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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栈斜对面,是一家茶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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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楼靠窗的位置,能将客栈发生的事情都瞧得一清二楚,楚半山此时就坐在这里,冷笑看着事态的发展。
今天这件事,自然是他为了报复许仙一手策划的。
当看见许仙露面之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更盛了,他瞥了眼身后的两名道士,说道:“现在如何?你们害怕这小子,畏首畏尾,可我想要收拾他,也照样是轻而易举!”
两名道士没说话。
他们倒是希望事情就这么顺利,就怕有变故。
楚半山又继续道:“就算道法再怎么厉害,又有什么用?我不信他敢对抗官兵!如果他真的敢出手,那反而更好,除非他从此隐姓埋名做个逃犯,否则我就让他必死无疑!”
……
……
李公甫不愿许仙趟这趟浑水,所以不再反抗,主动配合前来捉拿他的官兵。
但许仙哪能让李公甫就这么被带走,当即一个闪身拦在了他面前,正色道:“姐夫,你不能就这样不明不白的跟他们走。”
“汉文,你让开!”李公甫真正急了。
朱烨的话并不是开玩笑,要是许仙阻挠公差办案,就真的触犯了大离王朝的法律,到时候会被判以和他同罪。
许仙坚定的摇了摇头,尔后转过身看向朱烨,不卑不亢地道:“我有几句话想问大人。”
朱烨却是懒得回答,冷冰冰地道:“你有什么资格询问本官?我最后再给你一次机会,速速退开,否则今日必将你也一起拿下!”
许仙道:“我是这次府试案首,杭州府童生许仙,有事情请问大人。”
“童生?可笑!”朱烨直接笑了,不屑的看着许仙,道:“你以为你是童生,府试又得到了第一名,你就有资格来质问本官了?就算你是院试案首,秀才出身,胆敢阻挠本官办案,也照样抓你!”
朱烨作为府衙的典吏,官阶虽然只是从八品,但手中权力却极大,正所谓‘宰相门前七品官’,杭州府管辖范围内的各个县的县长,见了他们都得好言好语!
仅仅只是秀才,他还真不会放在眼里。
想要让他正眼相待,至少也得是高中举人才有资格!
许仙,一个刚刚通过府试成为童生,在他眼中依然是蝼蚁,随意想怎么拿捏就怎么拿捏,这也是楚半山找到他后,他没有拒绝的原因。
“我不是阻挠大人办案,我只是想搞清楚一件事情。”
许仙神态自若,问道:“大人说我姐夫的罪名是贿赂朝廷官员,而且人证物证具在,这一点我不反驳。但是我想请问大人,我姐夫为何要贿赂你?他有什么目的?”
朱烨闻言微微皱眉,心中暗想好一个聪明伶俐的小子,脑袋竟然这么清楚。
其实,且不说李公甫给朱烨送钱算不算贿赂。李公甫的出发点,也并不是为了贪赃枉法,徇私舞弊,他只是想要得到他该得的东西而已。
如果深究这一点,这一点是经不起严查的,最终结果李公甫很可能会无罪。
“你一个小小童生,案情的情况,本官何须告诉你?”朱烨没有回答,反而眼神一凛,声色俱厉的威胁道:“本官最后再说一次,让开!”
许仙佁然不动,坚定道:“大人不将这件事说清楚,我不会让开。”
“很好!”朱烨并没有因为许仙的质问而慌张,反而内心暗自一笑,觉得许仙主动送上门是找死,今日怕是要一箭双雕了。
他挥了挥手,对官差命令道:“去,给我将此子也抓起来,一同押往衙门!阻挠官差办案,我看他是不想活了!”
“是!”
四个身形矫健的官差领命,同时朝着许仙扑了过去。
在来这里之前,楚半山就叮嘱过,李公甫武艺高强,许仙更是会一点道法,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所以这些官差都是经过挑选的高手。
许仙见状眼睛微微眯了眯。
这朱典吏的行为越是反常,就越是说明这件事暗中有鬼,不简单。
要是在府试之前,面对这种情况许仙会有心无力。但府试之后,自己在考场上引发了文气入体,又得到了案首之位,他已经有了底气。
这件事只要他占理,闹大了之后他敢肯定吃亏的必定是朱典吏,所以他一点也不慌。
看着扑过来的四名官差,许仙正准备出手时,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名中气十足的中年男子声音炸响:“放肆!谁给你们的胆子敢这样对本次府试的案首?”
声音刚落地,一名身穿绣有白鹇鸟青色官袍的中年男子竟然从马匹上飞身而起,凌空踏步而来。
正是杭州府学政徐正清。
见状,朱烨瞳孔猛地一缩,心中骤然生出一股不好的预感。
这位怎么来了?
徐正清作为杭州府学政,虽然没有明确的官阶,更没有什么实权,但毕竟是前任神宗皇帝时期的进士及第,曾在翰林院做过大学士,地位比杭州府的知府都要高多了!
他一个府衙门内的典吏,没有任何的本钱敢在徐正清面前猖狂。
而且,刚才朱烨还发现了一个很震惊的事实,徐正清竟然可以凌空而行!传说果然是真的,徐正清已经‘以文入道’,是真正的‘博士’!
博士,并不是后世地球的学位。
在大离王朝,乃是凌驾于官员称呼上的一种尊称!
除了像许仙这样的天纵之才,引得大离王朝‘气运’的钟爱,给与文气入体,其他的读书人,想要以文入道是苦难无比的。
杭州知府,朝廷四品官员,也尚未达到。
“见过徐学政。”朱烨不敢怠慢,刚才悠然自得的他,立即从马背上翻身而下,对徐正清弯腰躬身礼貌行礼。
“不知道学政大人到此,有何贵干?”朱烨小心翼翼的抬起头,试探着问道。
“给这次府试的案首许仙送鹿鸣宴请柬,不过不恰巧,刚到就遇见你要抓他。”徐正清说道。
嘶!
杭州府学政竟然给一个府试童生亲自送请柬!许仙竟然有这么大的面子?
朱烨就算是傻子,也知道这件事不妙,他摊上事情了。
他反应很快,连忙陪笑道:“误会,误会。下官其实只是吓唬吓唬许案首,并没有真的想抓他……”
徐正清转头看向许仙,本来严肃的脸露出了一抹笑容,询问道:“许案首,这是误会吗?”
许仙不敢失礼,对徐正清也是拱手行礼。
尔后,才看向朱烨道:“误会吗?我觉得并不是!”
想要见风使舵,欺软怕硬,哪有这么简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