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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郡守一听就明白了,军队又玩幺蛾子了……胡乱折腾当地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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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支持军队这样的行为,不过这么说呢?这个玩意儿,有时候真的很难控制。
在浮山郡,军队真正的老大是都指挥使,郡守只不过是可以调兵而已。
赵郡守很想有一支如臂使指的军队,但那是不可能的。
现在他听说,军队居然有胆子征用止戈山的东西,还征用了不少,他真的……很想杀人!
这里面具体的情况,其实他并不掌握,但是他相信,军队真敢这么做。
可是止戈山当时的微妙情况,他是知道的,出尘上人在抗衡,炼气期修者在抗衡,下面的武修也在抗衡波及了非常非常多的势力。
而军队本身就是“莽”的,代表了官府,又是暴力机关,不管那些诉求,莽一波也正常。
但是这一波莽,想必是彻底激怒了冯君一群凡人,敢征用仙人的东西?
话说到这里,赵郡守觉得自己都没办法解释了。
所以他只能哀求了,“冯山主,我给你二十倍的财货,别让我跪成吗?有失体统啊。”
“我仙人的体统,就不是体统了?”冯君冷笑着发问,“我不要面子的吗?”
赵郡守已经决定不要脸了,但是他真没想到,自己会遭遇如此苛刻的条件,在止戈山的山门跪十天,那成什么了?“冯山主,咱能不能换个条件?”
“换条件?可以呀,”冯君呲牙一笑,雪白的牙齿在空气中煜煜生辉,“你可以把你的诚意都带走,我不介意的……不过要记得解散家族。”
赵郡守的下巴嘚嘚做响,“我要换条件,你就要诛我全家?”
“不是这样的,”冯君摇摇头,正色发话,“换条件可能只会杀你,你要把你带来的东西都带走,我才会杀你全家,不过我这人做事讲究,会给你家留一天逃跑的时间……两天也行。”
赵郡守低着头,默不作声。
冯君也懒得理他,转头看向了那姓阮的县令,“胆子很大啊,你的前任韩县令,跟止戈山的关系一直不错,你居然跑到我的地盘上来收费……怎么想的?”
阮县令自打被捉回来,一直就是精神萎顿魂游天外,看到堂堂的郡守都跪成那样,真的是心如死灰,冯君问他话,他居然懵懵懂懂地不说话。
冯君无心等他,见状一摆手,“吊到山门口去。”
“等等,”阮县令终于回过神来了,直接跪倒在地,嚎啕大哭了起来,“这是上官的意图,我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不敢反抗啊。”
“我呸!”知府恼了,狠狠地吐一口唾沫,“我让你这么做了?”
冯君冷冷地看他一眼,“没到你说话呢,啊?”
知府顿时就不做声了,他请了邓一夫前来作证,基本上不会出大问题,既然有了基础保障,又何必无事生非?
阮县令继续嚎啕大哭,简直是泣不成声,“我一个小小的县令,哪里敢冒犯仙家?我有错,但是主使不是我啊。”
冯君冷冷地看着他,等了一等才发话,“说完了?”
“我愿意赎罪!”阮县令一边哽咽,一边大喊,“诚意、诚意……我有诚意!”
“你的诚意就算了,”冯君一摆手,淡淡地发话,“死了这么多人,总得死个官才行……把他吊到山门口吧。”
阮县令听到这话,没命地大叫,“饶命啊,我家里也有祖传宝物,愿意奉上。”
廖老大都伸出手了,闻言看一眼冯君。
“我管他什么宝物,”冯君摇摇头,“回头去他家,找得到就拿回来,找不到只杀人就好。”
阮县令大叫一声,“我家人何辜,仙家……”
怎奈叫到一半,廖老大一抬手将人摄起来,转身离开。
然后冯君转头,看向知府。
知府本来挺笃定自己没事,见他看过来,却也忍不住打个寒战,然后才缓缓发话,“我从未针对止戈山采取过任何行动,也没有下过任何命令,连相关公文都从未批准过。”
然后他侧头看向邓一夫,“邓老镖头可以作证。”
“那就全是我一意孤行了?”赵郡守忍不住叫了起来,阮县令已经是死定了,他绝对不能让知府太好过了,“别把自己说得那么好,称病不视事总是有的吧?”
知府闻言,也是脸一沉,“赵郡守,我敬你是上官,就问你一句,我难道没有劝阻过你?”
赵郡守冷笑一声,“那也叫劝阻?”
