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塔基亚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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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午时分,太阳晒的人昏昏欲睡,位于市郊海滨的撒柯利大街安静而破败,如果不是偶尔开着的店铺门口坐着慵懒的店主,不知道内情的人一定会认为这里是一座废墟。
实际上这里也跟废墟没什么区别,市区重建的进展都缓慢到令人绝望,更何况这里远离商业中心,更远离港口。对于生活在这里的人而言,有能力的人都已经离开,要不跑出了叙力亚,要么去了大马士革,而剩下的人,除了在绝望中消磨生命,几乎别无选择。
人的适应能力相当强悍,很快这些无处可逃的人,就习惯了这样永无希望的日子。如果不是一群陌生人突然出现在长街的尽头,这大概又会是波澜不惊的一天。
坐在店门口的人们好奇的张望,尽管这群人也穿着沙乌地服饰,但人们一眼就能认出这些人肯定不是拉塔基亚本地人。
撒柯利大街不会有人穿这么簇新鲜亮的衣服,更不会有人能有如此锃亮的小牛皮靴穿,甚至可以说整个拉塔基亚市都没有叙力亚人能穿的如此奢华。
发现周围探视的目光,希施疑惑的问:“难道我这样穿很奇怪?不是沙乌地女人都是黑袍黑头巾黑面罩?”
穿着白袍,戴着红色格纹头巾,一副传统沙乌地男子穿着的科斯塔·卢卡斯,随意的晃了一眼沿街坐着的叙力亚人,瞬间就分析出了缘由,耸了耸肩膀说道:“大概是因为我们的衣服都是新的,并且我们看上去就不想这些生活在战乱中的人带着一股腐朽的颓废感”
希施扭头看着科斯塔·卢卡斯,全身上下唯一露出来的漂亮眼睛眨成了闪烁的星辰,她用甜腻的声音轻轻说道:“大人实在是太厉害了,一眼就看出了玄机。希施跟着大人真是学习到了好多。”
科斯塔·卢卡斯冷笑:“我觉得你这是明知故问。”
“怎么会?属下心里真是非常崇拜大人。”
“那你晚上到我房间里。”
希施低下头,故作忸怩的说:“这样不太好吧!大人”
“怎么会不好?只是崇拜的话,我们之间的感情得不到升华,必须举行一些必要的仪式!”
“大人,在希施心里您可是和于尼布甲尼撒神将一般超凡脱俗的人物,一直以来我都把您当成灵魂导师。”希施有些落寞的说,“您这样跟希施开玩笑,希施真的有点失望”
“行了!行了!你是知道我特别讨厌做作的女人,所以才装得如此做作吧?”科斯塔·卢卡斯没好气的说。
“没有啊!大人您怎么能这么说?”希施语气惊愕。
科斯塔·卢卡斯扭头瞥了希施一眼,似笑非笑的说道:“希施,记住我说的一句话。男人喜欢女人明着卖弄一些小聪明,但不喜欢女人卖弄聪明说到底,即便是做间谍,必须得骗人,也得怀着一颗真诚的心”
希施陷入了沉思。
科斯塔·卢卡斯回头对身后穿着衬衫夹克牛仔裤还背着一把冲锋枪的中东人说道:“优素福,还没有到吗?”
尤素福指了指整条街唯一一栋完好无损没有被炸弹光顾的两层小楼,说道:“老板,就在前面,就是前面那座完全没有损坏的小楼,卖出情报的人就住在那里。”
那正是哈立德的家。
科斯塔·卢卡斯点了点头,加快速度朝着整条街道最后的奇迹走去。片刻之后,科斯塔·卢卡斯和希施以及七八个持枪的手下来到哈立德家的小楼边,然而在尤素福的带领下他们并没有进入哈立德的家,而是停在了哈立德家的隔壁,前后通透,只剩下一个屋顶和两面墙壁的废墟前面。
院子的墙已经垮掉了,站在外面就能把里面看得一清二楚,此刻正有个蓬头垢面的中年男子正坐在沙发上抽烟,烂掉的沙发边全是烟头和垃圾。
科斯塔·卢卡斯对尤素福使了个眼色,尤素福就大喊道:“阿什卡尔!”
