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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天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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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和张南失踪的地点已经变成拆迁工地,到处都被挖的乱七八糟。老鼠洞蚂蚁窝挖出不知道多少,甚至还找到了一个葬有金银的古墓,但正经的地道暗洞是一个都没挖到。虽然一些地方能看到明显的坍塌痕迹,但要挖通那根本就不是人能干的事。
别说南唐和东宫的人着急上火,武院的人也有些坐不住了。
“这张先生和太子怎么还不回来?”
“是啊,时间太久了。不管是不是被故意绑走,现在也该差不多回来了。”
“就算真遇到什么强敌,就算太子回不来,张先生总不至于也逃不掉。”
“地下塌的那么厉害,该不会中途出了什么纰漏,两个人都被活埋在某个地方吧……”
院生们三三两两的聚集在一起,脑洞大开的各种议论。
看着院生们在那胡说八道,武院的几个导师老神在在,一点都不关心。不过内院执事郝子安,就有点郁闷了。
这几天那个东宫洗马曹亮已经找了他好几次,态度越来越恶劣,明摆着有扣屎盆子的意图。
太子被绑这么大一口锅,光东宫这点人根本扛不住。曹亮心急火燎之下,现在已经开始玩心眼了,想着把武院拉进来一起顶雷。人多分担一下说不定还能扛住,真要是团一快也扛不住,那就大家一起死。
现在郝子安见着曹亮都躲着走,可现在大家连着几天都在野地里扎营等信,四周南唐军队名义上帮忙暗地里也封锁消息,想躲也躲不开。
“郝执事,还是没有张南的消息吗?”曹亮又来了。
郝子安见躲不过,只能强装笑脸嗯了一声,然后再冷处理溜掉。
“你们武院太过分了。”曹亮一把拉住郝子安,怒道:“我们信任贵院张先生的实力,才任由张先生保护太子。后来也是想着张先生能擒获贼人,找出幕后黑手,又顾忌两国邦交,才一直等到现在。可这都五天了,还是一点消息没有。万一出点状况,你们武院担当的起码?”
曹亮吧啦吧啦一通斥责,郝子安脸色顿时就变了,附近听到的一些院生也一并转过头来,脸上带着怒色。
这些天曹亮拐弯抹角的想拉武院下水,是个人就心里门清,但像今天这样赤裸裸的说出来,还是头一次。
“曹大人,这话未免过分了。”郝子安也不能沉默了:“太子邀请张先生到车驾上叙谈,又何曾说过张先生有护卫职责?更何况在贼人来袭的时候,张先生是第一个反应过来,出手护住太子的人。怎么从大人嘴里说出来,反倒都成了我武院的责任?”
“郝执事说的没错,这关武院何事。”
“这位大人,你想推卸责任没关系,但这屎盆子也不能乱扣……”
院生们血气方刚,更是不干了,纷纷站起身来帮腔。
曹亮沉着脸,默不作声。
他敢和郝子安吵吵这些事,还真是不敢惹那些院生。且不说那些院生将来会是怎样的成就,现在他们每个人背后也都代表着楚云的世家权贵。不过现在这责任实在太重,他也顾不得许多,必须拉人垫背。
“此事与诸位院生无关,乃是张南的责任,是武院的责任。”曹亮继续强辩。
这种事不怕辨不清,越乱越有利,只要话说出去就管用。
郝子安正在这跟曹亮据理力争,一直不吭声的那几位导师突然说话了。
“不说差点忘了。”一名导师道:“老院长似乎专门找张先生谈过,请他护卫太子,似乎还许以三宝心莲的花籽作为报酬。”
另一名导师点了点头:“嗯,我也记得有这事。”
说完之后,几个老头子不吭声,继续老神在在的修身养性。
郝子安差点没气晕过去,心中大骂猪队友。
三宝心莲花籽的事情,在武院有部分人知道,但东宫那边却不知情。几个事不关己的老混蛋这么一聊,等于直接给了曹亮最好的借口。
曹亮一听果然心中大喜,佯怒道:“竟然还有这等事,如此说来你们更是难辞其咎!!”
