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倚红楼最近发生了一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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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老鸨红姨视作摇钱树,将来很有可能去竞争花魁之位的瑞云姑娘,在即将接客之际,额头上忽然长出了一块墨色印记。
这块印记不管怎么样,都洗不干净,反而还越洗越清楚,就像是得了怪病一样。
为此,老鸨红姨为这件事操碎了心,派人将钱塘县几位有名的神医一一请了过来,也无济于事。后来,又不甘心的花大钱从会稽府城请了‘薛六指’薛神医亲自前来,结果还是照样束手无策,无法将墨印祛除。
甚至在几天过后,墨痕反而还逐渐扩大了,向着周围蔓延,整个额头都被布满,触及到了颧骨的位置!
于是本来才貌双全受人追捧的瑞云姑娘,顿时就被冷落,基本没有访客。
慢慢的,就连红姨也逐渐对瑞云死心,不再报什么希望,各种待遇都削减了。要是再过一段时间,瑞云额头上的黑印还不消除,恐怕她会直接被收去妆饰,与婢女一同干活。
“游龙,你打算怎么办?”许仙看着最近几日消瘦了不少,脸蛋儿仍然还是胖乎乎的贺亮问道。
广宁道士的话,许仙如实转告了贺亮,接下来该怎么办,就只能看贺亮自己了。
“我……”贺亮张了张嘴,望着许仙看了半天,最终欲言又止,没说出话来。
这几日,瑞云几乎没有客人,贺亮是唯一去看望过她几次的人。所以瑞云什么情况,贺亮也落实了。
好半响之后,贺亮才长出了口气,说道:“我要给瑞云赎身,然后……娶她!”
“因为什么?同情?”许仙瞧了他一眼,问道。
许仙看出了贺亮的纠结和犹豫。
“当然不是!”贺亮当即斩钉截铁的回答,正色道:“人这一生最注重的就是知己。在瑞云风光的时候对我另眼相待,当我是知己。现在她落魄了,我怎么能因此就抛弃她?”
“那你在犹豫什么?现在要替瑞云赎身,应该不难了吧?”许仙诧异道。
以前的瑞云,贺亮自然是万万拿不出替瑞云赎身的钱。
但现在瑞云成了这样子,倚红楼都快要将她降为婢女丫鬟了,要赎她向来也花不了多少银子。
贺亮苦恼道:“是瑞云不肯跟我走。她说她现在的样子配不上我,娶了她别人会笑话我,还让我以后不要再去找她。我……我哪里在乎这些啊!”
许仙闻言很是惊讶。
没想到平时其貌不扬,看上去憨憨傻傻的贺亮,竟然如此痴心、重情义,哪怕瑞云容貌已毁也丝毫不曾变心,连犹豫都没有。
以前在许仙看来,贺亮其实还是没心没肺,纨绔子弟成分居多的。
经过这件事,许仙算是对于自己这位同窗的看法有了很大的改观。
在男人占据主导地位的大离王朝,像陈世美那样的负心汉倒是不少见,像贺亮这样的痴情人却是少之又少,很难得。
而这位瑞云姑娘也算是奇女子,在她被众人追捧风光无限的时候,面对众多的狂蜂浪蝶不动心,不知道为何看中了贺亮。现在毁容了,贺亮要替她赎身,她却不愿意拖累。
“我一定要娶瑞云!我会说服她的!”贺亮眼神认真的说道,又侧头看着许仙问:“汉文,你怎么看?”
“我全力支持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地方,尽管告诉我!”许仙微笑着说道。
他愿意成人之美,愿天下有情人终成眷属。
就算贺亮不是他朋友,这件事能帮忙他也不会推辞。
“不过,贺亮这件事我或许还能帮上忙。将来我和娘子注定也不会一帆风顺,会有诸多磨难。到时,谁又能帮我们呢?”许仙在心里想到。
只能靠自己!
……
……
贺亮要替瑞云赎身,娶她回家,这不是一件短时间内就能办成的事情。
一来,他要说服瑞云并不容易,瑞云是个性子比较倔的人,认定的事情很难更改,要不然红姨早就强逼她接客了;二来,贺亮家里人的一关,也很不好过。
甚至第二点,比第一点还要难!
贺亮怎么说也是个读书人,家里在钱塘县也算是富裕之家,娶个青楼女子家里人肯定都会反对。现在瑞云容貌还有缺陷,就更是难上加难了。
所以,贺亮不得不暂时将这件事放一放,先着手四月的府试。
他和许仙一样,还有十天就要参加府试,想着成为童生而奋斗。
这次贺亮也将府试看得格外重要,他的想法是如果他能考取功名,身份地位提高,不管是在家里还是在外面话语权都会更重,到时候他要娶瑞云便会容易几分。
不过他的水平和原来的许仙差不多,如果不走狗屎运,要通过府试成为童生怕是不容易。
“汉文,你去了府城要自己注意安全,处处小心一些,多长个心眼。你也得注意照顾自己身体,最近几天晚上就不要熬夜看书了,要休息好。”
临走之前,许娇容将盛放着衣服、干粮、书本等杂物的包袱交给许仙,细细叮嘱着。
“好啦好啦。娇容你放心吧,这次有我陪同汉文一起去府城,保证不会出事!来,东西给我拿着!”姐弟二人旁边,站着的是一位身材高大,穿着县衙捕头官服的男子接过了包袱。
此人,正是李公甫。许仙的姐夫……
当然,是未来的。
现在李公甫和许娇容还没结婚,不过在许仙的刻意撮合下,两人也差不多好事将近了。
“你还保证,你自己也都还照顾不好自己!”许娇容没好气的白了李公甫一眼。
因为已经很熟,婚期将近了,许娇容在李公甫面前也不用太客气。
说是这样说,李公甫正好要去府城公办,恰好能陪同许仙去考试,许娇容因此心里才会安定不少。
要不然,她恐怕都会不放心亲自陪同许仙前往!
虽然杭州府离钱塘县并不算远,走路也花不了一天的时间。如果有快马,一个多时辰就足够了。
此番前往杭州府,同行除了姐夫李公甫外,自然还有贺亮。他先一步在城门口等着,三人约好清晨从钱塘县出发,傍晚时分差不多就能赶到杭州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