阿什卡尔扭头茫然的看向了墙垣外的一行人,“谁啊?你们找我?”
“是,我们找你有点事!”尤素福大声回答,接着他对科斯塔·卢卡斯低声用英文说道,“老板,就是他。”
科斯塔·卢卡斯踩着碎砖带头跨进了院子,一群背着枪的武装份子有序的四下散开,将整个院子都包围了起来。
看到这样的阵仗,阿什卡尔愣了一下,随之缩了缩身子,紧张的大声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科斯塔·卢卡斯头也不回的问:“他是不是在问‘你们是谁’?要干什么?”
“真是神奇!老板,你是不是能看透人心,这都能猜出来!”尤素福惊讶的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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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斯塔·卢卡斯笑了笑,转头对一旁的希施说道:“先吓吓他。”
“好的,大人。”希施从黑袍里抬起手,忽然间尤素福背在背上的那把umP45冲锋枪就出现在了她的手上,她一边向屋子里走,一边扣动扳机,火光闪现,枪声大作,屋子里一阵烟尘弥漫,地上的垃圾碎屑也飘飞了起来。
转瞬希施就打完了一梭子弹,把冒着青烟的枪抛给了尤素福。
而枪声过后,阿什卡尔还坐在沙发上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只是他夹着烟的手在微微颤抖,当堆积在上面长长的烟灰散落时,他坐着的长条沙发也跟着断裂成了三节。
浑身颤抖的阿什卡尔看了眼脚下的弹孔,间距均匀的画了圈,堪堪把自己圈在了圈内,刚才要是稍稍歪一枪,或者说自己动了一下,很可能就命丧当场,顿时裤子就湿了。他本能的就跪了下来,举起双手大声哀求道:“不要杀我,不要杀我,我投降,我投降!”
“我就喜欢这样有觉悟的人。”科斯塔·卢卡斯走进了客厅又偏了下头,对希施说道,“现在给他点甜头。打一棒,给一个枣,这是驯服人最有效的策略”
“好的,大人。”希施又抬手从黑袍里拿出了两沓扎好的美金,随手就抛在了阿什卡尔的面前,他触手可及的地方。
尤素福瞧了瞧在地上扑起了微尘的两沓厚厚的美金,吞咽了一口口水,低声说道:“老板,没必要给这么多。其实不给,我也保证他会说实话!”
“尤素福,我们搞情报这一行的,最忌讳的就是不知道感恩。”科斯塔·卢卡斯走到了客厅中央停住,他抬眼瞥了眼挂在墙上的照片,继续说道,“不管对方是自愿,还是不是自愿,只要我们拿到了情报,就要给出报酬”
“老板的智慧,是我们这种凡人永远无法企及的”尤素福由衷的赞叹道。科斯塔·卢卡斯不置可否的微笑,“告诉他,只要他说真话,我们不仅不会杀他,这笔钱也全是他的了。”
“好的,老板。”尤素福点头,随即把科斯塔·卢卡斯的话翻译成了叙力亚语对跪在地上阿什卡尔说了一遍。
高举双手的阿什卡尔瑟瑟发抖像是冷风里的鹌鹑,他像是小鸡啄米般点头,睁着惊恐的眼睛抬头看着站在客厅里的一群人。
“是你把有两个外国人将要去大马士革的消息卖出去的吗?具体怎么回事?”科斯塔·卢卡斯盯着阿什卡尔问。
阿什卡尔半转着头看向了科斯塔·卢卡斯身旁的翻译尤素福。
尤素福用叙力亚语重复了一遍科斯塔·卢卡斯的话,阿什卡尔就断断续续的说了起来。
等阿什卡尔说完,尤素福便对科斯塔·卢卡斯说道:“老板,他说是他卖的。有一天他家隔壁的小哈立德带了两个外国人回来住,当天夜里老哈立德就来找他,问他有没有办法弄到包车去大马士革。他就动了心思,对老哈立德说不如把那两个外国人绑了,勒索一大笔钱,这样大家都能移民去欧罗巴,但是老哈立德胆子小没答应,于是他就说帮忙给弄辆车,并且在第二天确定了车牌号码以后,把这个讯息卖给了几个组织”
科斯塔·卢卡斯皱了皱眉头,问道:“车牌号多少,还有他把情报卖给了那些组织?”
