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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旁人看來，虛竹和童姥的互動令人啼笑皆非，大體還是笑意多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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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在烏老大幾人眼中，這一大一小兩人肯定是在拐彎抹角的嘲笑他們。生死存亡的時刻，有誰能保持鎮定、談笑自如？
至少他們自己做不到。所以，便以為其他人也做不到。
烏老大凶著臉，指著虛竹和天山童姥恨聲罵道︰“小子好膽！還有你這個小雜種，居然敢嘲諷本洞主。”
說著烏老大舉起手中樸刀，向四周環視一圈道︰“諸位，我等身中生死符，性命危在旦夕。不能和這個和尚在這里耗著。越早殺上靈鷲宮，擺脫控制奪回自由的可能性就越大。
事關生死，現在可不是講什麼江湖道義的時候。一起動手，隨我殺上靈鷲宮！”
在場大多數洞主、島主群起響應，還有什麼能比這條命更重要？
霎時，拔刀的拔刀、拔劍的拔劍，飛鏢、飛刀、暗青子等等暗器頓時從四面八方直往虛竹兩人身上招呼。
密密麻麻的攻擊嚇得虛竹面色慘白，天山童姥同樣臉色大變。
處在散功階段的她現在比普通小女孩厲害不了多少，唯一的救命稻草就是虛竹。當即怒聲呵斥︰“小和尚還愣著干什麼，快真氣外放！”
虛竹欲哭無淚，頗為委屈的顫抖著嗓音回話︰“小僧不會！”
完了，就知道這小和尚靠不住。天山童姥心里無奈嘆息。
但她並沒有像虛竹那樣閉目等死。反而雙眼張得大大的，強行調轉體內剛恢復一絲絲的真氣，烏黑眸子中滿是不屑。哪怕能多殺一個畜生也算賺了！
忽然，天山童姥瞳孔猛地驟縮。就在眾多攻擊即將臨身之時，眼前突然多了道人影。
人影隨意擺擺手，動作輕柔又帶著某種難以言明的玄奧。引起一陣大風將暗器盡數吹飛。周圍所有人一同被風力吹倒。
不過令天山童姥在意的是，為什麼來人的動作給她一種熟悉而陌生的奇異感覺。
突然，童姥猛的瞪圓雙眼，是了，那種神意，師尊曾經在離去前給他們四人演示過！
童姥雙眼中神光閃爍，不知道在想些什麼。林道遠似有所感的回頭望了她一眼，隨後平靜轉頭，看向對面驚魂未定的烏老大等人。
這是一雙怎樣的眼楮啊！目光對視，好像那雙眸子連通星海漩渦，整個人連同靈魂都被拉扯進其中。心中完全生不出半點抵抗情緒。
恍惚中一生的經歷在眼前如幻境迅速閃過。連自己都不曾記清的孩提時光也從腦海內調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星光黯淡緩緩從眼前消失，腦海中涌現的記憶也隨之消散。
臉上帶著困惑恍惚神情，剛才發生的一切盡皆從大腦內消失。
烏老大等人驚駭發現，自己明明知道剛才必定發生了什麼，可想破腦袋也想不起一星半點殘余畫面！
眼前這個家伙，難道是什麼妖魔變化的不成！
妖魔算不上，只不過林道遠利用目光對視的瞬間，施展結合巫師攝神取念和精神幻術的新秘術侵入眾人腦海內。
結果烏老大等人從小到大的事情迅速被掃了個遍。
像什麼七八歲大了還尿床，小時候偷看隔壁家大姐姐洗澡之類的隱秘事情沒有一件能瞞過林道遠的探查。
誰憨厚老實，誰陰險狡詐，每個人的性格林道遠現在比他們自己都清楚。
眼含深意的盯著人群中某些人看了兩眼，隨後將目光鎖定在烏老大身上。不屑嘲諷道。
“碧刀門烏老大是吧，虧你們這些洞主、島主還打著消滅天山童姥的名號。連正主在眼前都認不出來，這麼多年真是白活了。”
烏老大他們一愣，這話什麼意思？到底是老江湖，眾人立馬反應過來。
數十雙眼珠子齊刷刷看向坐在地上的小女孩。眼中滿是不可置信的驚駭。似是在說︰這女娃娃就是天山童姥？！你tm在逗我呢！
天山童姥如天鵝一樣高傲仰起頭蔑視前方，再沒有比這更倨傲的神情。不過一個粉雕玉琢的小姑娘做出這種動作，看起來還是可愛居多吧。
“沒錯，就是姥姥我。一群有眼無珠的蠢貨，也就只有這麼點本事。”
說完，天山童姥看也不看氣得臉色發青的一眾洞主，目光聚焦在林道遠身上。臉上浮現些許復雜難明的神情，最後化為堅定。
