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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副对联太巧妙了,看似简简单单,其实里面有很多讲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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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熹、沈浪等人苦思了快个半辰,头发都快挠破了,还是没有想出下联,怎么也没想到让吴有亮抢先说了出来,还让他当众挤兑。
吴有亮那下联做得不出彩,有凑字的嫌疑,但是吴有亮并不介意,因为他本来就是一个纨绔子弟,考到秀才已经是顶峰,接下来就是学做生意、继承家业,他对出没水平的下联没人笑话,相反,沈熹、沈辉他们顶着状元府的光环,要是做得不好,那是给状元府抹黑。
不是好的,拿不出手。
一句话,那脸面,吴有亮丢得,可沈熹他们却丢不得。
此刻,吴有亮故意唆动,一些百姓听到状元府的名头,大声起哄,这让没一点点防备的沈熹等人,一下子推到非常尴尬的地位。
说行,拿不出干货;说不行,那状元府的声名还要不要?
沈熹看着吴有亮的目光都有火了,恨不得把他捏死。
可是在众目睽睽之下,不仅要忍声吞气,保持河下沈氏的风度,沈熹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恨不得找条地缝钻下去,别提多狼狈。
看到沈熹等人一脸尴尬、像个的傻蛋一样站在哪里,吴有亮心情大爽,大声地说:“诸位,掌声不够热烈,我们状元府的公子都在藏私了,来,掌声再热烈一点。”
“想看状元府风采的,用点力拍掌。”黄洪在一旁大声附和。
汪承宗转过身,瞪着那些跟着的下人道:“一个个没吃饱是不是,给我大点声。”
几个富家纨绔子弟,早就有默契,不用交流,一个个都卖力地造势,他们知道,这叫捧得越高,摔得越狠。
“小姐,你们沈家的少爷们,能不能对得出呢?”就在归鸿楼下面弄得沸沸扬扬时,二楼临窗的一扇窗户后面,一个长得圆呼呼、扎着两条小辫子小丫头,一脸好奇地对正从窗缝向下张望的少女说。
这人少女大约十五六岁,瓜子脸、柳眉凤眼,身材姣好面容绝美,只是她脸上有些冰冷的气息,再配上那身雪白襦裙,俏生生站在哪里,就像一朵傲立在冬季的寒兰。
她就是擅长厨艺、精通诗词,有河下第一美人的吴语冰。
吴语冰看了看下面热闹的情景,嘴角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有些淡然地说:“自唐朝科举取士到现在,河下才出了一位状元公,沈家真有那么多气运,沈大人不会在翰林院一待就十多年,在河下这么多同龄人中,他们算是不错的,不过”
说到这里,吴语冰下巴微微向上扬,从后面看去,就像一只傲娇的孔雀,有些自负地说:“我这对联,状元公来了还不一定能对得上,至于他们,还早着呢。”
“要是他们真的对上了呢?”身边的婢女珠儿有些不相信地说。
在她眼内,状元公是天下的文曲星下凡,状元府中有很多仙气,说不定沈家的少爷能对上呢。
“那我对他说个服字。”吴语冰斩钉截铁地说。
对一个骄傲的人来说,向别人低头认错,这可是一件非常艰难的事。
珠儿突然说:“小姐,你看,沈家的少爷们有动静了。”
就在吴语冰和珠儿说话的时候,沈文动了。
不动不行,看着吴有亮那一脸得意的样子,沈文知道,再不行动,沈府的名声就受损,以吴有亮那伙人的下限,再次开口肯定不是好话,都能猜到他们说些什么,不是说沈府的人架子高、看不起河下的乡亲父老;要不就是虎门犬子一类的话。
上辈子够憋气的了,这一辈子,沈文决定不要再低调。
再说,危机处理得好,那就是转机。
沈文突然走到沈熹面前,对他眨了眨眼,然后在他耳边说:“熹弟,准备出彩吧。”
“什么?”沈熹有些丈二脑袋摸不着头脑。
沈文笑了笑,没有再回他的话,然后高举双手,大声地说:“静一静,静一静,有了,下联有了。”
一听到有了一下联,场面一下子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看着这位刚刚认祖归宗的沈家少爷。
吴有亮没想到沈熹没出来,反而是名气很小的沈文出现,他知道沈文正式进学堂还没一个月,闻言冷笑地说:“下联?就凭你?沈熹不站出来?”
“不用焦急”沈文笑着说:“不好意思,熹弟最近上火,喉咙有点不舒服,怕乡亲父老听不见,特托我替他诵读。”
什么?自己有了下联?
还让沈文替自己大声读出来?
沈熹当场就傻眼了,自己刚才还想承认才疏学浅、技不如人,没想到沈文却抢了先,在这么多人面前说自己有了下联?
老天啊,这个怎么能作假?马上就要说出来,可自己还真没想出呢。
沈熹一时间都有一种生无可恋的冲动:前面是死对头吴有亮把自己推到风口浪尖,现在可好,自家兄弟也不知什么目的,直接把自己架在火上。
“好,那就请沈文公子诵读出沈熹沈公子的大作吧。”吴有亮不以为动,反而一脸得色地说。
什么喉咙不舒服,分明就是一个幌子,应当沈熹没有作好,或者是对的下联很差,根本就拿不出手,自己不好意思读出来,于是就把沈文推出去。
想躲在后面不成?吴有亮心里暗暗决定,一会无论沈熹怎么躲,都把他掀出来被大伙好好讥笑一番,这样才能解自己心头之气。
“是啊,沈公子,要不要再来一次掌声?”黄洪在一旁起哄。
“不用”沈文大声说:“诸位听好了,归鸿楼的上联是大小姐,上河下,坐北朝南吃东西,而我熹弟的下联是南北燕,来归去,喜春爱夏恨秋冬。”
静,现场一片寂静!
想澄清不是自己本意的沈熹一下子呆在原地;
准备开口讽刺的吴有亮嘴巴张得半开,可一直保持着原状,好像让人点了一样说不出话;
周围的士子百姓惊讶得说不出话,就是躲在二楼窗户后的那张俏脸,也露出震惊、不敢置信的神色。
对得太妙,要工整有工整,要意境有意境,硬是让人挑不出半分刺。
“怎么,对得不好?”沈文大声问道?
“太好了,真不愧是河下沈氏的子弟。”
“妙啊,南北对大小,来去对上下,春夏秋冬对东南西北,实在太妙了。”
“听说状元爷每年回家省亲,一定会指点后辈,沈家的少爷们得到状元公的教导,能差吗?”
“状元府就是状元府,不是多贩几把盐就能相比的,和沈熹少爷的一比,吴有亮的那首,啧啧,还真是砖头。”
四周响起一片喝彩声,大伙对沈熹赞赏有加,赞得沈熹都有点飘飘然,本想问沈文到底怎么一回事?本想否认这件事,可是现在的感觉太好、太让人陶醉,以至沈熹有意把这个情节押后。
先好好陶醉一会再说。
站在沈熹旁边的沈浪,一脸惊讶地看着沈文,他明明听到沈熹什么也没说,可为什么沈文会说出那么多?别的不说,以沈浪对沈熹的了解,有这种可以出风头的机会,别说喉咙不舒服,就是只剩一口气,也要出风头。
他舍得让人替他出风头?
再说以他的才学,也没那样的水平吧。
沈浪正想询问怎么回事,无意中看到沈文对自己微笑,还不着痕迹地对自己眨了眨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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