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芈玹背叛他,若将芈玹交给左尹府论罪处死,他舍不得;但如果不惩罚芈玹,他心中的怒火又无处发泄。
www.biquge001.com淖信禀告称,公孙嫣的婢女倾慕芈玹貌美,故而入了芈玹所居的宫室,听见了芈玹和其父的对话。对话的细节熊荆不愿细听,他只知道一点:芈仞从秦国带来了鸩毒,芈玹接过了芈仞给她的鸩毒。
也许芈玹无法忤逆父亲的意思,不得不接过;也许芈玹确实想救下芈氏全族,要鸩杀自己。如果是前者,她为何不相告,一直隐瞒至今?
镗床由蒸汽机带动,旋转中刮擦着火炮的内径。虽然是钢炮,但因为大件淬火不易,回火更是不易,而回火不当将有应力残余。存在应力的炮身是不耐久的,很容易被开裂炸膛,钜铁府一直在摸索炮身淬火与回火见的诀窍,数年实验才掌握些许心得。
给秦国的火炮,当然是不回火不去应力的东西。与此同时火药威力也将大减,威力只相当于二倍装药,但火药重量增加三分之一,这是防止秦军将火药做成掷弹。至于用这些火药炸城,显然是想多了,炸城是一门技术,不是钻个洞就能炸城,还必须妥善密封。没有技术指导,秦军即便能摸索出如何炸城,等摸索出来的时候,火药也用光了。
内行欺负外行,总有许许多多的门道,至于淖信说的无信,秦人威胁芈氏的时候,又有什么信义可言?想到此熊荆深吸一口气,又觉得这一切全是自己的错:是自己没有把芈玹保护好,才让她不得不收下芈仞给的鸩毒。父亲强给,她不受又能如何?现在如果将芈仞、芈戊等人换回来,以后就没有这档子事情了。
“大王……”长姜趋步过来,低眉顺眼的看向熊荆。
“何事?”熊荆撇了他一眼,知道他要说什么。
“王后请大王至兰华宫,不知大王……”长姜是熊荆的正僕,但他也不知熊荆与芈玹之间发生了什么,他只知道大王对王后骤冷,返郢数天从未去过兰华宫一次。
他如此,王宫中其他人对此也是不解。大王返宫,除了向太后问安,一出若英宫就去兰华宫,然后王后的展衣就要被撕破。此事从司衣处传出,成了王宫中半公开的秘密。然而这一次不同,这一次大王返宫只去若英宫向太后问安,兰华宫根本就没去。
以前如漆似胶,现在却不闻不问,宫中难免有人揣测。有人说王后失宠,但王后失宠,也未见其他人得宠;还有人猜赵国南迁、汉中未拔,大王忧心国事,可这也说不通。楚国的国势是一日强过一日,赵国虽然南迁,但楚军正在猛攻汉中,若不是巴人拼死相助,早就打到陈仓、雍城去了。
闲言碎语中,宫中除了芈玹,还有一人食不甘味,寝不安席,那就是赢南。芈玹失宠,她自然有可能得宠,然而熊荆没有去看芈玹,也没有对她加以颜色,这就让她患得患失了。
“姑母……”若英宫里,座席上打瞌睡的赢南看着叫醒自己的太后赵妃,想解释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不必多言。”赵妃知道侄女在忧心什么,她对熊荆这次返宫也有很多事情不解,直到现在才弄明白。“近侍言之,大王曾与……”
“若何?”赢南精神一振,凡是与熊荆有关的消息,都是兴奋剂。
“唉!”赵妃长叹了一声,“近侍言之,大梁时,那贱倡曾与大王独处。”
“啊?!”赢南不敢置信的看着赵妃。贱倡就是赵太后灵袂,作为一个倡优,赵妃也好赢南也好,都鄙视她。灵袂就是靠着色诱父王成为赵国王后的,现在居然色诱了大王。
“大王大了,诸事不再听从母后。”儿子被一个自己看不起的人狐媚,赵妃很不高兴。芈玹出身好歹是个女公子,在秦国因为有华阳祖太后芈棘的宠爱,实际与秦国公主无异。
那倡后只是一介倡优,但凡贵人都能宠幸,这样肮脏的一个人狐媚儿子,赵妃是很不乐意的。再便是灵袂毕竟是赵国太后,她与儿子行苟且之事,传至天下母国岂不是又要沦为笑柄。
“你啊,你怎就不知得大王欢心呢?”赵妃生完儿子的气,又责怪起侄女。
被赵妃一说,赢南也满脸委屈,讨大王喜欢这件事她已经很努力了,但却毫无效果。“请姑母恕罪。”她顿首拜道。
“姑母赎罪有何用。许那贱倡……”赵妃还是长叹,她对左右吩咐道:“去告之大王,晚膳时至若英宫,老妇有事相告。”
熊荆还是没有去兰华宫,他暂时不想见到芈玹,他还不知道该如何处置芈玹。若英宫寺人忽然相告赵妃要他前往若英宫用膳,他并未犹豫就答应了。只是母后说有事相告,他不免要狐疑一番,难道母后是要为芈玹说情?