尤素福大声喝问,等阿什卡尔颤声回答完。尤素福将答案翻译给了科斯塔·卢卡斯。
科斯塔·卢卡斯沉吟道:“圣战旅、努斯拉阵线、酷儿德自由军这些武装你都熟悉吗?”
尤素福点了点头,“当然熟悉,公司在叙力亚深耕这么多年,钱肯定不会让老板白花。”
“干的不错,尤素福,等这件事结束,我会给你安排一个更好的职位。”
尤素福大喜道:“谢谢,老板。”
科斯塔·卢卡斯转身向外走,希施跟在了他的身后。尤素福问道:“老板,这个人怎么办?”
科斯塔·卢卡斯头也不回的说:“让他拿了钱,赶紧跑。”
尤素福低头瞄了瞄地上的美金,滚动了一下喉咙。
科斯塔·卢卡斯在即将走出客厅的时候,听见隔壁院子里传来了银铃般悦耳的笑声,他停下了脚步,聆听了好一会,转身说道:“对了,尤素福,你再问问,送那两个人去大马士革的哈立德,他家除了那个老哈立德,还有些什么人?”
塔梅尔大校抬手把还插在枪管上的餐刀挪开,“我这个人比较古板,不要跟我开这样的玩笑。”
“我这个人没有什么幽默细胞,从来不会开玩笑。
www.luanhen.com”成默说。
塔梅尔大校严肃的说道:“oK,我就算你们有动手术的医术,我们这里也缺乏动手术的条件,要不然我们早就请人过来开刀了。”
“这个不需要你管,我们只需要一些简单的很容易找到的器械就能做这台手术。”
两个人无声对视了片刻,塔梅尔大校摇了摇头,“这有点荒谬。”
“既然你们都能相信有造物主和天堂,为什么不相信有人可以创造奇迹呢?”
塔梅尔大校无言以对。
成默淡淡的说:“如果不相信的话,你们可以先安排一场手术试看看。反正这对你们来说只是好事,不可能是坏事。”
塔梅尔大校思考了一下,点头说道:“既然你这么有自信,我就给你们机会试试。”顿了一下,他又问,“什么手术都能动?”
成默当然对雅典娜有信心,肯定的说道:“当然,只要条件充分。”
塔梅尔大校起身说道:“那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去医院?”听见这边动静的海勒看向了塔梅尔大校。
“雷克茨卡先生说能帮你父亲做脑瘤手术。”塔梅尔大校和颜悦色的说。
“怎么可能!”海勒惊讶的站了起来,沉重的雕花木椅在地毯上滑不动,直接摔倒在地,发出了沉闷的响声。
“嘭!”双开的沙漠铁木门瞬间被狠狠推开,撞在墙壁边缘发出了更大的炸响,一群举着枪的酷儿德士兵如潮水般涌了进来。
塔梅尔大校连忙走了过去,喊道:“没事,没事!都退出去!都退出去!”
听到长官的吩咐,一群人又往回走,场面极度混乱。海勒却顾不得这些,指着成默大声用叙力亚语说道:“塔梅尔叔叔,您怎么能相信这种鬼话!万一他们是来暗杀我父亲的特工呢?”
