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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咔嚓……”
“咔嚓……”
“咔嚓……”
很多人可能平时没有留意到一个细节,那就是当你在看着别人吃东西时,你的嘴里,会本能地分泌出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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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视野里的那个人吃得越香,口水分泌得也就越多。
(ˉ﹃ˉ)
小luoli就这么看着半张脸趴在坑洞边缘,一口一口地吃着。
虽然他的动作看起来很不雅,且吃的东西,更为不雅,但整个画面却依旧给人一种宛若在西餐厅吃烛光晚餐时的仪式感。
“呵…………”
半张脸拿出半截胳膊,直接一甩,丢到了小luoli的面前。
怕,是不可能怕的,毕竟小luoli也是见过大风大浪的,这点儿画面,对她来说还够不上什么少儿不宜。
只是,
对方这是什么意思?
“好东西…………不吃?”
半张脸饶有趣味地看着小luoli。
他的嘴角,没有鲜血,事实上,整个过程中,也没有丝毫鲜血飞溅出来。
小luoli眉毛一挑,她弱是弱,尤其是这两年来,除了身边傍了个比较能打架的小男友外,再加个舌头,也就别无所长了。
但在这个时候,必要的胆色,还是不缺的。
老娘当初刚当上厂里领导层后就敢贱卖公家资产,呵呵。
捡起胳膊,
不再犹豫,
直接咬了一大口。
嘶…………
没有丝毫血腥的味道,没有让人感到反胃,反而是入口即化,香浓丝滑。
这味道,和白巧克力差不多,且一大口下去,一点都不腻。
妇人看似是人形,但实际上,却并不是人,也没有纯粹意义上的血肉之躯,你甚至可以将她看成是一种具备着自我意识的能量体。
跟人形的士力架似的;
半张脸继续悠哉悠哉地吃着,
沉声道:
“好吃么?”
“好吃。”
小luoli把手中的肘子,哦不,是胳膊,咬下去一大半了。
“好吃就好…………呵呵…………吃饱了…………好上路…………”
“…………”小luoli。
“别怕…………不是说你。”
小luoli瞪大了眼睛看着半张脸。
“也不是…………说我。”
…………
“啊啊啊啊啊!”
安律师伸了个大大的懒腰,
“这空气,还真是清新得很呐,舒服,舒服。”
旁边,老张头眼眶泛红,嘀咕道:
“开始了。”
菩萨显现,哪怕仅仅是在医院上方乍现了一缕佛光,但这种气场和排场,已经足以影响很远很远了。
足以,让此时在酒店里的安律师等人,感应到了。
佛门讲究一个“众生平等”,
这里的众生,
不光是仅仅指的是活物,还包括亡者。
所以说,菩萨的出现,其所带来的影响,安律师这边,也能感受到,那种心灵上的平和,内心的安宁,啧啧,还真是让人觉得舒服呢。
不过,和安律师这边没良心地伸懒腰比起来,
老张头这边就显得压抑多了。
菩萨已经“降临”了,
接下来,
大概就是火星撞地球了。
讲真,这会儿他还真不是太在乎这场对决的胜负和走向,他是存着更进一步的意思,也是想着能为老张家挣得更多的福泽,但如果要拿他大孙子的命来做筹码的话,他这忙活来忙活去图个啥?
