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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戒刀,从解差昏倒的石头后面飞出,直奔马大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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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刀的速度很快,如同一道闪电。
马大壮虽然力气大,可要说这拳脚,却是不入流,算不得太高明。
那戒刀出现的非常突然,让马大壮一愣。说时迟,那时快,一杆大枪从天而降,铛的一声击中了戒刀,把那口迅若奔雷般的戒刀打飞之后,深深扎在了马大壮身前。
大枪枪身,犹自摇晃。
陈广已经来到了马大壮身边,伸手把大枪抄起。
“什么人?”
“尔等这些狗贼,又在草菅人命!洒家在此,绝不容尔等猖狂。”
一个雄伟的汉子,从石头后走出来。
他身高六宋尺三寸,几近190公分,长的面阔耳大,鼻直口方。看体形,略有些肥大。他身穿灰色僧袄,脚下一双抓地靴,牛山濯濯,手持一口沉甸甸,明晃晃的禅杖。
是个和尚?
陈广眉头一蹙,冷声道:“大和尚,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休要多管闲事。”
“路不平,有人踩。
洒家最看不惯的,就是你这等残害人命的家伙……想要杀人,那要问问洒家的禅杖是否答应。”
大和尚声如洪钟,中气十足。
如果不是他腰间挂着一个酒葫芦,还有身上散发的酒气,高余说不定会认为,这是个得道高僧。
他刚要开口,那大和尚已经大步上前。
陈广冷哼一声,向前一步,手中大枪枪头朝下,冷声道:“大和尚,再敢向前一步,休怪我枪下无情。”
“废话太多!”
大和尚怒吼一声,禅杖舞动,风雷声起。
陈广脸色一变,也生出怒气,手中大枪如蟒蛇抬头,唰的笔直刺出。
大枪和禅杖撞击一处,发出一声巨响。
“好本事!”
大和尚厉声喝道:“可是是个助纣为虐的小人,洒家今日要为民除害,饶你不得。”
那禅杖翻飞,呼呼作响。
陈广则冷哼一声,大枪如龙。
这两个人一交手,便声势骇人至极。
高余来了兴趣,上前一步,仔细观战。他拳脚身手不好,却奈何曾有一位明师。所以,他的眼光和见识不差,也能看出门道,心中不由得顿时发出了一声感叹。
大和尚拳脚如何?
只看陈广,便知端倪。
高杰曾向他介绍过,陈广乃东京八十万禁军枪棒教头。
他手中这杆大铁枪名曰鸭舌盘龙枪,是汴梁第一铸剑师金大将所造,耗时一年,重三十六斤。陈广得枪之后,几乎是日夜带在身边,从不离手。他没有成家,也不爱权势,一辈子的精力和心血,都投注在这杆枪上,故而在禁军中又被称作‘枪痴’。
能成为八十万禁军的枪棒总教头,必然是经过无数次挑战。
据高杰说,陈广十年中,历经大小挑战共三百余次,无一败绩。
也正是这全胜的战绩,令他坐稳了总教头的职务,在汴梁城更有‘汴梁枪棒第一人’之美誉。与他齐名的,则是那御拳馆中,有‘汴梁拳脚第一人’之称的周侗。
如此人物,居然和那大和尚打得难解难分。
枪杖交击,巨响声不断。
罡风四溢,圈子越来越大,以至于高余有些站不稳,连退数步。
“好枪!”
大和尚也没想到,竟然遇到了如此对手。
他非但不恼,反而越发兴奋起来……打得兴起时,他怒吼一声,将身上的僧袍扯掉,露出精壮的上半身。这厮僧袍下,居然是不着寸缕。精美的牡丹纹身,几乎覆盖了全身。汗水,在肌肤上闪烁晶莹的光泽,更衬托出那纹身,格外的华美精致,栩栩如生。
“你这汉子,倒使得好枪,为何要助纣为虐?”
他大吼一声,禅杖舞动呼呼作响,如同一股狂风暴雨,便扑向了陈广。
“慢着!”
就在这时候,陈广突然后撤两步,横枪在身前。
“为何住手了?洒家打得正兴起,来来来,咱们再战三百回合。”
“大和尚,可是大相国寺的花和尚鲁智深吗?”
陈广却没有出手,反而微笑着,沉声问道。
“你是谁?”
“我叫陈广。”
“那汴梁枪痴,八十万禁军枪棒总教头的陈广?”
“正是。”
大和尚显然是知道陈广其人,不禁眉头一蹙,“洒家在汴梁时,曾闻陈广乃是一条好汉,如今一见,令洒家失望……你不好好在汴梁做你的总教头,为何来助纣为虐?”
陈广对他的出言不逊,浑不在意。
“大和尚,我去年便听说过你,说你有万夫不挡之勇。
可惜我登门拜访的时候,住持长老说你已经离开大相国寺,说是去少林寺参禅拜佛……怎地大和尚不再少林寺参禅,却跑来这十字坡,还吃得满身酒气,不怕佛祖怪罪吗?”
大和尚闻听,顿时面皮通红。
他搔搔头,道:“洒家是去了少林寺,只是那些和尚,死活不肯与洒家切磋,每日里让洒家随他们念经参禅,半年下来,洒家这嘴里都淡出个鸟来……前些日子,洒家听人说梁山泊有一伙好汉,个个拳脚过人,而且义薄云天,所以便想来认识。
可没想到……”
鲁智深露出一脸遗憾表情,发出一声叹息。
这,绝对是个无法无天的家伙。
这光天化日之下,敢说梁山贼寇的好话,没有几分胆气,绝对是说不出口来。
看他这模样,想必是来到梁山的时候,宋江等人已经突围离开,这大和尚才会如此的沮丧。
“长老,救我……我是梁山的人。”
原本,一番交谈之后,鲁智深已经缓和下来。
可杜少三却不想看到这样的局面。如果鲁智深和高余握手言和的话,他岂不是必死无疑。
于是,他扯着脖子,拼命喊叫。
马大壮见状大怒,一脚踹在了杜少三的肚子上,踹的杜少三顿时惨叫连连。
“陈广,你虽是官身,但洒家在汴梁时,常听人提起你,说你是一个好汉。
为何要为难这位兄弟,去帮那奸人做事?听洒家的劝,放了这位好汉,洒家也不想与你为敌。如若不然,就休怪洒家不讲情面,哪怕是是汴梁第一枪,也绝不容你。”
陈广闻听,不由得哈哈大笑。
鲁智深却勃然大怒,“洒家好言好语的劝你,你却笑话洒家,是何道理?”
陈广正要回答,一旁高余却走上前来。
“衙内……”
“教头不必担心,我知道该怎么做。”
高余说完,稽首与鲁智深一礼,“大和尚,贫道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