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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院外面,军车熄火在幽暗中,各个掩体后面枪林一片,足足上百个士兵,荷枪实弹,气氛紧张,几个军官躲在军车掩体后面察看地图,脸色难看,有辆小汽车开到,下来一个上尉军衔的年轻男子,几个士兵警觉围上去,他出示了一张证件和行动授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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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别行动处……卢照月上尉?”带队中尉检查过证件和授令,神情一肃,举手敬礼:“请指示!”
卢照月回了个礼,说:“我在附近的韩家大院执行任务,调查一群猫的反常事件……嗯,没找到,回来路上听居民说这医院里刚刚跑出去一群猫?嗯……领首是一只白猫,看见过没有?”
“或者别的反常的超自然现象?”
“这……我们也刚来,没看见什么猫。”中尉说着瞪起了眼睛,在周围远一点的士兵已有人在偷笑:“特别行动处还负责找猫?”
下面几个少尉额上冒青筋,过去就拳打脚踢,喝令:“闭嘴!肃静!”
“那这是……”卢照月笑笑没有生气,递给中尉一支烟,擦根火柴帮着点上,指了指医院大楼周围的森严包围:“有漏网的敌人跑出来了?”
“也不是那样,似乎是有人把敌人杀光了……”少尉抽了一口烟,身体放松下来靠着军车,脸色也有点晦气:“我们接到报告是这里有枪战,预计有几十个敌人,原设在这里保卫的军警和两个术士……哦,听说也是你们特别行动处,都支撑不住地求援,就赶来火力支援,谁知道人一个都没有了,让里面的人放下武器出来,他娘的又不出来!”
“哦?难道有别家势力插手?”卢照月盯着大楼看了看,敏锐发现很多窗户都破碎,有手雷爆炸的痕迹,交战应非常激烈:“是几个人?”
“一个……哦,可能有三四个,但动手的可能只有一个。”中尉说着,也是一脸见鬼的表情,摇摇首:“有个姜山少尉出来说话,自称也是你们特别行动处的秘密人员……但是我们没接到这人身份通报,又是个少尉,怎么可能听他,让他滚回去……还有没有军事纪律了!”
“姜山少尉?嗯,我认识……对了,再问一遍刚才的问题。”卢照月拍拍中尉的肩,神情变严肃起来:“有没有看到什么反常的超自然现象。”
“真没看到您要找的猫。”中尉哭笑不得,想了想又恍然:“说反常的话是有,刚来时,整楼都是白色迷雾,还有人听见奇怪声音——大黑、狗子过来!跟上官讲一讲你们听到!”
两个士兵猫下腰沿着掩体跑过来,神情有些畏惧,话都说不囫囵:“蛇声音,哦,似乎是蛇的嘶嘶声……”
卢照月神情微动,语气不信:“医院里怎么会有蛇呢?”
“真的!长官,猎兵陈明亮眼睛嘴尖,还看到一条黑蛇闪过……陈明亮,别躲上面,快下来说说!”
那个士兵是趴在屋顶的猎兵射手,抱着一杆长枪,硬着头皮下来:“俺可能眼花了……啊!中尉别踢俺,俺说,俺说……是一条黑色大蟒蛇在医院上面缠着,转眼就不见了,这不是眼花了还是什么……”
卢照月狠狠抽了一口烟,扔在地上,皮鞋碾了碾烟头,露出笑容:“这件事情暂由我来处理。”
“啊?”中尉讶异回首,仔细看了看这个上尉,年轻英俊,但脸色有点显白,眉目锋利。
见中尉迟疑,卢照月说着:“我是上尉,有什么事,我来承担!”
中尉这时权衡了一下,立正敬礼:“是!”
卢照月出了军车的阴影,举起双手示意身上没有武器,走到医院大门口,高喊:“姜山少尉?纪伦少尉在里面吗?都没事的话就出来吧,我代表特别行动处欢迎你们归队……外面士兵兄弟们只是过来增援,确保相思小姐安全,并无恶意!”
在远离军人视线、月光照射下来暗影中,卢照月脸上笑容扩大,声音放低:“……纪伦少尉……你身怀龙煞,与卢侯的贵气相克,你要准备付出什么让我守护这个秘密呢?”
一片沉默。
“我知道你能听得见。”卢照月声音更低,摊开手:“放心,我不会蠢到与一个帝国兵器敌对,在组织里想要往上爬不容易,你我可以联手,你帮我,我帮你……你不信任我?”
“你有个姐姐?虽是残疾,但不要紧,我还未婚,可以娶她为妻,大家就是一家人了……”
砰——
子弹射出,卢照月一个侧身翻滚,啪啪啪子弹追着他的身影,激出满地烟尘。
一大片雾气在医院里涌出来,里面的强烈反应出乎意料之外:“混蛋,你想造反?纪伦纪少尉!”
卢照月嘶声。
雾气一顿,收了回去,在医院大楼厅堂里,纪伦弯着腰,剧烈咳嗽,一条黑蛇在脊背上重新窜起,愈是狰狞,姜山扶住他:“纪伦少尉!你的伤不能再动用法术!这太危险了!”
