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濮阳城中发生的事情,已经过去了三天,如今整个东郡都轰动了,甚至其他相邻的郡县也都在谈论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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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时代,并没有后世的种种娱乐措施,如今好不容易发生一件大事,人们自然争相议论。
是以,东郡之内,上至达官贵人、豪强士族,下至贩夫走卒、佃户家奴,现在无人不知陈旭之名。
乐平,隶属陈留,与东郡白马相邻,卧虎岭就坐落在此地,如今天色昏暗,山中偶尔响起野兽的嚎叫,使得此地人迹罕至。
就在此时,却有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来者先是警惕的环顾四周,见四处无人,才迅速的向山中奔去。
此人正是陈旭,濮阳城杀人之后,他便骑马逃窜,奈何浑身鲜血,又骑着高头大马,颇为显眼。
为了躲避官兵追捕,陈旭不得不忍痛丢弃骏马,让他朝其他方向跑去,自己却躲进山中,洗掉身上的血迹,昼伏夜出,往乐平赶来。
东郡的各个县城,都张贴了捉拿陈旭的告示,为了安全,他白天躲起来休息,夜间赶路,再加上选择的都是一些人迹罕至的偏僻山路,中间还迷路了几次,所以花了三天时间才到达此地。
经过三日风餐露宿,陈旭衣服有些破烂,长发披散在肩膀之上,配合他那矫健的身影,宛若一只草原上的雄狮。
陈旭看着卧虎岭,经过三日逃亡,居然感到一丝亲切。
由于在濮阳城连杀17人,陈旭身上不知不觉间就带上了一些杀气,所以夜晚虽说是猛兽觅食的时候,寻常野兽却也不敢招惹陈旭。
“我来此地,不知道是否会给兄长带来麻烦。”
或许是近乡情怯吧,陈旭翻山越岭,远远望着典韦的居所,居然有些踌躇。
就在此时,一阵恶风伴随着虎啸之声,扑了过来。陈旭心中一惊,立马闪身躲避,然后如同猿猴般爬上山中的大树。
突如其来的袭击,使得陈旭吓出了一身冷汗。
大树粗壮,树枝很多,微风吹过,一片片焦黄的叶子飘落下去。
“吼!”
黑夜之中,两只散发出幽幽绿光的眼睛,格外吓人。
“该死,居然忘了山中有猛虎,虽说寻常野兽怕我身上的杀气,但是猛虎却是不怕。”
陈旭摸了摸被抓烂的衣服,懊恼的说道,刚才还好他闪得快,不然真的要丧生虎口了。
这几天下来,他在山中也没少碰到野兽,才开始还有些担心,后来却发现野兽一见到他就跑,故此有些大意,却是忘了此地有猛虎。
陈旭现在身上,只剩下濮阳城缴获的那张一石强弓,但是箭矢早已用完,那柄长枪,刚才急切之间也被陈旭丢在地上,看着咆哮的猛虎,陈旭有些头痛。
若是大白天,陈旭还有胆量与猛虎搏斗一番,然而现在是晚上,只有零星的月光洒在大地,如果下去,只有死路一条。
陈旭看着虎视眈眈的大虫,考虑半晌,觉得自己今晚只能在树上过夜了。
然而树上也并不绝对安全,有很多毒蛇都喜欢藏在树上狩猎。
不管前爪扒拉着大树的猛虎,陈旭警惕而仔细的看了看四周。
还好秋天到来,树上的叶子并不多,一眼就能看出树上有无危险,见并无毒蛇,陈旭才松了一口气。
“吼!”
猛虎咆哮一声,突然离开大树下面,对着一个方向低吼着,声音之中居然有些畏惧。
陈旭模糊中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有些眼熟,当下心中一喜,不由高声喊道:“来人可是兄长?”
来人闻言亦是大喜,急忙出声询问:“树上之人莫非是大郎?”
典韦本来在休息,听得猛虎咆哮,就出来看看,却不想居然听到陈旭的声音,心中颇为喜悦。
既然典韦这个猛将过来了,陈旭自然要向他寻求帮助,在树上待上一夜,毕竟不好受,连忙回答:“兄长,我正是大郎。”
典韦见陈旭躲在树上,猛虎在树下咆哮,急忙过来,捡起陈旭丢在地上的长枪,对着猛虎骂道:“孽畜还不滚开?”
他的声音犹如闷雷一般,震得陈旭耳朵嗡嗡作响。
还好是在山中,附近村落也离得很远,不然典韦的声音肯定会被人听到。
“莫非那些顶级武将都是大嗓门?”陈旭想起了张飞,心中嘀咕着。
在城门口救下两个小孩之时,陈旭也是不由自主的大喊一声,居然让那三匹马受惊停顿,之后他才有机会救出两位孩童。
猛虎畏惧的看了看典韦,先退后了几步,色厉内敛的咆哮两声,然后转身逃跑。
尽管知道在历史上,典韦就能逐虎过涧,陈旭也曾看过典韦欺负猛虎的画面,但是如今见到猛虎如此惧怕典韦,陈旭心中还是感叹不已。
陈旭从树上下来,由衷赞道:“兄长真神人也!”