塔梅尔大校摇着头说:“他们可是被我们抓过来的,这种可能性实在太小了。”顿了一下,他压低声音说,“更何况,他们要真是刺客,知道你父亲得了脑瘤,还需要暗杀吗?”全球
海勒急切的说道:“可是”
“海勒,我和你一样担心首领的健康,没有他,我们这个组织就少了主心骨。可如今我们不可能把首领送到埃尔比勒就医(易垃克酷儿德人自治区首府),更不可能去大马士革。如果物资不能及时送过来,我们几乎看着首领等死,或者想办法送他去黎芭嫩。眼下既然有了一种可能性,为什么不试看看?”塔梅尔大校语重心长的说。
海勒蹙眉无言。
“更何况,我们又不是安排他们直接给首领动手术,当然还有考试。”
海勒的表情有所松动,但她依然质疑道:“连医疗器械都没有,根本没办法开颅,就算能开颅,也没有医用显微镜,我真不知道他们凭什么说能给做切除脑瘤的手术。”
“我也不知道他们凭什么。”塔梅尔大校抬了下手,“但我有种直觉,他们并不是普通人。也许真有奇迹,也许他们就是造物主派来拯救你父亲,拯救我们酷儿德人的呢?”
海勒愤懑的低声说:“要是真有造物主,为什么要让我父亲受这么多苦?他是如此的虔诚!”
“放肆!”塔梅尔大校怒斥道,“你怎么能造物主不敬?无论是苦难还是幸福都是造物主降下的恩惠。只有经受住考验,远离罪恶,我们才能升入天堂。”
海勒知道自己说错了话,不欲和塔梅尔大校争辩,她看向了成默,冷笑了一声,用沙乌地语说道:“你们不是国际刑警吗?国际刑警还会做手术?”
成默耸了耸肩膀说道:“谁规定国际刑警就不能做手术了?”
“好!好!”海勒点了点头,“等下要是你们露出了原形,我一定我一定用皮鞭抽死你!”
成默有些遗憾海勒说的是叙力亚语,他有些好奇如果雅典娜听懂了这段话,会不会像刚才海勒举枪对着他时一样的发飙,他不由自主的偏头悄悄用余光瞟了雅典娜一眼,她已经停止了进餐,安静的坐在椅子上眺望着窗外的风景,似乎对周遭的一切都漠不关心。他却想起了刚才雅典娜甩出餐刀时的飒爽模样,心头泛起了微微的回甜,如同可乐的味道。
然而这甜意转瞬即逝,眼下并不是反复斟酌着滋味的时刻,他将注意力集中到海勒身上,似笑非笑的问:“如果我们能呢?”
海勒冷声说道:“如果你们能救得了我父亲,我随便你怎么处置!”
