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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缴了他们的全部兵器后,高方平随意的拿起几件来查看了下,铸有“郓州监押司”字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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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代表是郓州监押司卖给他们的,是一种报备。如同后世一样,比方说某银行觉得最近安全形式不容乐观,于是就要增加自己的武装力量,要给自己的护卫多配枪支,那么就要去相关部门报备、申请。拿到了指标后,他们去相关企业买枪,然后落户,记录在公安档案里。大抵就这么回事。
那么在大宋,地方上的这类事就是监押司负责的,掌管厢军的都监,就是帮助知州大人分管这一口业务的。
独龙岗距离行政区远,土地肥沃不值得放弃,然后因梁山的问题,安全形式不容乐观,所以他们能从郓州申请到持有兵器联防的资格。当然了,官面理由这么说,但具体能拿到多少名额,有多大权限,就得看祝彪到底贿赂了郓州多少钱了。
基本上不花钱是办不了这些事的。除非他们是曾头市那种央企,那么申请起来就会更容易的多。
一边思考着,发现空地上的兵器比想象中的多的多,但看来看去,都铸有郓州监押司字样。于是大魔王就被迫害妄想了,冷冷道:“持本使关防,立即至郓州监押司提档,并且让都监亲自到这里来汇报。”
听到高方平这么说的时候,祝家的几个贵人当即面色大变了,显得有些惊慌。
很显然,一但监押司的档案带了过来,就会有许多兵器对不上号。那么这个问题可大可小,面对一般官员的话贿赂开道,无非就是破财免灾的问题,但高方平这个大昏官不要理由就记恨祝家的现在,基本上就要被整了。
他高相爷此奸臣,要在祝家头上扣上私造兵器意图谋反的话,也恐怕是说的过去的。无奈这就是官员的权利,是富不与官争的古训名言。
祝家老太爷急的想自杀,暗恨祝彪这蠢材,怎么稀里糊涂就得罪了这么牛逼的权贵?
祝彪却很冤枉的样子表示,实在是这昏官他脑洞就有这么大,他号称拉仇恨,所以他和人结仇就这么简单。
“大人,今个天色已晚,何必急于一时,先入寨内酒宴伺候着,有事情明日办也是可以的。”祝家老太爷和稀泥的出来抱拳道。
啤啤——
当即被流氓大兵们报以两下老拳,给打了回去,军士指着地上的线道:“未经批准不许大声说话,不许越过警戒线,看你是老人,从轻一次。”
见老爹的嘴巴这么容易就被打歪了,祝家的兄弟狠人们一阵阵愤怒,握着拳头就往前挤压,一副是可忍孰不可忍的样子。
高方平指着道:“跳,我就等你们跳,不是出头鸟的那个,我一般都不欺负他们,这个敏感时刻谁出头谁死。但凡未经批准越过警戒线,威胁到本相安全的,若是威胁不大的妇女老人和孩子则报以一顿老拳,打了白打,若是有致人受伤能力的青壮年,则直接击杀,无需请示。”
于是乎,不想绝子绝孙的祝家老太爷,就用拐杖把儿子们全部打了马趴着,吩咐他们要安分。
祝家的老太爷和老太婆们认为,这样的昏官是一千年才会有一个的,被这种人惦记上,破财是肯定的,家破人亡的事在历史上也是多次发生的,这很难逆转。
暂时不管兵器了,高方平穿着盔甲装逼,带着护卫们巡查独龙岗统治阶级的人,基本上走到哪里,不论对方是男是女,都凑着仔细审查一下,为此吓哭了些小萝莉,也把一些美1妇弄的羞答答的。
巡查到扈三娘的时候,这丫头瞪着眼睛。其实她总体还算理解高方平,只是不服气的在于,她觉得她是高方平的救命恩人,在高方平信了这事的现在,却没专门优待本美女,于是她就念头不通达。觉得这个昏官他竟然连基本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太可恶啦。
“扈三娘你到底几岁了?”高方平好奇的问道。
扈三娘刚要答,她家扈老太爷心疼的模样呵斥道:“狗官你要害人冲老朽来,休要看小女美貌就骚扰她。”
高方平便指着老太爷道:“你这类老东西我见的多了。其实你根本没有这样的气势,祝家威胁你的时候你为啥没那么慷慨激昂呢?你无非在我面前装清流装清高,做给别人看而已,是不是呢?”