典韦挠了挠脑袋,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大郎谬赞,这头大虫被我打怕了,不然在晚上它真要拼起命来,连我也要忌惮三分。”
两人相携回到典韦居住的地方,典韦拿出一些酒食,两人一边喝酒,一边交谈。
就着火光,典韦看到陈旭披头散发的样子,心中疑惑,不由问了出来。
“大郎深夜前来,而且如此模样,不知为何?”
陈旭放下手中的肉食,整理了一下思维,将事情的经过详细告知典韦,只是隐瞒了他和陈静,诈作张其家奴焚毁田地一事。
典韦听得热血沸腾,心驰神往。
他是一介武夫,有任侠之气,素来敬重豪杰,眼见陈旭如此勇烈,不由击掌赞叹:“好!不想大郎尚未及冠,就有如此气魄,真大丈夫是也!”
陈旭闻言却是摇头:“有兄长珠玉在前,我之所为,有何奇之?”
典韦摇头说道:“大郎休要谦虚,我辈人物当胸怀坦荡,实事求是。我在小小县城之中杀人,如何比得上大郎在郡城之中杀掉张其一家?”
陈旭闻言,不再接话,只是说到:“我惹上如此大祸,上天无路,入地无门,最后才想到来兄长此处避祸,见到兄长住处时,又怕连累兄长,不曾想却被那头大虫逼到树上。”
典韦闻言,怫然不悦:“大郎既然视我为兄长,又何谈连累二字?”
“我虽是陈留己吾人,却也听闻张家恶行,大郎重义轻生,为民除害,惹下祸端成为逃犯,我又何尝不是?‘连累’二字,休要再谈。”
“况且我一人在山上,亦无人可以交谈,甚是烦闷,现今有大郎前来为伴,某甚喜之。”
两人虽说只是几日不见,却仿佛有说不完的话,一直交谈到很晚才睡去……
第二日,陈旭因为接连三天提心吊胆的赶路,没有休息好,所以一直睡到中午还未醒来,典韦不忍心叫醒他,就独自一人前去打猎。
“大兄,大兄,你快起床。”
恍惚之间,陈旭似乎听到有人叫他,睁开了干涩的眼睛,却见叫他之人居然是陈虎。
揉了揉眼睛,陈旭疑惑地问道:“阿虎,你如何在此?”
己吾与乐平虽然同属陈留郡,但是乐平靠近北方,与东郡相邻,己吾却与乐平相隔甚远,所以陈虎花了四天时间才赶到典韦家中。
后来陈旭的通缉文书发到陈留,陈旭画像四处张贴,陈虎心急如焚。
留下兽皮卖的钱财,辞别了典韦妻子,他就星夜兼程赶到卧虎岭,想给典韦报平安之后回去,却不想在这里碰到陈旭。
陈旭见到陈虎,连忙起身,焦急询问道:“兄长家眷在己吾是否安好?兽皮卖的钱财可曾留给他们?”
陈虎还没回答,就听到典韦的声音:“哈哈,全都安好,有劳大郎挂心。”
在打猎途中,典韦就遇到陈虎,早已了解到了家中详细事情,十分高兴。
他在己吾交友广泛,杀人逃亡之后,更是为豪杰之士称赞,有不少人接济他的妻子、儿子,因此家中生活虽不富裕,却也不差。
此时他正好进来,见陈旭如此关心自己家眷,且把兽皮卖的钱财留在自己家中,心中颇为感动。
典韦三人都是天赋异禀、勇力过人之辈,更兼几人胸怀大志、意气相投,聚在一起除了喝酒聊天,就是切磋武艺,却是忘记了烦恼。
说是切磋,基本都是典韦指点陈旭两人。
陈旭、陈虎虽说天生神力,但是与典韦比起来,仍旧相差甚远。
再加上典韦战斗经验丰富,指教起来也是毫不藏私,因此三人之间的关系亦师亦友。
三人白天打猎、练武,晚上把酒言欢、抵足而眠,几天下来,彼此之间的关系更加亲密。
第三日凌晨,陈旭一大早便叫醒陈虎,对他说道:“阿虎,你不要在这里多呆,早日回去向家中父母报平安,免得叔父、叔母担心。”
张家虽说作恶多端,被士人憎恶,但毕竟是张恭亲戚,一家三口被人杀死,张恭又怎肯善罢甘休?
“以后若无大事,莫要前来,就算过来,亦要小心谨慎。”
临走之前,陈旭细细叮嘱陈虎。
虽说张恭的势力有些鞭长莫及,不至于连累陈家村。
但是十常侍的爪牙遍布全国,难保不会有人盯住陈家村,若是让人顺藤摸瓜,找到卧虎岭,就会连累典韦。
陈虎虽然极为不舍,却也担心自家母亲,她刚生病尚未痊愈,陈旭又出事,若是气急攻心,难保不会旧病复发。
当下陈虎辞别陈旭、典韦,往陈家村赶去。手机用户请访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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