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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色一点也不美,很明显这是冬季才有的夜空,这预示着严寒将来的会比想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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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河潢地区,看得见的战略形势越来越好,相反不需要王雱过度的操心了。但老狗在午间带来的消息,又成为了王雱的心病。
这个天下,它就有这么多事。
如果老狗没判断错,刘凝静真的又复活了,甚至这伙邪教徒和星宿海、缥缈峰、承天寺、西夏一品堂牵连上,那么他们的实力会很恐怖。
居于这些考虑,王雱不轻易授权、真不是怕担负责任,而不是不想老狗这群战士去无辜断送。
要做最坏打算,如果他们真的集中了明王、季天擎、曾经兴庆府那头老魔潜水艇,加上刘凝静,又有来个什么“星宿老仙法架中原”,那几乎是梦幻级的坏蛋阵容。
朝廷鹰犬方面来说阵容太散,陈总管老了,剩下展昭、白玉棠、穆桂英、曹晴、老廖可堪大用,但基本四分五裂难以集中。
所以南方如果以另类的江湖方式战起来,会需要用到吕纯阳他们的力量。道门八大高手也算梦幻阵容,理论上可以抗住他们,前阵子也有吕纯阳在南方和“大光明顶”撕逼的消息。
但吕纯阳这孙子是皇后娘的人。在上次老赵病危事件中,赵祯不信任吕纯阳,而采用了天师教主羽初的“屏蔽罩方案”来辟邪。这也造成了道家内部天师道和通天教的不和睦。
汗,难怪有人说魔法和科技的终极形态是一样的。天师教主羽初当时部署于上清宫的“法器阵列”,王雱也亲自去看过了,还真是一个比较完善的屏蔽罩,能有效阻挡住脑黑客的脑电波攻击。
越想这些,王雱也是有些凌乱。
跟着在身边的大娘现在显得很年轻,在这样的夜色下,她那美妇的意味很浓厚,她抬手摸摸大雱的脑壳柔声道:“再想老狗说的南方事吗?”
王雱点了点头。
穆桂英道:“套用你的话,事要一件一件的做,你是志愿军帅臣,南方不是你的责任。打赢河潢战役就是你对国朝和子民的负责,别去管南方弥勒教摩尼教的事了。”
“好吧听你的。”王雱耍赖的倒了过去,整个的靠在穆桂英的身上。
鉴于他已经不是小屁孩,现在是个不折不扣的英俊儒生了,穆桂英便揪着他耳朵拉开:“注意礼法。”
还是小屁孩有人权啊。
现在,王雱非常怀念当年,可以抱着大娘的屁屁把挠头贴在三角区域,那显得很猥琐,但孩子即便扮猪吃老虎也是正义。
穆桂英打量他少顷又道:“如果不是这场该死的战争,现在你该是筹备赴京赶考事宜了。虽然我知道你考不起,但眼看着你错过今生最重要的时刻,还是挺为你可惜的。”
王雱歪着脑壳想想道:“这已经不重要。说的圣母些,参加科举是为了走最短的路,获得最大资源报效国朝。但要做到一件事的路线不仅一条。以往我大宋面子不够硬,无人权,无外交,怕西夏。但我志愿军一但打赢河潢战役,就会一改懦弱形势,真正竖立大国该有的威望。那时整个大宋都会获得战争带来的红利。最不至、就算不做官,我仍旧是食物链顶端的既得利益群体,很是可以了。”
穆桂英道:“也是,打赢这场战争后,不论对于政客还是军人,都是一生的大圆满,一生的巅峰了。此战过后我也想退役。”
“不要啊,大娘你又不相夫教子,别撂挑子。”王雱急忙道:“你不要上那些无病呻吟文青的当,什么‘骑着一匹白马去远行、晒晒太阳发发呆、在距离天空很近的地方深呼吸洗练灵魂’,这不是什么情调而是病,得治。不信你瞅着,将来抱有这种思维的苏轼,他会被我老爹以及吕惠卿之流收拾了跳脚。”
听他说的好玩,穆桂英哈哈笑了起来,有点顽童的态势,把始终紧绷的身体松弛下来,靠过来把头搭在王雱肩膀上笑道:“也不瞒你,如果你不说,我还真有些喜欢小苏那小清新呢,想骑着白马去远行。但经你这么一说,我就算退役也选择留在你身边,顺便帮你调教二丫。”
“我小妹自来都很乖,不怎么需要调教,你只跟着我就可以了。”王雱道……
冬季的日出从来也没有文青喜欢的那种美感。
十一月十七日早晨,空气中都夹杂着一丝冰霜味道,那只久等了的积石军首期部队也算开进了宗城。第二期部队还在通川一代,到达还需几日。第三期部队在京玉关一代,会再晚一些。
积石军知军五十岁出头,乃大宋文官,进士出身,前宰相吕夷简次子,现在大名鼎鼎的吕公著的兄长吕公弼是也。
这家伙他父亲还在的前些年,就是赵祯见了他父亲也要客客气气叫声老师。他爷爷辈也牛,太宗皇帝真宗皇帝时期就是宰相级别的存在。
早年的时候他爹吕夷简辅佐幼主赵祯。其后赵祯亲政,那时的皇后就是和吕夷简撕逼最终栽了的。当时范仲淹他们表示不服,说老吕风头太强劲,手伸的太长便要怼老吕,结果就被抽了一顿赶出京了。庆历新政的失败除了是赵祯自身的原因外,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吕夷简在中间打压。
没有背叛利益的阶级,而吕家这样的三朝宰相世家基本已经代表了一个阶级。
赵宗实他亲爹赵允让,就是吕家扶持起来的。
因当时发展到赵祯这一代时,宗室“八旗子弟”已经较多,不集中起来管理不太好,于是吕夷简设立了大宗正寺这个著名机构。至于为什么是赵允让出任,谁知道赵允让和吕夷简私下有些什么屁1眼交易。
吕夷简最牛的时候到了什么程度?