就在郝子安正郁闷的时候,曹亮突然近身压低声音道:
“郝执事,我看你也是聪明人,怎么就一点都不开窍。张南现在生死不知,把事情都推倒他身上不就完了吗?最后真能把太子救回来,他就是功臣,你武院也得利。要是真有什么不测,那就是张南的责任,跟武院武无关。”
郝子安听的心头猛跳,正要说话,旁边突然传来一个声音。
“曹大人似乎比以前的我还要天真。”
说话的是一身戎装的司徒夏真。
司徒夏真在武院所有谋算都落空,但也算有了一番历练,对阴诡之事极为敏感。她虽然退了学,但也带上了武院背景,潜意识里还是难免关注同窗。曹亮这几天老凑过到武院那边找事,她就感觉不对劲。今天看到曹亮又去,便下意识的离的近了一些,却没想听到这些话。
“曹大人,不管你想让谁担责,太子被绑这件事上,你这个东宫洗马都难辞其咎。”司徒夏真言辞如刀:“最后不管太子是否平安,你这个官都做到头了,能保住命就不错。现在绞尽脑汁想拉别人下水,纯是损人不利己的小人作为!”
司徒夏真是比以前成熟了,但性格没有丝毫变化,依然是火爆如故。之前在边关对曹亮相敬有佳,那是因为她当时有军令在身。可是现在她只是司徒夏真,自然不会再有什么顾忌。
曹亮被司徒夏真道破心思极为恼怒,当即转身怒斥:“司徒夏真,你别以为自己可以置身事外!太子出使南唐为什么你心里有数,可你之言行实在令太子寒心,令我们这些做下属的寒心。太子被贼人绑架,你或许没有责任。但司徒世家无德无义之举,将来必为天下人唾弃!”
这曹亮也算是心思通明,知道司徒世家如今是绝境,再多什么罪名也都是不疼不痒。所以他从名节上来说,让司徒世家死都不得安宁。
司徒夏真果然被激怒了,紧咬着嘴唇,似乎随时都要发作。可到最后,眼中却只是无奈和屈辱,没有发出任何反驳。
她并非辞色锋利之人。加之曹亮言语实在诛心,她要真吵将起来,只会让司徒世家被泼上更多的污水。她不在乎自己,但不能不在乎司徒这个姓氏的名节。
林剑就坐在附近,看见心上人一脸委屈,他很想挺身而出。要是曹亮是调戏侮辱什么的,那他有充足的理由出手相助。可是面对这种事,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做什么。
思前想后,觉得也只能去安慰几句而已。
“司徒姐姐,你在做什么呀?”没等林家去安慰,林青青从远处颠颠跑了过来。
连着几天,林青青和冷漠雪以及冷虎,都是跟旁人两个节奏。比如现在,这边吵成一锅粥,其他人都忙成一锅粥,可是他们三个,就蹲在远处的野地里烧烤野味,抹油加盐忙的不亦乐乎。林青青现在跑过来,是肉烤好了,想邀请别人去吃。
一见林青青过来,曹亮眼角不由得抽到了两下,一甩袖子转身走了。看似是甩脸子,可怎么看都有几分狼狈的样子。
曹亮四处找人背锅,自然也不会忘了冷漠雪那边。虽然他不敢像现在这样猖狂,但拿话设几个暗扣总是能做到的。要是把剑楼拉扯进来,再大的危机都不是事。而且林青青更是张南的徒弟,从她身上着手,自然可以埋下更多的暗雷。
想法很美好,只可惜他选错了对象。
曹亮那天和林青青聊了不少,最后都聊到他老婆孩子身上了,可想说的话一句都没说出来。说到最后,曹亮都忘了自己到底想说什么了。
别人都言多必失,可是到林青青这是言多必晕。对林青青这个脱线二货女,曹亮是真摸不准脉门,只能敬而远之。
曹亮上蹿下跳的狂刷存在感,说到底还是内心的彷徨和恐慌。可没人知道,现在的张南,比曹大人还要惶恐。而让他惶恐的来源不是妖魔,而是太子殿下楚晟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