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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乘佛寺的火光也引起了前秦在冀州駐軍的注意,乘著城門口駐軍向大乘佛寺方向聚集時的一時混亂,衛階等人成功越過城牆,來到了城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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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人並未走遠,在離城門兩里左右的地方停了下來,心中都還存有最後一絲幻想,支遁大師和上官清流能沖出重圍,出城和他們會合,這里是事先約定好的會合地點。
要說前秦駐軍和彌勒教沒有勾結,他們是斷然不會相信的,現在軍隊也出動了,對于身陷重圍的支遁大師和上官清流,還有一種佛門子弟來說,無疑是雪上加霜的。
“天亮之前,我們一定要走,否則城門一開,誰也不知道前秦的軍隊和彌勒教的人會不會把搜索範圍擴展到城外!”
慕容狂看了一眼冀州方向,沉聲說道,然而並沒有人有心思作出回應,只是默默地在原地休息,一邊恢復體力,一邊期待著能有人趕來會合。
時間在無邊壓抑的氣氛之中一點一滴地流逝著,東方已經開始露出魚肚白,天快要亮了,城門方向爺隱約傳來了人聲,應該是前秦軍隊準備出城搜索了。
然而支遁大師,還有上官清流,卻依舊沒有路面。
“我們該走了!”
慕容狂站了起來,先是看了一眼拓跋火,又看了一眼衛階和王鎮惡,見他們依然沒有任何動作,忍不住出聲提醒到。
拓跋火站了起來,無聲地走到衛階身邊,拍了拍他的肩膀。
“走吧,叔寶兄弟!再遲了就來不及了!”王鎮惡看了一眼城門處,已經能听見有騎兵出城了!
衛階知道,這一次,他是一敗涂地了,不僅沒能阻止彌勒教去建康的步伐,更是搭上了上官清流和支遁大師,還有一種佛門子弟的性命!
上官清流,更加可能是他在這個世上唯一的知音!
“我一定會回來的!”衛階再次看了一眼冀州方向,喃喃說道。
“走,我們回壽縣!”
“慢著,有人過來了!”就在眾人準備再次潛逃的時候,王鎮惡精神一振,看了一眼不遠處的草叢,低聲說道。
只見上官清流衣衫襤褸地從草叢中一躍而出,來到幾人面前,長長地噓了一口氣!
“清流兄!”衛階一臉激動地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他的肩膀,而後又看了看他的身後。
“大師和其他佛門弟子呢?”
上官清流默然無語,微微搖頭,片刻之後才說道︰“城外的搜索已經有騎兵開始搜索了,我們先離開這里,稍後再說!”
衛階知道,支遁大師,是真的回不來了!
上官清流過來會合後,眾人再次開始向壽縣方向疾奔,一去十數里後,上官清流率先停下了腳步,眾人也跟著停了下來,這里應該是安全了,城外搜索,應該不會超過冀州城周邊十里的範圍。
“清流兄,大師他?”
衛階走到上官清流身邊,不死心地再一次問道。
“大師和法慶同歸于盡了!”上官清流看了一眼圍了上來的諸人,嘆氣說道。
“最後時刻,大師為了掩護清流撤退,選擇了和法慶同歸于盡,兩人皆已身死!”
“清流也是趁著法慶死的時候彌勒教眾混亂的間隙逃出來的,其他佛門子弟,也都死了!”
眾人滿臉不相信地看著上官清流,既傷心,又覺得震驚,他們無法相信,在那種局面之下,支遁大師還能與法慶同歸于盡?斬首行動,竟然以這種方式完成了!
換句話說,支遁大師有能力和法慶同歸于盡,就極有可能逃出生天,可以說,他是犧牲自己來成全在場的眾人的。
“大師!”
王鎮惡已經熱淚盈眶,跪倒在地,支遁大師再一次救了他的命,只是這一次,是以自己的生命作為代價,王鎮惡再也沒有機會去報答了。
拓跋火和慕容狂同時對著冀州方向跪拜下去,誠心三叩首,對于支遁大師,以前他們只是出于對一個出家人慈悲心腸的尊敬,如今,更多了一份感激!
三人跪在地上,久久沒有起身,仿佛變成了三座雕塑,而與此同時,上官清流給了衛階一個跟他過來的眼神。
衛階不知道此時上官清流還有什麼私密之話要說,恍惚中跟著他就走到了遠處。
“叔寶,法慶還沒死!支遁大師想和他同歸于盡,卻並沒有成功!”
上官清流的一句話頓時讓衛階清醒過來,支遁大師死了,法慶卻也死了,這多少讓衛階還有其他幾人能有點心理慰藉,至少覺得支遁大師沒有白死,只是現在…
“為何要騙我們?這種謊言能持續多久?”衛階不悅的說道。
這是他在知道上官清流的身份後,第二次這樣和他說話了,上一次就是因為上官清流說支遁大師可以在這次斬首行動中意外身亡,沒想到一語成箴!
“清流兄,你實話告訴我,你是不是有能力救出支遁大師卻沒救?”
衛階不由得不如此懷疑!
“叔寶可以這麼想,因為實際上,如果我真的有能力阻止大師和法慶同歸于盡,我可能也不會阻止,雖然清流並沒有這個能力!”上官清流看著衛階,眼都不眨地說道。
“清流兄,對不起,衛階不該如此質疑你,衛階知道,你做的一切都是衛階考慮!”
要不是他衛階擔心支遁大師回建康後會像謝安透露自己的計劃和心思,上官清流也就不會有這個想法,畢竟大家都是一個陣營,只是上官清流考慮更多的是衛階罷了。
“只是法慶沒死,為何要說他死了!”
“因為我們還有機會殺死他!”上官清流異常冷靜地說道。
“再回冀州?”衛階又想到了另一個問題。
“冀州前秦駐軍的反應很奇怪,若是他們和彌勒教坑壑一氣,為何昨晚伏擊我們的時候,他們沒有出動,不然的話,此刻只怕我們沒有一個人能活生生站在這里!”
“若是雙方沒有勾結的話,為何又派騎兵協助彌勒教出城搜索?”
“前秦駐軍和彌勒教雖然有合作關系,但是互相並不信任,尤其是彌勒教,對前秦更有提防之心,昨晚的計劃,彌勒教是決然不會透露給前秦駐軍知道的,法慶更怕前秦軍隊與我們聯合,反戈對付彌勒教!”上官清流沉著地分析到。
衛階微微點頭,這是唯一合理的解釋,如此看來,騎兵出城搜索,很有可能並不是相助彌勒教,而是前秦駐軍自發的,目標很有可能是拓跋火和慕容狂,前秦軍應該從彌勒教那里知道了他們二人的身份。
“即便如此,我們此時也不能再回冀州繼續斬首行動吧?”
“叔寶有听過一種說法嗎?如果一個人在夢中死了,現實中他也就再也活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