和另一个宰相王曾发生争执后,吕夷简当庭对赵祯施压,让皇帝在两个宰相中选择一个信任。
这就有点过犹不及了,等于对赵祯将军,遇到赵祯的尿性么当然是各打五十大板,两个一起罢相了。
不过实力摆在哪,当时的政客们就说“老吕迟早要回朝廷、且会很快”。果不其然,老吕不在时,导致赵祯理政很难,有许多势力不受控制阳奉阴违,于是一年后吕夷简回归,并且牛到了“判枢密院”。
在大宋这看似是一个职位,但用词“判”和用词“知”是不同的概念。判的意思是临机专断先斩后奏,判枢密院基本等于获得半个皇帝的权利,老吕执行军策不需要在朝廷讨论、甚至不需要请示皇帝。
好在夏竦那老猥琐和吕夷简不对付,于是老夏指示门生田况进谗言对皇帝说“用词判太重,开了很坏的先列,不利于皇帝的威严和大宋的政治安全”。
废话,对此老赵当然心中有数,这不就等着你们来反对,我好借坡下驴吗。
赵祯就这德行,就喜欢玩这套帝王之术。于是很赖皮的改口对吕夷简说:不是我小气不给你判枢密院,而是反对的人太多啦,不利于政治和谐,改为知枢密院吧。
大抵就这些事。
现在吕夷简不在了,而压着吕家的田况还在朝中,但因身体不好没出任具体要职,挂尚书右丞和观文殿大学士衔,在水疗院养病。
妈的又是水疗院那很玄幻的“高干病房”,王雱都还没享受过呢。因为大雱级别不够,就算自费人家都不要进去,也不知道这些孙子他们哪来的优越感?
于是经过奸臣大雱的煽风点火后,前阵子韩琦大喊“医改”,还要统一编修医书来羞辱太医局。且放狠话说“水疗是骗经费的玩意,要打掉水疗院的饭碗”。
汗,韩大脑壳那次又打在钢板上了,无法改下去,因为有无数“离休或在职老干部”去韩琦家门口集中散步、责问你要把咱们这些老头暴尸荒野吗?
那情况吓得大雱心口薄凉薄凉的,暂时装作不认识老韩。
最后韩琦也讲义气,没把大雱供出来,升白旗投降自己扛。老韩打不赢好水川,也打不过那些老头。大宋的钱主要就是花在了这些方方面面,留给抚宁军打仗的经费其实很少。
额扯远了。
现在的行营指挥部里,吕公弼尴尬,王雱也尴尬。
依早前设想,积石军过来就行,吕公弼完全不需要过来露面,派个手下军官领军就可以,因为他丢不起这个脸,王雱也丢不起威性。
可他偏偏就是来了,造成了大家尴尬。
尴尬是因为他们吕家是司马光党的人,反王家。
论官职他级别比王雱可就高太多了,但根据枢密院的《志愿军出兵细则》解读,王雱是志愿军最高领导人,积石军又归属志愿军节制。
这就是尴尬所在。这个老资格三代世家子、进士血统,高品位的官僚吕公弼,现在偏偏是年轻资历浅、低官位的王雱下属。
简单的说,有他吕公弼在这里,就变为了漫咩和卓洛兰间的情况,王雱对积石军的指挥恐怕很难有效。
之所以会发生“不该来的情况下他仍旧来了”,王雱认为是政治层面上出了问题,因司马光他们始终想停战止赢,这就出幺蛾子了。
此吕公弼知军,对于志愿军来说是个天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