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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
河阴城北门终于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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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啊……”无数黑甲周军呐喊着从城门洞冲入城内,潮水般涌入大街小巷,衔尾追杀着溃散奔逃的齐军。
“唳……唳……”天空盘旋着两只神骏的雄鹰,时不时以翅膀或鸣叫打出信号,指向某一位置。
石之轩与宇文直隔着两丈许,在主街道上纵马疾驰,不多时就穿过己方步卒,冲杀入逃亡溃败的齐军之中,毫无意外的霎时陷入刀山枪林。
宇文直挥舞着长戟,灌满霸道劲气,以崩、弹、挑、拨等种种精妙手法将袭来的各种兵刃一一格挡反击回去,劲气横空,顷刻间四周便绽开多多血花,硬生生从齐军溃兵中杀出一条血路。
然而等浑身溅满敌军鲜血的他,以眼角余光瞥向两丈外的石之轩时,却是暗暗吃惊于对方在战场上的狠辣老练。
但见石之轩在马上灵活探身,三尺铁尺疾挥,化作道道漆黑残影,却并不迸发多少劲气,亦极少费力格挡。
仅是凭着出神入化的剑术,每每抢在敌军兵卒的兵刃及身之前,铁尺或挑或划,率先击中敌人的印堂、太阳穴、咽喉、心口等等脆弱要害。
于尺尖触敌肌肤的瞬息间劲气微吐,以最省力而又迅猛的方式击毙敌人,更使得敌人挥出的兵刃半途无力,再难以为继。
以攻代守,亦或只攻不守,至此无以复加矣!
敌军丧命时绽放的血花虽然不大。甚或根本没有见血。然而四周的敌军如风吹麦浪般成片跌倒。再无爬起之可能。
石之轩一身银甲罕有血污,控马踏着层层尸体前行,看似速度并非很快,却另有一种闲庭信步般的匀速悠哉,长驱直入。
如斯精奇剑术,如斯恐怖掌控……宇文直倒吸一口凉气之余,又对自己避开与他正面较技的英明举措而暗暗庆幸。
“唳……唳……”
鹰啼声从高空洒下,雄鹰羽翅一转。偏离了主街道,向着地形复杂的密集小巷而去。
哦?那敌将发现的鹰儿的窥视,准备窜入小巷以避开鹰儿的视线么?……石之轩暗暗嘀咕一声,策马从一个十字路口冲入,偏离了大部分齐军熙熙攘攘溃逃的主街道。
宇文直望着他没入小街道的背影,嘴角流露一抹儿冷笑,手中长戟爆开重重戟影寒芒,杀退周遭的齐军,同样窜入另一个小街道。
眼瞧着前方的巷子越来越窄,障碍重重。石之轩唯有取下马鞍上的强弓、箭筒背在身后,提着连鞘铁尺。弃马跃上屋顶,根据鹰儿的指示,凭着轻功追向那个逃走的敌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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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守府后堂。
“砰!”
矮凳翻倒,布条霎时绷紧,勒住了老太守的脖子。
“呃……”
他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干瘦的身躯便给晃晃悠悠的悬在梁上,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红起来。
呼吸断绝,气闷感紧随而至。
眼看他舌头伸出,就要窒息而死,一道银纱倩影倏地飘忽而来,挥袖在悬梁的布条上轻轻一拂。
“嗤……蓬!”
布匹撕裂声中,老太守一下跌落在地,“咳咳咳……”喉咙难受得咳个不停,老泪纵横,身子哆哆嗦嗦,一时间无力动弹,但他还是竭力扭头看向那身形姣好的女子。
“咳咳……你是谁,为何阻我殉城!”
女子转过身来,并未答话,而是素手将提溜着一块金牌放到老太守眼前,厉喝道:“河阴太守高冀接旨!”
老太守神情剧震,脸色一阵变幻。
如果有选择的话,他也不想死,可他身为北齐皇室高氏一族的旁支,一大家子儿女子孙都在国都邺城,一旦他投降敌国,家人绝无幸免,更不消说大周皇帝会不会接受他这高氏旁支的投降尚属未知!
最关键的是,他一介文官,无甚武功,城破之后,基本没可能顺利逃脱。
城破自尽的关头,忽然有人拿着大齐皇帝御赐金牌,对他宣旨,怎么看怎么诡异……依着大齐龙椅上那位的昏聩,反正绝对没什么好旨意!
老太守思忖片刻,终是挣扎着跪下,“咳咳……老臣接旨!”
“咯咯……”女子轻轻一笑,眼波流转,脆声宣示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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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呼呼……”
城东窄巷之中,十余甲士亡命奔逃。
为首者乃是一位身着将领甲胄,满脸络腮胡子的大汉,手携长弓,背负箭筒,虽在匆匆逃往,迈步间却从容不迫,稳健中透着轻灵。
蓦地,大汉刹住身形,扬手止住身后众人,一边动手解开沉重的甲胄,丢在地上,一边转过身来,向属下吩咐道:“穿着铁甲根本跑不快,反正等下要混在难民中溜出城,卸了算了!”
“是……是……”十余个甲士连忙跟着卸掉身上的铁甲。
精明者或许隐隐猜到,凭着大汉的武功,区区铁甲并不能影响他的速度,但自己等人可没那等武功,铁甲无疑是逃亡之路的最大累赘。
一个副手问道:“郎将……咱们是走东门么?会不会有陷阱?”
大汉手脚飞快,身上甲胄片片剥离,露出粗麻布衣,随口解释道:“兵法有云,围三阙一,周军围攻北、西、南三门,故意留着东门不攻,正是避免我等困兽犹斗。
当然,周军定会在东门外的必经之路上张开大网,拦截大鱼。不过到时候逃难的百姓太多,周军难以尽数顾及,凭着我等的身手,不难蒙混逃脱……
嘿,说到底咱们只不过是些小鱼小虾罢了!”
就在众人为大汉的分析暗暗钦佩与信服之时,忽闻一个声音传来,“兄台自谦了……兄台如此身手不凡,怎会是小鱼小虾?”
众人齐齐一惊,却未分辨出话音之中夹杂着若有若无的破空厉啸。
唯有大汉耳目聪敏,脸色乍变,闪电般抽刀斩向身侧,同时向着身前两人大喝道:“闪开……”(未完待续。)手机用户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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