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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鸿志父亲阴冷的站在门外，看着沈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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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林笑了笑，折返回来，坐在了沙发上，看着年轻警官。
“告诉我你的警号，姓名，职务。”
年轻警察也笑了：“别来这套，你是嫌疑人，这点吓不住我。”
但他还是把自己的警官证拿出来，举到沈林面前：“看好了，我是不是假冒的。”
门口两名警察，其中一个笑了笑，露出讥讽的神情，另一个看着沈林，心中却觉得有些不对。
他是去接沈林的人之一，知道沈林住在福泰庄园，还是内区的别墅。
虽说之前他们就调查过沈林的部分背景，知道他曾是星元的员工，但现在干什么却并不清楚。
一个能在福泰庄园住的人，他们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用这样的方式审讯，真的合适吗？
今天这件事，已经有些滥用职权的擦边球了，旁边这位宋科长不知道找了什么关系，可是……眼前这位沈林，看起来也不是可以随意捏的软柿子啊。
沈林看着警官证上的编号和名字，点点头，道：“朱友章，一级警员。很好！我将正式向上级监察部门投诉你，滥用职权，违规办案，并涉嫌捏造事实，陷害国家安全人员。”
朱友章一直面带嘲讽的笑容看着沈林说话，但当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却是表情惊愕了一下，似乎没有听清楚。
“国家安全人员？谁？你？哈哈哈！”朱友章不信。
沈林从兜里掏出自己的证件，随手抛到了朱友章的面前。
看着封面上“国家安全局”几个字，朱友章的表情凝固了。
屋里的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门口的两个警察不约而同的走了过去，一齐拿起沈林的证件，打开一看。
三个警察面露惊异之色，表情中有些惊慌。
“你……你这是，仿造证件！”朱友章脑海中灵光一闪，明白了，他冷笑着说道：“你不过是星元公司一个普通员工，什么时候成了国安局的人了？你知道仿造证件是犯法吗？”
沈林看着朱友章，唇角微翘。
“朱警官，以你的智商，并不适合做警察，我建议你另找一份工作比较合适。”
沈林看向另外那两名警察，说道：“你们没有跟我谈的资格，去把你们所长找来。”
两人迟疑了一下，还是那名去接沈林的警察，径直走出房间，去了所长办公室。
朱友章额头上冷汗都流下来了，他看着沈林问道：“你，你真是国安局的人？”
沈林冷笑了一声，没有回答。
“那，那你也不能打人啊，我今天只是正常审讯，又没有做错什么……”朱友章开始为自己开脱了。
十分钟之后，所长办公室的门响起，两个人走了过来。
沈林知道，所长一定是在想办法核实自己的身份。
“啊呀哈哈！没想到是上级领导啊！今天这事真是个误会，小朱啊，我早就批评过你们，要礼貌指法，文明执法！不要耍脾气，耍情绪！你们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在领导面前露出小毛病了！赶紧检讨！”cD区派出所所长，是一个矮胖的中年人，一进门之后，先是热情的和沈林握手，然后状做亲热的给这件事情定了性。
执法不礼貌，不文明，也不算什么大事不是？
沈林面无表情的看着所长，问道：“所长你好，怎么称呼？”
“我叫林成业，领导叫我小林就好！”所长的脸上笑满了褶子。
沈林说道：“林所长，今天这位朱警官要我配合调查，这个当然没有问题。但我虽然是嫌疑人，但并不是罪犯。你们目前也没有证据证明宋鸿志是被我打的，却以对待凡人的方式呵斥我，并且还要限制我的人身自由。就算是要拘留，也得依法办事吧？”
“领导说的是……小朱年轻，年轻人嘛，有时候难免血气旺盛……都是我的错，平时思想工作没有做到位，我检讨！”林成业笑呵呵对身边那名警官说道：“快去，给领导倒杯茶。”
“不必了，我不渴。既然林所长在这，朱警官想调查什么就赶紧问吧，我还有事情要处理。”
林成业看了朱友章一眼，朱友章会意，连忙说道：“都是误会，误会，有人报警说领导打人了，经过我们调查呢，这应该是一场恶作剧，假报警，我们工作方法和态度不当，请领导批评！”
这时候，一直站在门口旁观这一切的宋鸿志父亲走了进来。
他看着沈林，眼眸中情绪很复杂。又看了林成业和朱友章一眼，然后点点头道：“行。”
说完这句话，他狠狠的扇了自己一个巴掌，便头也不回的走了出去。
其他人的神情都有些尴尬，只有林成业笑容不变，仿佛没有看到刚才那一幕。他伸手做了一个请的姿势，道：“请领导去我办公室吧，我汇报一下工作。”
沈林心中叹息了一声，情绪有些复杂。
宋鸿志是他打的吗？是！他该打吗？该打！
但今天这件事，如果从公平和法律、社会道德的意义上来说，自己如果不是有特别的身份，哪怕今天朱友章态度不好，自己会有现在的待遇吗？
不会。
想到这里，沈林不知道为什么有些意兴索然，忽然觉得一切都好无趣。
但紧接着，他心中一惊，意识到了一些问题。
从前自己遇到这种类似的事情，虽然也会心中感叹，但从没有过这种情绪，今天这是怎么了？
这就是社会真实的样子，本来就该习以为常的呀，为什么会产生这种情绪？
果然……快速提升的副作用，不光是感官敏感了，连心境都敏感了吗？
他轻轻吸了一口气，集中注意力把负面情绪赶出脑海，冲着林成业笑了笑，道：“谢谢林所长的热情，汇报工作就不必了，我也不是你们的上级。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我先回去了。”
“好好好！”林成业和沈林握手，一边道：“那个谁，小朱！开车送领导回去。”
坐在车上，沈林一言不发，思索着宋鸿志的事情。朱友章开着车，虽然空调已经开到了最大，但他的后背却都湿透了。
“领导……今天的事情是我不对，我向您诚恳的道歉，领导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谅我吧。”朱友章鼓足了勇气，小心翼翼的说道。
沈林看着朱友章，看着他的那种担忧和后怕，轻轻摇了摇头。
看到沈林摇头，朱友章的脸一下变的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
到了福泰庄园下车之后，朱友章打开后备箱，拿出两只礼品盒，强笑着说道：“领导，这是我们所长一点心意，一些土特产，请领导务必收下。”
沈林摆摆手拒绝：“不必了。”
朱友章露出哀求的神情：“领导，今天的事情，我是不对。可是我……算了，我也不找理由了，您就收下吧，算我求您，不然我没法跟所长交代。”
沈林拍了拍朱友章的肩膀，道：“实话告诉你，其实宋鸿志就是我打的。”
“啊？啊！”朱友章连说了两声啊，惊讶的看着沈林，不明白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态度不好不算什么问题，你唯一的问题就是，没有按照一个警察的身份做事。”
“警察的身份？”
“调查打人没有问题，宋鸿志的父亲肯定给你们打过招呼了，可你还没有掌握证据的情况下，就迫不及待的想以审问凡人的方式逼我。这样做，是错的。”
沈林笑了笑，又道：“如果我是无辜的呢？如果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呢？”
“好好做警察，做个好警察。”沈林和朱友章挥了挥手：“再见。”
朱友章愣愣的看着沈林走进了家门，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犹豫、疑惑、担心、不解。
但渐渐的，他的表情变的严肃了起来。
“做个好警察？”朱友章轻声念叨了一句，想起了刚进警校时，老师跟他说过的话。
“不过领导，既然人真的是您打的，您这么义正词严的教育我，真的合适吗？”朱友章看着门口苦笑了一下，自言自语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