熊荆想的是芈玹,他晚上到若英宫时,用膳将毕,赵妃挥退旁人开始说话。赵人少有委婉,赵妃一开口就道:“母后闻大王曾与母国太后独处一室?”
“母后怎……”熊荆不解,赵妃却道:“大王答是否即可。”
“确曾独处。”熊荆忽笑,没想到这事情传到了母后耳中。“然孩儿与赵太后并无苟且之事。”
“果真无有?”赵妃追问,眼睛直盯着熊荆,甄别儿子是否在撒谎。
“确实无有。”熊荆有些心虚,大梁时他确实又曾与灵袂独处过,可那时候他正处于狂躁期,不过是摸了灵袂几把,并未再进一步。
“那芈玹若何?”赵妃不知是看出了儿子的心虚故意装作不知,还是根本就没有看出来。
“芈玹……”熊荆不知道如何相告。
“大王冒着生死将芈玹从秦国抢回,爱之深也。如今又对芈玹不闻不问,若置冷宫,这是为何?”赵妃问道。“世人皆知大王将立芈玹为王后,大婚将至,大王意欲何为?”
立芈玹为后,起初赵妃是不同意的。除了她想儿子立赢南为后外,另一个原因就是芈玹出身太低,只是封君之女。但事情发展到现在,楚国已成天下之霸,国内诸氏不愿意儿子立他国公主为后。婚姻与政治相连,立他国女子为后,利益必然要向他国倾斜;立本国女子为后,尤其是在楚国毫无根基的芈氏,国内诸氏才会安心。
现在好了,定好的事情又要变了,儿子居然被那个倡后狐媚了。
“孩儿无所为。”熊荆不知道赵妃所想,想起芈玹她不免泛出些痛苦之色。“孩子只是……”
“只是如何?”赵妃紧问。“只是为倡后所媚?”
“绝无此事。”熊荆晃了晃脑袋。“孩儿只是不信芈玹而已。”
“不信芈玹?”赵妃是要打破沙锅问到底。“为何不信?”
“只是不信。”熊荆不想事情为赵妃所知,他想自己处理,不然事情证实芈玹将是死罪。
“为何不信?”赵妃看出儿子的坚持,她还是道:“芈玹如何让大王不信?若是不信,为何不召其相问?大王行事速来果决,为何这次回避?”
赵妃虽老,眸子开始黯淡,但性格依旧不改。被她一说,熊荆到觉得自己婆婆妈妈了。公孙嫣那名婢女说的是真是假,往兰华宫一搜不就知道了吗?搜出鸩毒,那芈玹确有鸩杀自己的嫌疑,可交由法吏讯问;如果没搜出鸩毒,那就是那名婢女撒谎,芈玹也从未背叛过他。
事情就这么简单,可他就是不愿面对,害怕知道事情的全部真相,然后就一直拖到今天。赵妃之言让他忽然感到惭愧,自己真是太怯弱了。
“长姜!”出了若英宫的时候,熊荆喊起了长姜。
深爱自己的男人这次返宫后,一反常态对自己不闻不问,几次去请侍女都没有见到人,只说是政务繁忙。这当然是借口,可到底是为什么呢?难道是喜欢上了别的女子?
兰华宫里,芈玹依旧未眠。女人是敏感的,尤其是爱情中的女子。她觉察到了熊荆对自己的冷落。这种冷落不由让她想到了另一首《佳人》。
“……但见新人笑,那闻旧人哭。在山泉水清,出山泉水浊。侍婢卖珠回,牵萝补茅屋。摘花不插发,采柏动盈掬。天寒翠袖薄,日暮倚修竹。”
“王后!王后……”芈玹抚弄着瑟弦,翠袖飞快的奔了进来。“大王、大王来矣……”
熊荆确实来了,但却是沉着脸、领着一干人来的。芈玹在明堂迎接,还未说完‘臣妾拜见’,长姜的声音便响了起来:“速往房室,细细搜查。”
搜查二字让芈玹浑身打颤,惊惧的她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长姜的命令下,寺人立即涌向各房室,一些睡下的侍女吓得惊叫。熊荆略带苦涩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有人告发玹儿欲鸩杀不佞,确否?”
“臣妾、”芈玹没有看熊荆,她只是低着头深深伏拜,忍着泪道:“臣妾确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