知府看向冯君,“一开始我就不赞成对止戈山动手,奈何改变不了太守的主意,所以只能视而不见,逼得急了就只能装病,实在是惭愧。”
冯君微微颔首,面无表情地发话,“你说的事情,我都有所了解,你确实对止戈山没有恶意,但是这并不能掩饰你的不作为……身为这片土地的主人,我的正当权益没有得到官府的保护,你觉得只说一句惭愧就可以了事吗?”
知府很想说一句,上官和下属狼狈为奸,我能怎么保护你的权益?视而不见就不错了。
但是这种官府中人的思维,他实在没胆子跟冯君说,只能正色点点头,“冯山主所言极是,我确实是做得不对,愿意为此付出补偿。”
冯君微微颔首,也不说话,就那么看着他。
其实他能理解知府的思维,毕竟在地球界,各种描述官厂和职场文化的文章,实在太多了,但是这时候,他不能任由对方轻轻揭过这段因果,必须要表现出止戈山的强势。
反正他提的也是正当要求。
知府心里也不好受,他压根儿就没打算赔偿的,甚至还有邀功的心思。
现在他迫于情势,说出“补偿”二字,心里真的是五味杂陈我都没想过该赔些啥。
不过他终究是个有急智的,马上就想出了不需要自己出钱的赔偿法子,“止戈山以北,还有大片的林地和平原,约莫有十几里方圆,庆宁府可以划拨给冯山主。”
“嗯?”冯君抬起眼皮来,讶异地看他一眼,有点微微的心动,“无偿划拨吗?”
他的地盘就是止戈山这不大的山峰,大山以北那些林地和平原,基本没有什么人居住,就算也,多半也是隐户,一如郎震一家以前所在的小湖村。
那片无人的土地下,其实也有少量的天机石存在,因为止戈山的余脉是没入了地下,不是说出了止戈山区,山脉就马上彻底消失。
此前冯君没有过分关注那里,是因为山里的天机石他都没有开采完,暂时不需要考虑那么多,但是有人肯白送,他还是愿意欣然接受的。
“当然是无偿划拨,”知府微微一笑,这是他权责范围之内的事,能够慷公家之慨,不用自己承担开支,他是非常痛快的,“既然止戈县令暂时短缺,我就安排人直接办理。”
又特么是官聊习气,冯君真是有点看不起这知府,不过不管他待见不待见,官聊都是客观存在的,存在即合理,而且他又是受益人,这时候再矫情,那就是中二了。
所以他点点头,“好吧,邓老镖头帮我盯着这件事,如果真的成了,这一次我就放过你。”
知府终于暗暗地松一口气,心说这冯山主不愧是正经仙家,是可以讲道理的。
就在这时,远处隐约传来了凄厉的尖叫,大家侧头看过去,才发现山门口那块大石头上,竖起了一根七八丈的杆子,上面吊着一人,在风中挣动着。
人影一闪,廖老大已经回来了,他很随意地发话,“山主,我自作了点主张,让他哀嚎七天七夜才能送命,我觉得这么做,能显示出咱们止戈山的不容轻侮。”
“嗯,”冯君点点头,觉得廖老大这番作为,很合自己的心思,“也算帮你出口恶气。”
“冯山主,”赵郡守面色苍白地发话,“我也可以划出大片土地给你。”
他刚才还在考虑跪不跪呢,转眼就看到了阮县令被吊在了杆子上,据说还是七天七夜才能死,哪里还敢再有侥幸之心。
而且,他非常痛恨知府的狡诈你特么的拿着朝廷的资源做人情,能要点脸吗?
然后他就马上做出了决定:你丫能做的事情,我也可以做啊,我堂堂郡守,管的土地比你多呀。
冯君却是怪怪地看他一眼,“我在修仙界还有大片的土地,你以为我缺地?”
“我……”赵郡守的脸色越发地白了,拍马屁拍到马腿上了?
知府很鄙夷地看他一眼,“太守,我之所以只给冯山主十几里方圆的地,是因为那就是我庆宁府的边界了,你想给哪一块地,说明白一点的好。”
这话听起来是在嘲讽郡守,其实是在提醒,知府跟领导搞得关系很僵,如果可以的话,他也愿意缓和一下双方的矛盾。
赵郡守瞬间就反应过来了,他不住地点头,“是啊,还是子义知我,我就是划拨这挨着的地。”
仙家不在乎土地,但是连在一起的土地,应该还是在乎的吧?
起码不用专门再派一队人马去管理了。
不过下一刻,他就看向知府,不无尴尬地发问,“子义,隔壁是哪个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