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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一会儿,月亮的光渐渐暗淡下来,黄超心中感到奇特的涟漪,与他在山神那里所感到的缩地成寸有异曲同工之妙。
www.luanhen.com他立刻明白,两个客人已经离开了。月亮的幻境一震,黄超定睛看去,空中的月亮再次化为圆形的纸片,而清柏又坐到了桌边,那两个道人则不知去向。
黄超的视力足以虚室生白,其他弟子眼中屋里随着月光暗淡,变得一团漆黑。有弟子殷勤地点上蜡烛,只见道士独自坐在那里,而客人已不知去向。桌子上菜肴果核还残存在那里。
清柏道人问众弟子:“喝够了吗?”大家回答说:“够了。”黄超一人就喝了一坛,此时赢得不少道士注目,有人笑道:“不知道黄超师弟是否尽兴?美酒虽好,可不要喝撑了啊。”黄超自得说道:“这点酒水,还算不了什么。难得师父的朋友慷慨,美酒中对身体大为滋补,多喝一些回去打坐练功,正好稳固修为。”
清柏失笑:“你还真拘谨。难得我有个这么大度量的弟子,酒道人回去还不知如何心疼。”众道士一听,嘲笑黄超的心思早就没了,只恨自己没有抓紧机会,多喝几碗美酒……
这世界不是资源堆砌的修真世界,最重要的还是个人心性和领悟,道士的美酒,也只能改善众人身体,增加一些元气。但是身体素质提高,对精神也有显而易见的好处。向清柏这种修为,哪怕天天吃药,也没有什么进益,但是众弟子却还需要元气补充,让自己基础更加稳固。
清柏道长说道:“喝够了就早去睡觉,不要耽误了明天做事。”众弟子答应着退了出去。黄超回到屋中打坐练气,将这酒迅速消化,这些酒对清柏都没有太多助益,对黄超来说更是没多少效果。他在之前所说,只是为了符合一个新弟子的身份。好在这酒的确好喝,其中灵材在低魔世界都没有,黄超大饱口福,感觉相当不错。
整晚上,黄超在总结之前观看道士施法的心得。这次三个道长有意在弟子前施法,本来就包含了指导的意思,随便每个弟子去参悟。黄超可以名正言顺功聚双眼观察每个细节,还可以散发灵觉去感知对方法术变化,而三人还会觉得黄超孺子可教,求学心切,不会有任何副作用。
黄超的念头伸展在天地间,这样一个高神秘度的世界,他对这世界的变化有了明确的把握,实体并不重要,存在和概念才是基础,自身身体可以视为虚幻,外界万物也可以视为虚幻。在黄超自身,只有他圆明无缺的金丹,才是不变的恒久存在,所以一切可以扭曲,现实能够按照心意发展。明明道士们没有毁天灭地的法力,却可以做出违背现世规则的法术。
他从未像此刻这样深悉返虚的本质:《战神图录》中的返虚,尚且基于实体,只是让真气的运用变得更加强大,那是武侠类世界的返虚;而这里他重新学习了“道法”的返虚,重新挖掘自身的本质,以全新的姿态看待和改变世界,灵性的汇聚,让道经中的描述变成真实,不再是之前隐喻的说法,在这样的世界真正实现超凡。
黄超的精神世界的改变没有天翻地覆的威势,而是水到渠成的自然。他的积累已经足够,而今晚三位道人“演法”则给他最后的一把推动,黄超周身的灵性仿佛被火花点燃,将主体的灵性推向语言难以描述的奇异境界。
他轻轻按住了身下的被褥,一股金红的光芒从触手之处向床上扩散,所过之处,破旧的被褥化为崭新,床榻也化为华美的大床。屋中破旧的家具变得无比径直,红木书架上涌现出一个个珍贵的古玩,墙角冒出一盆竹子,空气中不再是尘土味,而多了名贵香料的微香。氤氲的气体,则来自桌上一座精致铜炉,识货的人会喊一声“龙诞香”……
一切全是黄超的虚构,可是在这时屋中又是无法分辨的真实。让另外一个人住进来,他可以住的很舒服,不会有任何后遗症,他记忆中,自己就是在一间华美的房间住了一夜。当幻术能够广泛的影响现实,造成的效果与真实相同,那又怎么说它是虚假。
“这里面最强的手段,我还没有学到啊。”黄超看着自己幻化出来的房间,却没有自满,幻化环境固然难得,但是真正逆天的手段,是幻化食物,还能让人吃饱喝足。清柏道长变出的月亮,竟然有可以吸收的月华阴气,这种才是幻术追求的极致。
黄超在一个崭新的房间住了一夜,第二天醒来,自己又回到道观的简朴房间。他能听到隔壁的王七郎辗转反侧,一夜都没有睡安稳,第二天王七郎精神不振地出门,可是砍柴的干劲又足了:显然,他看到了道士神奇手段,立刻打消了回家的念头。
黄超继续学习道观的典籍,将修炼中不明之处询问清柏。清柏对他的进境大为惊诧,心中古井无波的状态都被打破,为自己能收到这样有天分的“徒弟”而激动。
王七郎受到刺激,有了干劲,可是也不能一天练成,过了一个月,他的斗志完全消失,实在不想在受这种苦了。黄超学了好几个法术,不但能扫清灰尘,还能将纸鹤变得能够飞行……可他自己却一个法术都没有学到,这让他心里太不平衡。
凭什么黄超能练出法力?他也没看出这有什么用,如果他会那些咒语,他说不定也能用出法术!他心里实在憋不住,就向清柏道士辞行说:“弟子不远数百里来拜仙师学习,即使不能得到长生不老的法术,若能学习点小法术,也可安慰我求教的心情。如今过了两三个月,不过早上出去打柴,晚上回来睡觉。弟子在家中,从没吃过这种苦。师父,能不能传我几个小法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