安律师懒得继续安慰老张头了,这个时候了,说什么都不合适。
他只是想单纯地享受着此时内心的安宁,
他是一个很浮躁的人,急功近利,利欲熏心,
所以这会儿的感觉,虽说是借了菩萨的光,但还是不想浪费丝毫。
“嗯,嘘服。”
…………………
地狱中央的那座泰山,空置了有挺长一段时间了,这在地狱的中上层里,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
这怪不得他人,要怪就只能怪这千年来,菩萨的作息,都太过规律了。
什么时候浇花,什么时候礼佛,什么时候你隔着远远地大概能瞅见泰山顶上有人影在晃动,千年来,早就成了一种定数。
规律维系的时间越长,当其被打破时,所引起的连锁反应自然也就越大。
“哗啦啦…………哗啦啦…………哗啦啦…………”
地狱也是会下雨的;
只不过地狱的雨和阳间的雨不同,阳间的雨是水循环的表现,是一种气候变化的因素,阴间这里的雨,则是怨念累积起来后形成的一种现象。
当然了,在阴间,任何事物的存在都无法等同于阳间,除了表现形式和阳间的雨很相似以外,它可没有那种滋养大地的效果。
而此时,
泰山脚下,
雨水滂沱。
穿着一身红色毛衣的大长秋站在山脚位置,在其身边,站着一位排行第二的常侍,而在二人身后,有个人撑着一把大伞,替他们挡雨。
若是细看的话,能够发现撑散的人很眼熟,没错,就是冯四。
当你得到一些东西,你往往也会因此失去一些什么。
冯四曾靠着自己的“颜值”,跃阶成功,确实是羡煞旁人,但此刻,只能站在这里,替两位眼下地狱真正的主宰撑伞。
大长秋还曾戏言,说想给冯四单独立一个官职,就叫执伞郎中。
这倒不是羞辱,至少,数之不尽的人现在真的是羡慕死了冯四此时的殊荣和待遇。
至于冯四自己心中到底是否觉得开心满意,就不得而知了,总之,他的脸上挂着的,永远都是诚惶诚恐。
“哥,你这身衣服,挺别致的。”
十指连心,常侍们之间的关系本就极好,说话时,自然就很是随便。
“唔,小九亲手织的,不穿不合适。”
“怪不得,怪不得。”
“呵呵,你别笑,马上就轮到你了。”
大长秋伸手轻轻拽了拽自己身上的这件大红色毛衣,讲真,原本他们身上的官服取的都是偏暗色系,穿在身上能够给人一种阴柔压抑的感觉。
如今自己身上套上了一件现在阳间农村都不这么穿的大红毛衣,显得是那么的不伦不类。
只不过大长秋也就是嘴上嫌弃,心里还是喜欢这件衣服的。
“印象里,泰山这边,是不下雨的。”
“这儿毕竟是菩萨的法场,有他在这里,那些怨念还没靠近这里就被佛光消散了,既然凝聚不起来,也就不可能下得起雨了。”
“哥,但现在,却下了啊。”
“我没瞎。”
“是要出事儿了么?”
“你们不都心里有数了么。”
“拿捏不住呢,咱们这些个小的,成智得晚,刚记事儿起,也就认得哥你,再加一尊菩萨。”
“呵,他也无非是赶上好时候罢了,当年阴司的一些人喜欢造谣说,咱们哥几个,都是被菩萨一手养大的狼崽子。
其实,无非是他先找到了我们罢了,饲养,谈不上,帮助,也谈不上,无非是拿着一条绳子,将咱们脖子都划拉上一圈儿勒在手里。
觉得时候没到,就收紧;觉得时候到了,就放开一些,顺带抽咱们一鞭子。”
“我只知道,他似乎一直想要在供桌上放一尊真正的仙。”
大长秋瞥了一眼老二,笑了笑,
道:
“但供桌上的东西,不是拿来长久的供奉的,自打其塑起来的那天起,就注定其最后的结局,就是被推倒,被砸碎。
阳间的庙宇古刹,大多都离不开这个宿命。
上古时期,众仙安排黄帝在阳寿已尽时飞升,位列仙班,谁晓得那位人主的脾气实在是太过暴躁,浑然没把众仙放在眼里。
当然了,后来的事儿也证明他确实有那种谁都不放在眼里的资格。
轩辕剑一剑落下来,自此世间无仙;
仙王在被斩杀陨落前,双手挣扎着伸向苍穹,发出最后的一声不甘怒吼。
而咱们,其实就是仙王的那双手所化,十根手指里,蕴含着的是属于众仙的不甘和愤怒。
确实该愤怒,他们将人间当作自己的棋盘,各种布局各种操控,玩转了无数载岁月,不时地将水从人间抽上来自己用。
却没料到人间真的出了一个狠人,上来就把他们都干翻了。”
“好歹是仙王的手指,怎么听哥你说起来,反而觉得咱哥几个出身这么卑微呢?”
“是啊,当年仙王被人家给斩了,等人家没了后,咱卷土重来,结果又被人家手底下的将军又斩了一遍。
等那位将军没了后,咱寻思着快苦尽甘来了吧?
结果那位将军又忽然冒出来了,硬逼着咱一个兄弟自裁了。
嘿,我寻思着,咱这出身,好像真没啥好吹的地方吧?
反而咋算咋苦逼来着?”
“好像,确实是这样。”
“哎哟喂,先瞅着看吧。”
“哥,你说,菩萨这次能过关么?”
“难说。”
“不至于吧?”
“这泰山地界都开始下雨了,还真没什么不可能的事儿了。”
“那咱们怎么办?”
“你说呢?”
“菩萨若是回来了,咱外甥打灯笼照旧;要是没回来,说实话,哥几个心里早想着把那小庙给推了盖个大宫殿了。”
大长秋长舒一口气,心累。
“怎么了,哥?”
“要是菩萨没回来。”
大长秋顿了顿,舔了舔嘴唇,声音忽然变得沙哑了一些,继续道:
“那肯定也会有其他人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