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font color=red>筆趣閣</font>已啟用最新域名︰www.<font color=red>biquge001</font>.com ,請大家牢記最新域名並相互轉告,謝謝!
清晨的第一縷陽光從窗子照進來,徐平睜開眼楮,起床到窗前迎著陽光伸了個懶腰。
www.biquge001.com沒吃晚飯,肚子餓得難受,卻意外地格外精神。
出了房門,外面站著的小黃門看見徐平神情有些畏縮,小聲道︰“官人莫怪我,上官吩咐的——”
徐平搖了搖頭,抬步出門到了院子里。
清晨的空氣格外清新,徐平深吸幾口,沁人心脾的感覺直到骨子里。
雖然只隔著一道五嶺,徐平卻覺得道州的天空與邕州就是不一樣,或許那就是嶺南特有的味道吧。
抬步到了小院門口,守門的兵士攔住,問道︰“官人哪里去?”
徐平上下打量了兵士一眼︰“怎麼,你還要監禁我?”
“小的不敢!”
兵士急忙躬身行禮,身子卻不讓開。徐平只是在道州候旨,本官還帶在身上,又不是犯官,一個小兵哪里敢以下犯上。但他是任守忠從皇城司借來,也不敢不听任守忠的話,一時僵在這里。
任守忠是在太後身邊服侍的人,早上一向都起得早,在外面听見動靜,轉到這里來,看徐平與守門兵士對峙,忙湊上前來︰“徐平,看你臉上昨夜**未消,發髻蓬亂,莫不是剛剛起來?”
“你操心地還真多!你安排兵士守門,難不成是想囚禁我?”
任守忠道︰“你想哪里去了,我受命看護你,自然要小心。道州你人生地不熟,要出去自然要有人跟隨,不然出了事怎麼好?”
說到這里,轉身對守門兵士道︰“以後徐官人要出門,你要即時報與我知道,我才好安排人保護徐官人。”
徐平也懶得理他,抬步出了院門。
任守忠緊緊跟在後面,見徐平走出驛館大門。追到前面道︰“徐平,你與我在這里等州里兩位長官,一刻也不敢懈怠,不要出去亂走!”
徐平冷笑一聲︰“你若膽子夠大。盡管綁起我來!”
說完,大步出了驛館。
“官人,你出來了?昨夜沒什麼事吧?”
驛館外面,高大全三人早早等在那里,見到徐平急忙上來問候。他們本是要進驛館問候徐平的。卻被兵士攔在外面。
徐平對三人道︰“睡得還好,就是肚子有些饑餓,找些東西我吃。”
“不可以!外面東西,一旦吃壞了肚子怎麼辦?我如何交待?”
徐平看了看裝模作樣的任守忠,冷笑道︰“你幾次三番做作,拿著太後的旨意裝模作樣,是要與我做死頭了?”
“你也配?我自是奉旨行事,不得不小心!你的吃食,不能從外面亂買,需得我看過的才放心!”
孫七郎在一邊道︰“你看過就好?”
“當然要看過!”
孫七郎看了看任守忠。也不 攏 孕炱降潰骸骯偃耍 縞餃頤槍 吹氖焙潁 穎嚦吹礁 枚 胰кХ死矗 黴蟪ギ醋趴臼歟 此 褂惺裁椿八擔 br />
說完,轉身向河邊走去。
孫七郎別的本事沒有,這種爬樹掏鳥,下套捉兔的手段。那是再沒一個人比得上了。徐平看了看任守忠,到門前樹下站住,看孫七郎施展手段。
正在這里亂哄哄的時候,從州城方向跑來一個人。下人裝束,到了驛館門前,氣喘吁吁地道︰“敢問邕州來的徐官人是不是在這里?”
徐平摸不著頭腦,自己在這里可沒什麼熟人,想來想去不得要領,走上前對那人道︰“在下徐平。從邕州來,你莫不是找我?”
“正是,正是!”那人摸了一把汗,遞了一張名刺上來,“我家相公听了徐官人到了道州,很是欣喜,正要過來拜訪!”
听見這下人稱自己主人相公,徐平已經猜到了一點。接過名刺,打了開來,上面除了一些例行的格式,官職只簡單填了三個字︰“秘書監”,緊跟著兩個字的姓名︰“丁謂”。
果然是了。
丁謂最早被貶到崖州,後來遇恩,改為道州編管。前段時間趕上大赦,得以秘書監致仕,此時已經是個自由人了。不過他的身份實在敏感,得罪的人也是滿天下,仍然是被勒令住在道州,不得隨便搬家。
這是大宋開國以來的第一大權臣,其手段至今讓許多官員心驚肉怕,就連太後掌握朝政大權,也不敢讓他履足中原。
丁謂一出,天下大亂,現在掌政的上上下下,都希望他老老實實,最好快點在這邊遠小州老死,一輩子也不要再接近朝政中心。
徐平來到這個世界,最早的听到的兩個名人,一個是寇準,另一個就是這位丁謂丁謂之相公了。
把名刺合上,徐平交還給那位下人,沉聲道︰“我一個邊疆小官,後學末進,如何擔當得起?”
