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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衫读书人回身看见三人,明显怔了刹那,旋即脸上浮起一抹和蔼的笑意,先看了看天,然后轻轻说了句君子不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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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词撇了撇嘴,“酸。”
读书人也不介意,提着鱼竿拿着空鱼篼走回院子。
李汝鱼拍了拍宋词的小脑袋,“走了走了。”
堪堪在城门关闭之前入城,这一次没有青龙会的人提前来打点——旧都开封,连北镇抚司都插不进手脚的地方,又何况青龙会。
先行找了客栈住下。
李汝鱼积蓄甚多,两位女侠也是不差钱的主,是夜先去开封知名酒楼大肆吃喝了一顿,一夜无事。
第二日李汝鱼有正事要办。
两位女侠知晓轻重,吃了早食便去城中各处繁华地放飞自我。
李汝鱼先去了开封府衙。
自报身份后,那位年近五旬的开封府尹匆匆丢下手头公事,将李汝鱼请到书房,落座奉茶之后笑道:“已接到陛下旨意,北卫二所的衙门房选在了大相国寺背后,图个清静,三重三进的院子,一应物事皆按照卫所规格置办,只等李总旗入驻公办,当然,若是不满意,府衙这边可以拨款重新购置添办,若是对地址不满意,也可以再行选址。”
李汝鱼点头,“不用,就依大人之言罢。”
办了诸多手续,开封府尹原本要着人带路,被李汝鱼谢拒。
看着这位如今功名不高,却是天下人争相笼络的少年离去的背影,开封府尹默默的喃语了一句,大凉要变天了乎?
女帝旨意抵达开封之后,岳家王爷保持沉默。
自己到王府询问,王爷只是含糊其辞的说了句遵旨意罢,着实让人摸不透。
开封历来没有南北镇抚司的立足之地。
如今忽然要将北卫二所落实,怎么看都像是故意针对岳家三世子,王爷竟然连这也能忍,依照王爷早先的脾性,这边旨意照办,那边李汝鱼却进不了开封城。
以往皆如是。
怎的这一次倒是让北卫二所立足了。
旋即暗暗一想,也许王爷是担心还在临安的王妃,所以只能容忍女帝这一手,又或者是王爷也想拉拢这个李汝鱼,为三世子谋一长生?
大概如此了,否则着实想不明白。
李汝鱼在晌午之前,找到了北卫二所公事房,却意外的发现有人坐在门口晒着太阳,百无聊懒的用刀剔着手指甲。
熟悉的刀。
不是绣春刀,是一柄剔骨刀。
秀气青年脸色有些苍白,大伤初愈气血不足,抬头看见李汝鱼,脸上那随和的笑意越发浓郁,像看见救命恩人一般热情,上前道:“总旗大人你总算到了。”
李汝鱼不着声色的拉开了一点距离,“你怎么也在这里?”
当夜将军坟一战,这个秀气青年是唯一能正面和赵飒一战的高手,依然力有不逮,但那剔骨刀着实让人印象深刻。
强如赵飒,也被它取了几块半寸血肉。
秀气青年笑容随和,语气却着实有些委屈,“你当我想啊,天天和一个要杀我的人呆在一起,偏生我还不能还手,提心吊胆,这日子没法过了。”
若不是见过他大战赵飒,李汝鱼几乎以为这是个普通人。
沉吟半晌,“毛秋晴也来了?”
秀气青年点头,“来了来了,你可得把她看紧一点,别什么时候又发疯。”
当然不是怕这个女人。
自己只怕死。
从临安前来开封时,那位女帝陛下说得很清楚,自己二人若是敢再动手,她不介意让两仇人当一对同命鸳鸯。
鬼大爷才要和那个女人当鸳鸯,虽然美,可女人脱了衣服都一个样。
况且她很可能是那个弃刀皇后,贞烈女子呐。
但她不一样,说不准什么时候发个疯要和自己同归于尽呢,所以这几日过的那叫一个提心吊胆啊,着实憋屈。
哪有半点酷吏风采。
李汝鱼的神色忽然有些尴尬,“我尽力。”
秀气青年忽然神色诡异,压低了声音,“李总旗,别怪我没提醒你啊,前些日子才知晓,毛秋晴也是异人,不得不防啊。”
李汝鱼蹙眉,哪会不知道他的心思,冷漠的扫视他一眼,“你呢?”
秀气青年慌不迭罢手,“不是不是,我可不是异人。”
李汝鱼哦了一声。
对这秀气青年的话是半个字不信。
走入公事房,果然看见毛秋晴,这位娇小女子依然一身紧身衣,最吸引人的不是那张精致的面容,反倒是极力束缚后却依然膨胀得让人瞠目结舌的酥胸。
将军坟那一夜,李汝鱼是见过真面目的,只能一词形容:平生仅见。
毛秋晴在磨刀。
看见李汝鱼进来也不起身招呼,只是不阴不阳的乜了一眼秀气青年。
李汝鱼咳嗽了一声,“说说吧。”
毛秋晴不发一语。
秀气青年只好笑着道:“陛下的意思,咱们三人勠力同心,一起想办法杀一个在城外结庐而居的异人,李总旗为主,我和毛秋晴为辅。”
结庐而居的异人?
不是岳家三世子?
李汝鱼猛然想起昨日在汴河上游遇见的那个直钩垂钓读书人,讶然的道:“汴河回水湾那人?”
秀气青年摇头,“不是,在出城下游三里处的杏月湾。”
李汝鱼沉默了一阵,没有言辞。
有些人该杀。
比如二混子、孙鳏夫和徐继业,也比如赵飒,但有些人哪怕是异人,也没有该杀的理由。
秀气青年本就是酷吏出身,杀人的专家,在他眼里,没有该不该杀的选择,只有能不能杀死,怎么杀死才更快意的选择。
看见李汝鱼的沉默,心里暗暗觉得要坏事。
傍晚时分,李汝鱼去客栈接回了两位女侠,回到公事房时,出乎意料的是秀气青年已经做好了一桌饭菜。
用这位嗜好杀人的酷吏的话来说,做菜和杀人一样,都是一项精致的手活。
三个女人一台戏。
看见毛秋晴的刹那,气氛倏然间诡异了起来。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红衣宋词撇了一眼被束缚得很紧的地方,然后看了看自己胸口,又撇了毛秋晴一眼,终究还是黑着脸低头吃饭,不发一言。
内心深处遭受到了巨大的打击。
输得太溃不成军了。
还是在她如此束缚的情况下,若是着裙衣,那该是让人何等的绝望。
公孙止水也一般无二,瞠目结舌的盯着毛秋晴看了好久,实在不信世间还有女人能有这等天资,低头看了看自己,然后挺了挺胸,又对比了一下,然后也绝望的不发一言。
高山仰止!
嗯,也输得很彻底。
不过输得没有宋词那么尴尬,好歹也能有她一半大小。
宋词在她面前,简直就是……一败涂地。
青梅和西瓜怎么比?
完全没有丝毫的可比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