扈三娘担心的道:“我家爹爹虽然奸猾无担当,但您也不要这样说他。他得罪了你,你冲我来就行。”
扈老太爷一阵尴尬,竟是当场就被女儿给卖了,抬手捂着脸。
好在高方平除了指着破口大骂一番之外,倒也没有其他作为,也没说要打击报复什么的,就此就过去了。
来到此番并未参与作战的李家队伍前,见当先站着一个脸色差,胸前裹着染了血迹纱布的年轻人,他一脸病容,装可怜的样子看着高方平。
“你是那个传说的好汉李应?”高方平摸着下巴道。
这些个当官的通常最恨好汉,于是李应如何敢承认,呼噜呼噜的摇头道:“不不不,不是好汉,就一吃闲饭的员外,大人请了。”
“你因何受伤?”高方平道。
李应不禁朝那边的祝彪看了过去。祝彪顿时把眼睛一瞪,意思是你敢爆料老子过后灭了你李家。
于是李应迟疑片刻,摇了摇头,什么也不说。
高方平道:“是不是有人威胁你,让你不敢说?在本官这里放心大胆的说,我专治各种不服,拳打一切豪强。”
李应不说话,扈三娘却嘴巴很快的爆料道:“就是祝彪射的,再偏移两寸的话就是心脏了。祝彪就这样,所以平日里大家都惧于他的淫威,敢怒不敢言,他对我扈家和李家尚且如此,对普通庄户就更加恶劣了。”
高方平看着李应道:“是这样吗?”
既然都爆出来了,李应也只得点了点头。
高方平背着手来到祝彪处,冷冷道:“这下你怕是栽了,故意伤害、险些致人死亡,你以为你是判官?来啊,拿下。”
“喂喂……弄错了,大人你弄错,这不是我干的,我总体上戾气不重,乃是我一个手下一不小心误伤的。”被绑了后,祝彪慌张的大叫着。
说这么说,但暂时却没有他的手下出来顶锅。大家都看出来了,此番高方平摆明就是要找理由整死祝彪,那么谁出头谁死。以往之所以一出事,便有小弟出来背黑锅,那皆因祝彪买通了官府,官员愿意这么干。有官员护着又有私家打人威胁着,那么当然一般人都只有妥协。这就是俗称的老大闯祸,小弟出来顶罪。
但无奈此番祝彪惹错人了,高方平官又大又流氓。所以就再也没人愿意出来顶锅了。
见此情况,祝彪当即道:“好吧……其实另有隐情,虽然是我伤了人,然而我是无心的,他李应也没死,这并非多大罪过,大人您不至于为此就迫害我吧?那还有没有天理王法?”
高方平道:“讲王法是吧?”
“难道您就是王法?”祝彪故意道。
高方平道:“我倒不是王法,但祝彪你的奸诈、无担当,又一次得罪我了,所以原本你也说了,人没死,你承认了没多大事,却代表了一个你的态度,代表你对我妥协认输了,代表你认可王法,那就大家都过得去了。但你一而再再而三扯犊子、推卸、狡辩,显然是把本官当做傻子处理?”
顿了顿,高方平点头道:“行,那就讲王法吧。”
说完,高方平当即下令,拆开李应胸前纱布,查看伤口。
查看少顷之后,小牛皋汇报道:“相公,这不是刀伤,而是箭伤,并且是弩箭,不是弓箭。因为两种箭的箭头不一样,我虽然脑袋不大灵光,但这个问题不会看错。”
到此全部人面色大变,竟是忘了这一节。
高方平当即下令道:“依大宋律,弩箭和甲胄乃最高级别管制军备,监押司也没权利批准,但看起来这里存着亵渎王法的事实,出现了弩箭?这绝不是小问题,来啊,给我严格搜查祝家庄,若真查到了弩箭,让他们给老子等死吧!”
祝家老太爷一听,这还了得,再已经取得许可的情况下,只是有些没户口的普通刀兵,说白了那虽然是罪,却是也能转圜的。但是这下事情捅到了这个高度,竟是要牵连整个祝家的份上,于是老太爷真不敢和稀泥了,寻思只有牺牲祝彪了。
祝老太爷出列说道:“大人,老朽有一事举报。”
“讲。”高方平道。
“私藏弩箭是有的,但那是祝彪的个人行为,我祝家上下也对此很反感。以前是被蒙蔽,直到后来他伤了人,咱们这才发现。在亲情和法度间,老朽挣扎了许久,难以抉择。然而最终想通了,决定大义灭亲去报官的时候,却是梁山军来势汹汹,暂时没机会去举报了。”祝家老太爷道。
这都可以,许多人看傻掉了。
然而这是真的可以的,在良民的举报下,把私藏的弩箭缴获了出来作为证据,祝彪就真落下了重罪。现在不是限制行动了,而是当做危险人物,当做重犯压入囚车。
在大宋,私藏弩箭的罪名,比后世私藏枪支还要严重些。何况是已经用枪支伤了人,又被查获。用后世诉棍的话来说,这叫极度危害公共安全,社会影响极其恶劣。遇到风口上的话定个无期没毛病。严打时期这种罪肯定死刑没跑。
所以么,祝彪这次基本就完蛋了。
这不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这是作为无人节制的土皇帝黑帮头子,他太无法无天,猫腻太多,只是挖不挖,打不打的问题。
对李应他都敢一言不合就“开枪”,对一般人,真不敢去想得罪了他、会是什么待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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