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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的主簿大人始终冷眼旁观着高方平的作为,自始至终没一句话也不说,只在观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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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高方平其人,主簿更多的是一种好奇。毕竟小高的事迹、名声,那是听得太多了,甚至当年在京念书(太学),关于花花太岁的事也听的太多了。
“这是个深藏不露,一飞冲高天的狠人酷吏。”主簿在心理这么评价,觉得这家伙的前后作为差别太大了。
高方平目下的一切像是一种“有预谋的推论猜测”。这不叫杯弓蛇影,在主簿看来,像是这个大流氓在故意找事要整死柴家。柴家有太祖皇帝的誓书,一般情况当然不会死,整死柴家只能用一个理由就是“谋反”。
“妈的此大魔王怎么看,都在刻意营造柴家谋反的局面。”这是主簿大人到目前为止在心理给出的评价。
作为一个受过良好教育的书生、他邱卫东非常反感这种高方平这种作为。然而来高他更就反感柴家,这是根深蒂固的。原因就是邱卫东来的第一天,也在柴家坊被一群流氓要求下马。是的就这么简单。
高廉说了,在太学的时候邱卫东额绰号是“纨绔大胖子”。
这个胖子的爹爹乃是邱继杰,目下在宋辽边境戎边、知信安军。老邱可不是小高这种“冒牌知军”,老邱就是真正的“同下州”知军了,也就是“州长”的职务。这样的家势,加上邱卫东又是苦读十多年出仕的人,这样一个纨绔子弟,来高唐时候被一群柴家的阿猫阿狗欺负,所以胖子能看得惯柴家就奇怪了。
见这个腹黑胖子始终不说话,高方平就问道:“胖子,你想说什么?”
胖子笑而不语。
“你要是再不说点什么,让我判断一下你的立场属性什么的,那么特殊时候,我先把你关小黑屋面壁去你信不信?”高方平威胁道。
“……”胖子一阵尴尬,却还是不说话。
“靠,把这个胖子捉去关起来,等事后在放出来。”高方平就对梁红英下令道。
邱胖子急忙道:“大人息怒啊,其实你已经做的很好了,除了简单粗暴的接管高唐,不尊重高唐外,其余的都很不错,酷吏名头果然传言不虚。关键时刻不添乱就是功劳,这不是大人你的名言吗?下官能力有限,目下所能做的就是不给您添乱,根据有黑锅你背的原则,过后也就不用算我功劳啦。”
高方平楞了楞,摸着下巴说道:“不算功劳也行,整死了柴家,把柴家的钱分你两万你觉得怎么样?”
胖子尴尬的摇手道:“大人勿要害我,我家不差钱,至于您老有多心黑手狠我也当做看不见。只是你要讲点义气,万一出事,别牵连别人就可以啦。”
高方平一大腿道:“爽快,很少见你这么有个性的胖子,这样一来我就放心啦,我最不喜欢和人谈钱了,一般都是讲感情,以德服人为主。”
“……”胖子不知道该说他点什么了。
紧跟着高方平仿佛在压榨大豆一般,摸着下巴问道:“一般人不添乱的确是功劳,然而你是官,拿了朝廷的俸禄就是要给朝廷消灾的,你这么腹黑阴险的胖子,对高唐的民情掌控应该还超过高廉,所以这个时候你不做点什么我念头不通达,麾下粗人去和民的沟通过程,兴许他们不会说话,容易制造矛盾,胖子你不会有这么懒吧,跟随他们一起走访民户,动之以情晓之以理,贯彻我猪肉平的思想要点,难道你做不好?”
胖子连忙摇手道:“我真的做不好,大人乃不要害我,你也说了这里的仇官情绪很浓,虽然我不知道你说的‘吊路灯’是怎么回事,却觉得很厉害的样子,难说我也会被吊路灯的,你找别人吧。”
说着,胖子起身就想溜走。
高方平指着道:“抓起来,扔小黑屋面壁。”
“邱大人,得罪了。”梁红英很有礼貌的走过去躬身后,仿佛捉小鸡一般的捉走了。
“行行行,放我下来,我有一计了。”
胖子就妥协了,若是一般时候他真愿意进小黑屋去避祸,在政治上那样才安全。然而大魔王的政策太激进,乱起来的时候,牢里相反无人把守,也就不安全了。
于是高方平叫回了梁红英,问道:“计将安出?”