那人收起名刺,朗聲道︰“官人在邕州為官,治財賦,括數十萬蠻人為丁,平交趾,萬民稱頌,官聲滿天下,我家相公仰慕得緊,自然當得起!”
丁謂為執政,不但外朝大臣被他死死壓制住,就連宮里內侍都收拾得服服帖帖,任守忠至今都心有余悸。听見這位災相過來拜訪徐平,心一下就提了起來,作色道︰“丁謂一個犯官,道州編管,不得交結大臣!如此放肆,竟然敢置禁令于不顧,公然與邊疆守臣結交!”
那下人正眼也不看任守忠,接過名刺收起來,對徐平道︰“相公馬上就到,官人要不要洗一下?”
徐平指指任守忠︰“這位閣長是太後派來看管我的,如今卻是不能自己作主,只好得罪丁相公了。”
說話間,州城方向又來了兩人。一個騎在一頭青驢上,另一人牽驢,一直向驛館方向行來。
下人看了,急忙迎上前去,口里低聲對徐平說︰“我家相公來了。”
徐平想了想,抬步迎了上去。
丁謂雖然遭萬人忌恨,此時卻已經脫了罪責,以秘書監致仕。就是這個一貶再貶的官位,也比現在的徐平高了不知多少級,更不要說他是當過宰相執掌過天下大權的人物,理應獲得應有的尊重。
听到丁謂這個名字,任守忠就有些亂方寸,見徐平迎過去,急忙跟上。
到了跟前,下人叫住驢,徐平施了一禮︰“後進徐平,見過相公。”
丁謂從驢上下來,扶住徐平,笑道︰“雲行少年高中,治績蜚聲天下,正是國之棟梁,老朽怎麼當得起?”
徐平直起身來,看著眼這位被無數人恨得牙癢癢的天下第一大奸臣。
丁謂長得不怎麼如人意,用刻薄的話說,就是猴形,尖嘴猴腮,甚是惹人注目。後來司馬光筆記里說得更形象,若常寒餓者,餓死鬼投抬的樣子。
然而對今天的丁謂來說,貴極人臣早已成為了過去,他現在最大的心願就是能夠活著回到中原。當然,如果回了中原自己還有余力,他也不介意再挑動天下風雲,重新登上人臣之巔。
任守忠見突然之間就再沒人再理自己,尤其是丁謂這一個已經被打倒在地的死老鼠,竟然還裝腔作勢,心頭火起,高聲道︰“徐平,你依旨意來道州候旨,不老實呆著,竟敢交結廢相,是圖謀不軌嗎?”
丁謂像是才看見任守忠,轉過頭笑嘻嘻地對他道︰“這位閣長怎麼稱呼?到這邊遠之地,是有什麼職事?”
任守忠板著臉道︰“上御藥供奉,任守忠!太後旨意,徐平在邕州跋扈不法,著我看著來道州候旨!”
丁謂吃了一驚的樣子,縮了縮身子,奇怪地道︰“太後旨意?大行皇太後已經殯天近兩個月了,怎麼你沒再取旨嗎?聖上親政,別有旨意也說不定。”
“什麼!太後駕崩了?”
任守忠睜大眼楮看著丁謂,差點一下癱在地上。
丁謂搖著頭,嘆息道︰“唉,太後當政十幾年,日夜勞碌,天不假年哪!撫育當今天子直到壯年,功在千秋!”
任守忠只覺得像被雷劈了一樣,整個魂都沒了,口中喃喃道︰“太後駕崩了?真的駕崩了?我怎麼沒有听說?”
丁謂緩緩地道︰“如今各路運使大多在外巡視,公文有拖延也說不定。不過道州這里最新的邸報已經下來,你們在驛館里沒看嗎?”
徐平看著任守忠失魂落魄的樣子就覺得出了一口氣,再想起自己這麼多年呆在嶺南也是拖了故去的劉太後的福,更加心情舒暢,對丁謂道︰“這位任閣長看我看得緊,連邸報都不讓過目,卻不知道朝里出了這等大事。”
“最近大事多啊——”
丁謂說著,抬步向前,對徐平道︰“雲行,我們驛館里說話。”
徐平答應,在丁謂身後落下半個身位,一起走向驛館。
任守忠傻乎乎地跟在後面,到了門口,終于有點清醒過來,尖著嗓子道︰“太後雖然殯天,旨意卻還在,徐平,你敢視我如無物!”
丁謂轉過身,像看死豬一樣地看著任守忠,搖了搖頭︰“朝廷官員,到了驛站不先看邸報,你也真是無可救藥!除了太後駕崩,你知不知道最近最重大的事情是什麼?”
任守忠梗著脖子道︰“是什麼?我不信還能跟這小官有關!”
丁謂緩緩地道︰“故宸妃誕育聖躬,默默無聞數十載,天子已認親母,追故宸妃為皇太後。皇太後親人惟余一弟李用和,已升禮賓使。”
說到這里,丁謂轉身對徐平道︰“對了,雲行我記得你與李太尉是通家之好?皇上親政,必有大用!”
听到這里,任守忠腦袋嗡地一聲,只覺得天旋地轉。(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