“這位道友，以你的本事完全可以無聲無息擊敗這些廢物。既然肯現身，還知道我的身份，料想應該有事相商。可有說錯？”
林道遠略顯驚訝的點頭，心中凜然。這些個老江湖果然半點也不能小瞧，或許實力遠遠比不上自己，可在為人處事方面比我更有經驗。
天山童姥深吸一口氣，語氣中帶著明顯顫音詢問道︰“道友可知道我師尊逍遙子的下落？”
林道遠沒有答話，因為已經有人替他做出回答。
剛剛趕到的曹泰朗聲說道︰“逍遙子前輩如今正在我大魏帝國境內。或許是游戲山水、體悟天道，或許在訪友問道，切磋道法。
北冥真人之名，子安仰慕已久。可惜逍遙子前輩仙蹤難匿，哪怕是朝廷也很難有人能聯系到他。
不過半個月之後，在殷墟有一場聚會。如果你能獲得參與資格的話，應該能在那里見到北冥真人。”
听完這段話，天山童姥臉上安心不少，隨後冷哼一聲，又帶著些向長輩撒嬌似的氣憤語氣低聲咒罵著。
“我就知道那個老家伙好端端的莫名奇妙死去肯定有鬼。別以為我看不出來是拿我們幾個當麻煩。哼，還想甩掉我，想都別想！”
小聲嘟囔幾句，隨後天山童姥猛地抬頭直勾勾看向林道遠。
“你……能看出我身上的問題？”
明亮眼眸中少見帶著些忐忑不安，這一刻的她不再是那個威風凜凜，掌控靈鷲宮的天山童姥。而是經受人間苦難、無依無靠的可憐女子。
想起天山童姥和無崖子、李秋水等人剪不斷理還亂的淒楚愛情。林道遠心有感觸，重重點頭︰“能治。”
霎時間，巫行雲臉上綻放出明媚如花的燦爛笑容。一瞬間綻放的美麗，讓所有人都看呆了。那是此前從未有過的希望之光！
“那就好，那就好……”
輕聲呢喃兩句，察覺自身心性失常，童姥深吸一口氣平復激蕩的內心。斬釘截鐵的說道︰“只要能將我治好，但有所求絕不推遲。即便是我逍遙派的秘籍也不例外。”
听到這話，林道遠明白童姥已經看出了自己的小心思。也不再隱藏，點頭承認。
“逍遙派秘籍加上三十六洞、七十二島勢力。保證你傷勢盡復，實力大增。”
“好，一言為定！”
三兩句之間，兩人已經定下了勢力歸屬。至于那些洞主、島主，從頭到尾都沒放在他們眼中。
不過好事多磨，曹泰在極為隱蔽的向人群中瞥了一眼。
人群中頓時傳來一聲冷喝︰“哼，狂妄！你們能不能活過今天還不一定。”
人群從中分開，迎面走出一位手持長劍的中年男子。下頜留著三寸來長的長須迎風飄飄。面目清秀，英武不凡。眼神凌厲，身形修長挺拔，乍一看還以為面前站著的是一柄寶劍！
還沒等他自報家門，人群中已經有人驚呼叫出他的身份。
“是劍神卓不凡！”
“好！劍神親自出馬，必定能有所斬獲！”
“听聞卓先生在長白山發現了一本記載高深劍術的無名劍經，苦修三十載這才重出江湖找天山童姥報仇。也不知他的劍術如今達到了什麼水平。真令人期待。”
……
旁人議論紛紛，卓不凡本人也一臉傲氣的仰著頭。用前輩高人的口吻指教道。
“年輕人，你很不錯。先前以勁風輕描淡寫擊落漫天暗器，可以看出你實力還有所保留。
若是放在一個月前，怕是連我也很難拿下你。不過如今天地異變，武道大興，情況又大有不同。”
至于什麼不同，卓不凡沒有明說，但看他負手而立的傲然身影，任誰都知道答案。
呂玲綺她們的神情有些怪異，想笑又硬憋著，反而哭笑不得的那種。
看著對面兀自持劍而立的卓不凡，林道遠倍覺好笑之余，心里忽然涌現一種新鮮感。沒听錯的話，這是在沖我裝逼？！
忍著笑意，林道遠眼珠子一轉，拱手行禮︰“卓前輩精研劍道，實力非凡。晚輩是後學末進，功力差您不少。就佔些便宜，先手優勢就謙讓了。小心，看劍。”
從衣袖中滑出一柄折扇落入手中，林道遠以扇代劍，起手一招樸實無華的仙人指路直刺胸膛。
卓不凡很有前輩高人風範，一直保持著站定姿態，直到攻擊近身時這才右跨一大步。
起步的同時，看也沒看信手一劍削向敵人拿劍手腕。恰好趕在林道遠劍勢將盡，難以應對的角度攻擊。
卓不凡苦修劍術數十載，一劍既出，用力多少、落點何在、什麼時候攻擊最能有效制敵，種種克敵法門早已了然于心。
反擊之時，嘴里還忘出言指點︰“這招仙人指路不錯，劍勢中平沉穩，難得在你這個年紀能有這種沉穩心性……什麼？！”
話還沒說完，卓不凡突然震驚大喝。
只見林道遠右手像沒了骨頭的蛇一樣彎曲扭動，偏偏在他認為絕不可能的角度反手上撩！
扇尖磕偏劍身，順勢長驅直入，再次刺向卓不凡胸膛！兩者間距離不到半尺！(未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