“记住你说的话。”成默淡淡的答道。
医院就在寺庙不远处,条件十分简陋,大致就跟华夏的农村的卫生所条件差不多,不过对比周围那些看上去像是土坯房的屋子还是好上不少,起码外立面贴了白色瓷片,里面也刷了白漆。
医院里的医生不多,病患却多到连走廊里都挤不下,那些病入膏肓的人连床铺都没有,就铺着一张毯子躺在走廊边缘。
成默和塔梅尔大校还有海勒坐在院长办公室里等待,斜对面就是手术室,雅典娜已经进了手术室,在这里最多需要动的手术基本都和枪伤有关。此时雅典娜做的一台手术就是两颗子弹从一个二十五岁的女兵左腰进入,自上腹穿出,问题十分严重,除了枪伤还伴随有活动性出血、降结肠、失血性休克、多脏器损伤
原本院子已经说没救了,但恰好遇到了塔梅尔大校带着成默和雅典娜过来,成默询问了一下雅典娜的意见,雅典娜仔细查看了一下X光照片,认为还有救,成默便叫塔梅尔大校吩咐医院里的人准备手术。
尽管医院里的人不以为然,但军阀头子亲自来了医院,不可能不给面子,马上做好了准备,还叫来了全院最厉害的两个医生给雅典娜打下手。
等了个把小时的时候,塔梅尔大校因为事务繁忙先行离开,只剩下海勒和成默在院长室等待。虽说海勒一点也不相信成默和雅典娜,可当雅典娜真进了手术室,她又相信了雅典娜确实是个厉害的医生,满心期待着手术能够成功,因此她反而比成默显得更坐立不安,时不时就走出办公室,看看手术室那边的情况。
在海勒又一次嘟哝“怎么还没有出来,不会手术不顺利救不活吧”时,成默忍不住说道:“我说过,你不用担心,只要她答应了的事情,没有做不到的。”
“可做手术这种事情谁又能说的准?就算是我父亲也”海勒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连忙停了下来,却又不知道说什么补救,僵在了原地。
成默贴心的主动开口,“别的医生我不知道,但她绝对不会。她可是全球最顶尖的医生。”
“最顶尖的医生?她有在柳叶刀发表过文章?”海勒问。
“这个我没问过。”成默说。
海勒冷笑道:“那你凭什么吹她是全球最顶尖的医生?”
成默心道:你不知道你父亲有多幸运,黑死病的医生绝对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生,而雅典娜这种能获得“瘟疫医生”称号的,更是个中翘楚。她要说有救,鬼门关都能拉回来,她要说没救了,神仙都救不了。
不过这些东西成默没办法告诉海勒,只能笑了笑说道:“是不是吹的我们等下看结果。”
海勒冷哼一声说:“但愿她有你说的那么厉害,要不然你就等着皮鞭吧!”
“小姑娘,你的脾气未免也太暴躁了,迟早要吃大亏的。你看刚才差点就被人一刀穿破喉管。”成默淡淡的说,他戴着雷克茨卡的面具,看上去是个三十多岁的壮年男子,叫海勒这种二十岁左右的黄毛丫头小姑娘,完全没有问题。
海勒的脸色沉了下去,大概是回忆起了在客厅了的那一幕,她坐在椅子上安静了好一会,还是忍不住主动问道:“她是怎么做到的?医生的腕力有这么强?”
“你不是问过她吗?”
“我听不懂她说什么,跟你一样都是说些莫名其妙的话。”
成默笑了一下说:“那是因为你学问不够。”
“哼!我就不明白射飞刀和和微积分有什么关系?难道数学家都是射击高手?”
“你不懂,从宇宙的维度上讲,数学是最底层的代码,物理是连接数学和现实的枢纽桥梁,化学是物理的表观化,生物是化学的碳基升级,语言是人类意识和思维的符号化。所以我们这个世界一切逻辑的底层逻辑都是数学”
海勒懵逼了一下,马上又鄙视道:“你说这些话,就跟诵经一样,全都是假大空的话。”
“看来你不是一个虔诚的信徒。”
海勒没理会成默,起身又走出了办公室看了眼,看到门口的手术中的灯还亮着,很快又失望的回到了办公室。
两个人一时无话可说,成默便不动声色的问道:“你父亲病了,为什么不送去大马士革?”
“我们酷儿德人和正府军虽然签订了停战协议,却并没有真的停战,他们不仅封锁了我们的物资进出,还时不时对我们发动小规模的骚扰性进攻。”海勒满腔气愤的说,“前几年可是我们付出了血的代价,抗住了I私s的进攻”
“不是还有易垃克酷儿德人自治区可以去吗?”
海勒警惕的盯着成默说道:“别妄想从我嘴里问出什么消息!”
成默心道:你这样说就是最好的回答了,毫无疑问,他们不仅四面被围,还内忧外患。他耸了下肩膀说:“好吧!”顿了一下他又问,“这里距离大马士革多远?”