“他不该用相思来威胁……”纪伦咳嗽,黑蛇缓缓平复下来。
…………
城北·卢侯府
此虽说是侯府,实际上已是宫殿,为了安全起见,与民区街道,隔了百米,中间一颗树皆无,显得空旷,这时在凉亭,多是等候进府拜见的人,或穿着军服,或衣冠,墙内连绵竹、松、柏、梅,显得气象峥嵘。
士兵岗立,看上去就有一百人,都持枪待命,谢庭树一身崭新军服,手臂吊着绷带,进府通报,片刻,带着叶春和卢照月进入一处书房……
里面已有几个重臣,有胖有瘦,都是些年纪更大老臣,看去年纪最轻也有五十岁左右了。
谢庭树在他们面前都只能算是小辈,目光与他们交触下示意尊敬,就对着书桌后面的一个男子敬礼:“主上!”
卢侯放下书,这个男人有点睡眠不良,两眼带着血丝,这时神情有些紧张又期待,摸了摸唇上弯翘胡:“情况怎么样?”
谢庭树没有亲自居功,让出身位给部下:“此是情报科叶春少校统计。”
叶春送上一份报告,举手敬礼,语气铿锵:“主上运筹帷幄,梁侯欲破主公龙脉之计已全盘崩毁,十七处节点都已确认重新闭合,不再有人能借道威胁侯爷寝宫,可以撤下额外保卫!”
最后一句,似乎才让卢侯放松下来,翻看一遍报告,递给几个人,笑着:“都看看,都看看……特别行动处,这一次真是精彩,今日一战正名,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以后敌人畏惧可是谢家宝树,而非纪家大江了!”
虽叶春来报告,但主功自是落在主持大将上,谢庭树连忙推辞:“此皆主上英明,将士用力,臣安敢窃居此功!”
“你啊……还是这样谦虚。”卢侯笑着手指点点,谢庭树鞠躬更深,不言语。
众人无论想法怎么样,这时都是躬身:“恭喜主上,恭喜主上。”
卢侯摸了摸两撇胡,与谢庭树交换了一下目光,露出一个矜持笑容……其实谢庭树正名,也是小卢侯正名,两人处境,都是继任者活在上一任阴影下,而到了现在,真正展露出自己锋芒!
这种处境相似,也是谢庭树比纪江老臣得到卢侯欢心,让卢侯更满意是,即便立下此大功,还是能摆正自己位置,又会说话,很清楚自己一切权力来自主君,这不比纪江那样名传四海的战争英雄更值得栽培?
这时,有人急步进来,禀告了下,卢侯笑着:“刘先生来了,快请进来。”
众人一齐看去,果见一人闲步进来,众人不说话,谢庭树更是冷眼看着,见此人六十岁上下,手摇着羽毛扇。
刘先生一抵达房内,就略一躬身,默默注视卢侯,良久淡淡说着:“恭喜主公,恭喜主公,脱劫而出。”
一个老臣这时浓眉压得低低,口气异常严肃,问着:“刘先生,主上情况如何,还请细说。”
刘先生转眼看了看周围,略一沉吟,说:“龙脉事密,不过在场都是主上重臣,气数相连,而且事过境迁,说之却也无妨。”
“先侯本凤目蚕眉,额带虎纹,耳轮如珠,是极贵之相。”
“入葬龙脉,先侯虎纹化成蟒纹,气冲云霄,还有淡紫之气孕育,因此可成王侯之命。”
“只是煞气充贯,我不知先侯怎么看,此等煞气,破军杀敌是一大利器。”刘先生摇着羽扇款款:“然也反伐自身,此中水深,难以度测!”
卢侯沉吟不语,顿了一下,问:“要是没有这龙脉?”
刘先生一笑,说:“主上,龙脉是助力,也是束缚,先侯要是不得龙脉,也能成封侯之事,只是或要十数年。”
“得了龙脉,一时极盛,却中途崩塌,反使诸侯林立,鱼龙散于大地。”
“其先难后易,先易后难之别。”
听到这里,一个年老大臣擦了擦眼,眼里就闪动泪花:“龙脉虽使先侯贵至诸侯,但龙煞也使老侯爷中道崩殂,此华夏之不幸!今去除龙煞,完成老侯爷夙愿,正应主上龙飞之兆!”
顿了一顿,又问:“主上现在气数如何?”
刘先生把羽扇一收,躬身:“主上煞气虽一时尚未全清,但大节已去,煞气既去,运数渐聚,青青华盖欲成也!”
听到这里,卢侯露出一丝喜色,片刻,在情绪中稍平复下来,他又问:“应煞者几人?”
这个问题,让刘先生沉默了一下,才说:“准备的几个将军,以及旧部都已应煞而死……梁侯欲毁主上龙脉而中我等大计,煞气直冲其命,但只得了四成。”
“我素知王孙尘此人,虽矢志理想而不背叛大义,但没有舍己献身精神,不如纪上校多矣,且染上余气,怕也难活几年。”
卢侯没心思多听,只是皱眉:“只有四成?余下六成呢?”
“是六成,先侯和旧部去了二成煞气,梁侯承了四成,还有四成……怕是尽入……纪伦之身。”刘先生也多了几分惊色:“这实在超出我们预料之外,天数茫茫,不可尽知啊!”
听到这话,谢庭树闭上眼睛,浮出一丝黯然,吐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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