不由得笑了:“叔,如此一说,振兴家族不就完全没希望了吗?”
“呃——”顾远梦被呛到了。
灶台水已沸,顾墨为叔叔冲了一壶热茶。
“一个月后,九霄盟就要召开盟会了!现在不少人总想方设法挤兑我们叔侄俩,他们看来,最好将我们踢出九霄盟。这段时间你忍着点,族里武院也尽量少去,免得惹出什么祸事……”
听着叔叔忽然变得语重心长,顾墨内心一阵酸涩,从小到大,他哪里有半点顾家少族长的样子,被盟内众人各种欺凌嘲弄,以前最恨打架还打不过人家,每每只能用一些小计谋去解恨,却又遭盟内刑堂惩罚。
“我们的目标是继续要在九霄盟混吃等死,绝不能让他们踢我们顾家出去!今年的分红还没到手呢……”叔叔在最后铿锵有力的总结,更是让顾墨无言到极致,连窗外传来的鸟鸣声,似乎也变得有几分悲怆了。
“叔,你就不能有几分大志吗?你且等着看我一飞冲天之时!”
顾远梦直接翻白眼,失笑道:“真若如此,我立即将财权还你!”
“说起财权,叔,你最近把祖屋也典当出去了,捞了不少吧?不如分我一百几十万银子,我有急用!”顾墨脑子里还在思索着如何壮大阳极元根,如何能有钱,起码可以购丹,如不想给人知道,大不了想办法走黑市的途径。
顾远梦直接瞪眼,怒道:“老子哪来这么多钱,真有一百几十万银子,我老早就抛弃你远走高飞了,刚好还能赖掉一堆赌债。”
顾墨为之扶额,自己真傻,还很认真的问这厮要钱。
他冲顾远梦摆摆手,大步出门而去,叔叔这样的半醉状态,楚名图血战名单一事,此时与他倾吐,毫无意义。
快到武院偏门,远远望去,楚天赐那三人已经被解救走了,一大队清洁人员正以大量清水清洁着偏门的污秽之物。
有不少人正远远围观,吵杂的议论声中,全是压抑不住的喜气洋洋,可见楚天赐三人平日在盟内的名声是何等不好,何等神憎鬼厌。
“哈哈,楚天赐他们应有此报啊,纪兄,今晚我做东,务必要去望月楼庆祝一番!”
“慕容老弟,你有看到吗?刚才楚天赐他们被救下来的时候,楚天赐直接就哭了,脸上的黄绿胭脂都哭花了,哈哈!”
“当然看到了,污秽之物成黄绿胭脂了,萧兄形容得真是精妙,这事实在大快人心,今晚咱们也去望月楼!”
“我听到了刑堂长老的问询,行凶者叫顾铮铮,是顾墨那废物的堂兄,从外地归来的远亲,号称是这一代的顾家守护……”
“这厮可真是凶残啊,就不怕彻底得罪楚家吗?”
“嘿嘿,听说一招就砸趴下楚天赐三人,那顾铮铮绝对是一个灵武啊。”
“顾家有能人冒出来了,下月盟会可就热闹了。”
“我还听说顾铮铮与顾墨还没正式会面,只是偷看了顾墨的日记,勃然大怒就来惩戒楚天赐三人了。”
“啊,希望那日记里千万别提到我啊……”
“……”
随着顾墨走近,人声渐停,每个人都将目光投向顾墨,少了几分平日放肆的轻蔑,多了几分忌惮,尤其作弄过顾墨的人,现在眼神中还隐隐带上了几分恐惧,废物有了靠山不是重点,重点是这靠山貌似是个疯子,那就不得不让人敬畏了。
只有一人上前招呼,用力锤了锤顾墨的胸膛,笑道:“墨少,你堂兄归来,为你大大出了一口气了。”
这人叫金玉昆,九大家里金家的旁系,两人交情建于患难间,是顾墨在九霄盟内的唯一真正朋友。
现在这么多人看着,顾墨一脸迷糊道:“呃,啥事?今天又不是初一,为何清扫大门了。”
“哈哈,原来你真的不知,且听我道来!”金玉昆将顾墨拉到一边,眉飞色舞的说起楚天赐被悬吊泼粪一事,说得栩栩如生,有如亲眼目睹。
听得顾墨很是汗颜,只是传了一会,已经将事实夸大了不少,作为参与者,他自己深知,顾铮铮绝对没有什么凛然天成的雄霸之气,也没有有如实质的杀气腾腾。
听对方说完,顾墨也故作振奋开心一番,表示很是期待与自己这位堂兄见面,然后才道:“昆少,其实我今天来武院,不为听课,是专程来找你的。听说,你在炼丹房干得不错啊。”
金玉昆提防道:“每次你这般真诚的看着我,肯定没有好事,你想干嘛?”
“听说……炼丹房有不少废丹吧?”顾墨笑盈盈的问。
他有灰布在手,既可还原万物,如果用灰布将两枚废丹包裹在一起,又将如何?
想到此,顾墨望向金玉昆的神色,更是无比真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