海勒冷笑道:“远到不管你们多厉害,都不可能凭借自己走到的距离。”
“你真是机智勇敢的酷儿德女战士。”
“那当然,我可是十五岁就上过战场的女战士!”海勒扬着小脸,拍了拍微微隆起的胸膛满腔骄傲的说。
成默瞧着海勒那张稚气未脱却强装成熟的面孔,又是好笑又是怜悯,她虽然语气不怎么好,还经常摆出一副凶巴巴的样子威胁自己,不过这只是一种伪装,因为她必须表现的强势和凶狠一些。成默心中叹息,却若无其事的说道:“我只是想计算一下时间,我想我们把你父亲的手术做了,你们应该就能够相信我们的诚意了吧?”
“那是当然。”海勒的脸上又泛起了愁容,“可是你们真的有把握吗?”
“那得等我的同伴判断。”
“如果你们真能救我父亲,我不会食言,一定什么都会答应你们。我会亲自送你们去大马士革”海勒郑重其事的说。
“物资也不要了?”
海勒犹豫了一下,咬了咬牙说:“我们花钱买!”
成默嗤笑道:“你不过是个女兵而已,你凭什么做主?”
“我我可是队长!”
“队长就能做主了?”
海勒鼓起了腮帮子,气呼呼的说道:“总之我会想办法,不过你们要是救不了,到时候物资就别想要钱了!还得给双倍!”
“没问题。”成默点头,“那你能说看看这里距离大马士革多远了吗?我真的得早做准备,更何况万一你们这里有什么医疗器材和药物没有,也得去大马士革弄!”
海勒纠结了一下,还是经不起成默诚挚的视线直射,小声说道:“这也不是什么秘密,不间断的开车,大概一天半就能到,主要是路况不好,还要躲正府军的哨所和巡逻。”
“除了正府军,路上还有没有别的武装?”
“多了去了,有十多个不同的武装,你们碰到我们算你们运气。要是被圣战旅或者努斯拉阵线的人抓到,你们可就惨了,说不定当天晚上就能在网上或者半岛电视台看到你们被割喉的视频”
“是吗?他们都是些什么人?”
成默装出万分好奇的样子问,海勒这种年纪的女生终归不是成默的对手,完全忘记了刚刚才对成默小心提防,洋洋洒洒的开始说起周边的一些势力情况。于是成默对酷儿德人的情况愈发的了解。
直到下午,太阳开始朝西坠落,阳光也晃到了门旁时,手术室那边终于传来开门声,海勒马上从椅子上跳了起来,冲出了办公室。
成默也跟着走到了门口,就看见穿着蓝色塑胶手术衣的雅典娜第一个走出了手术室。海勒满心期待的问道:“成功了吗?”
雅典娜摘下了口罩面无表情,那冷淡的模样简直就跟手术失败了一样。海勒的表情也有些凝固,她满脸失望的说道:“他还说你是全世界最顶尖的医生!原来你们是最顶尖的骗子”
雅典娜居高临下,俯瞰着比她矮了一个头的海勒,冷淡的说道:“让开。”
“海勒小姐!手术很成功!”后面出来的院长一脸尴尬的说道。
海勒愣住了,不可置信的问:“很成功?”
院长赞叹道:“温蒂医生是我见过最厉害的医生!这么复杂的手术我以为至少要十多个小时,温蒂医生竟然几个小时就处理好了,不仅做了肾门血管的裸化和创伤清除,还做到了尽量不影响患者后来的生活这丫高超的技艺!实在太不可思议了。”
“简直是奇迹!”后面的医生也附和道,他凝视着雅典娜的背影,满腔崇敬的说,“真是一场酣畅淋漓的是艺术表演!”
成默则走了过来,主动帮雅典娜脱起了手术服,他在她耳边低声说道:“真是辛苦了。”
雅典娜稍稍抬起双手,让成默为她脱下手术服,“我想喝可乐。”
“也许我们可以自己试着做!”成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