胖子很尴尬的觉得,大魔王他就不是拽文的料,还是粗暴简单的风格更适合他。想着,胖子正色道:“大人高看我了,在高唐我或许有些影响力,但是和城南草堂的何诗寒相比,那是小巫见大巫。若您是为了营造某种气氛借口,要整倒某人,那么显得我去安抚更适合。然而作为一个有风骨的胖子,随波逐流或许是我的风格,同流合污我邱卫东不会。所以但凡害人你找别人。若是大人此番不是整人,而是真的判断有乱子,那么这种情况下的安抚民众,显然诗寒声望比我大的多,所以结论是:你依旧需要找别人。”
“算你狠,这次放过你个死胖子,山不转水转,有朝一日你若在我治下做官你就小心一些,嘿嘿。”高方平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带着护卫离开了县衙。
请何诗寒,当然要高方平亲自去。
高方平离开后,胖子上蹿下跳的样子对心腹管家喝道:“赶紧的,吩咐家丁行动,把握家里值钱的东西收拾下,然后全部家丁护院进入高家避难。”
“衙内,真有那么严重吗,咱们有二十四个护院,乃是老爷从信安军派来保护您的百战老兵,难道还镇不住场子?”心腹管家抱拳道。
“你懂个屁,大魔王此番掀起的风暴不会小,安全第一,未雨绸缪。高唐不是咱们邱家的基本盘,根基薄弱,这个时候只有进入高家和县尊待一起,才安全,咱家的护院,全部和高家的形成联防,共赴风暴。”胖子说完就溜去高家了,剩下的事当然管家去办理了……
所谓的百草堂,只是城南平民区里一个平凡的院子。
透过围栏观看,只见窗口间还亮着灯。
高方平道:“诗寒姑娘睡了吗?”
“没睡,明知故问。”何诗寒特别的声音传出来。
额……高方平也觉得自己问了一句废话,甩甩头又道:“我要见你一面。”
“以大人的名声,深夜见诗寒,您觉得合适吗?”何诗寒道。
高方平当即犯浑道:“赶紧的,我这是命令而不是建议!你搞清楚!”
“大人既如此说,又何必通报,直接闯入不是更好?”何诗寒的声音依旧波澜不惊。
高方平顿时一挥手道,“进去。”
“这真的好吗?”梁红英平时凶悍,但是对待何诗寒姑娘这样的人有天然敬畏,显得迟疑。
却是小高自己进入进入了小院,很有气势的伸手去推门,哇呀一声,他便跌进了屋里。
原因是何诗寒根本没有锁门,像是在等人,一推就可以推开。大魔王在暴走状态采用撞门的力道去推,当然就扑街了,帽子都摔掉了。
简陋的屋中一个角落,在灯下看书的何诗寒险些忍不住笑起来,但是她最终又忍住了,显得有些辛苦。
梁红英急忙跟进来把这个活宝搀扶起来,又给他戴好帽子,哄了两句。因为梁姐害怕他忽然哭起来,那就笑死人了。
和预想的不同,没在清流美女的面前形成闪亮登场的震撼效应,然而小高脸皮厚,当做不存在,照样背负着手走过去,在何诗寒的对面坐了下来。
“姑娘似乎就在等我?”高方平开口就瞎掰。
何诗寒一阵郁闷,寻思他可真会往脸上贴金,人家我这是从来不锁门好吧。
想这么想,小高毕竟是个官,何诗寒也是知书达理的人,没刺激他,微微躬身道:“大人误会了,皆因晚间经常会有附近孩子或百姓来求医问药,都可自行推门进来叫我,我从不禁门,并非是刻意的等候某人。”
高方平点头道:“但你却是故意要我闯进来,而不是把你请来开门对吗。”
何诗寒微微一愣,放下书本道:“愿闻其详。”
高方平微笑道:“因为你说了,以为我的名声,深夜见你不方便,所以为了维持你的名节,你不能有‘主动开门’动作,你必须被动。我是官,需要的时候可以强制执行。这才一切顺理成章对吗?”
少顷,何诗寒微笑道:“大人思维特异,好聪明,是的诗寒大抵就是这个意思。略过场面话,请说来意吧?”
高方平点了点头,把大概的情况提及了一下,最后补充道:“这个时候需要诗寒姑娘帮忙,一起说服百姓配合宵禁,减少起乱的可能性,诗寒姑娘意下如何?”
何诗寒微微躬身道:“行,诗寒答应了。”
高方平不禁楞了楞,意料不到这娘们这么好说话就答应了,她应该是对我小高印象不好的?
注意到了他的神态,何诗寒道:“大人勿要想多了。诗寒和您是两类人,你是无利不起早的酷吏,诗寒是医者父母心。早年,诗寒去过许多地方,亦在青州闲居过,在青州时和易安乃是好友。目下我在高唐定居,对高唐有感情,权当此番是治疗‘高唐的疾病’。再说以大人您的心黑手狠,您这个时候闯入民女家中说事自是十万火急,是命令而不是请求。作为皇帝治下的宋民,需要时候响应大人做事,理所当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