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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京城,外交学院,校长办公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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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顾,这次的课题任务完成得非常好,应该表扬。关于谈判手段的工作总结,也写得非常到位……”
刘校长一板一眼地表扬着顾骜,其他三个没捞到出国机会的课题组组员则站在一边旁听。不过,说到最后,刘校长却突然话锋一转,
“……不过,你的工作纪律还是要加强。虽然你现在还是学生,虽然当时是暑假,但你既然申请了加入这个课题组,就要有不偷懒谋私的觉悟!
美国那边都忙完了,回到国内还耽误了一个星期,成何体统!你不知道要马上回京交接复命的吗?”
“是,校长,我知道错了。”顾骜表面诚意地承认。
刘校长看他态度还行,忍不住招手让他凑近了交代:“你小子就是鲁莽,一点官场姿态都懒得做。你要是真忙,在美国多待几天不就好了!回都回国了,交接前还耽误,这不是给人把柄!我是懒得管你,你以后自己好自为之!”
“这……”顾骜一下子有些懵逼,反而不知道用何种态度应对,很是尴尬。
他这人办事的情商是有的,对付敌人的计谋也是有的。就是不会内耗拖后腿,可能一辈子不适合混官场吧。
这其实并不奇怪,美国那边很多奸毒大律师,阴谋诡计层出不穷,但真让他来国内混官场,不一定混得好,这是两种情商。
刘校长懒得计较,赶苍蝇一样挥挥手:“行了行了,快去吧!后面到课题完结为止,给我安安心心搞文字编辑工作,少折腾幺蛾子。后面要是伊拉克那边真的发生事情了,谷主任随时可能要你们正式汇报的!
听章忠同志传回来的情报,最近伊拉克军队的调动和物资筹备不太正常,连带着中建公司的好几个在建项目,都被调整了优先级!”
从校长办公室出来,已经一个半月没见的米娜立刻凑了过来,说了好多悄悄话。
“学长,这次的事儿真是校长亲自查验了你的行程,我们三个可都是很支持你的,一句嫌累的怨言都没在领导面前说过。”米娜那忙不迭表忠心的姿态,让人有些忍俊不禁。
“我当然知道,这有什么好强调的,不反而生分了么。”顾骜一阵哭笑不得。
不过,顾骜也知道米娜这呆萌的家伙是好意。
她或许是隐约知道,叶纨曾经怀疑过顾骜,或者是别的情境下敲打过他,这才代替叶纨强调的。
至于米娜自己,当然是任何时候都不会出卖顾骜的了。
见前嫌尽释,米娜笑着转移了话题:“学长,你的《沪江滩》果然很火爆呢,我前几天早锻炼出去跑步,路过央视,都看到那边开面包车拉观众来信了。”
顾骜还是第一个听到这个消息,不由颇为欣慰。
在80年代,至少85年以前,收视率没什么值得骄傲的。因为压根儿就没台可以换,买了电视机的人也不会舍得不用。
两部剧质量差上10倍,收视率差距可能只是70%和95%的区别,但观众来信数量却可能真的差10倍。
这时候,观众来信,就成了衡量真正受欢迎程度的更直观指标。
要是有心赚周边生意的钱,如今简直遍地是黄金。
听说粤州和特区那边,已经有港资的小服装厂,瞅准了机会,在内地热播之前,就疯狂按后世“淘宝找同款”的思路,大量生产囤货许文强款大风衣、白围巾。
等这边一火爆后就立刻同款出货——因为热播是完全可以预测的,香江那边已经热播了小半年了,所以香江商人都知道,“只要《沪江滩》能在内地过审,肯定热播”,因此提前囤料备货是没有任何滞销风险的。
一件衣服起码比平时别的款式多溢价50%乃至一倍。而且是在毛呢料子滞销的夏末出货深秋乃至冬天的款式,衣料的便宜和成品的高价,进一步拉大了利润空间。
只可惜80年的国内没有商标法也没有外观设计保护,顾骜也没精力赚这种时尚界的小钱,只能是让那些有头脑的粤东人赚了。
粤东商人一窝蜂跟风赚快钱的本事,向来是国内第一,这一点不服也不行。
……
跟米娜聊了一会儿别来之情、了解了国内的近况动向后,顾骜本来是打算先请个客,安抚一下课题组里的战友。
不过因为被米娜的话提醒,顾骜想起前阵子答应韩婷、帮她的“给铁路部门捐电视机”的善举进一步炒热博广告的事儿,如今还没搞完呢。
萧穗回了复旦,估计已经开始动员她那些文学院的同学,给家乡的报社投稿。但光靠复旦毕竟在北方影响力弱,打击饱和度也不够。
按照原计划,顾骜回京城也要托一些人。
所以他暂时先把美国带回来的礼物分发了一下,说了明天再聚,然后就开着伏尔加,直奔隔壁北师大。
他在师大认识的那些小迷妹,向来是言听计从,估计不会拒绝给他当廉价劳动力。
不到十分钟,顾骜就一脚油门停在了师大文学院女生宿舍楼下。
顾骜也有一年多没来了吧,上一次还是去年春天的时候,当时骑的自行车,就被好多女生围观了。
这次直接浩浩荡荡地开着伏尔加,那声势就更加不一般了——千万别觉得“浩浩荡荡”这个词看得别扭,1980年就是一个一辆汽车也能开得浩浩荡荡的年代。
因为还没开学,宿舍楼里最多只有两成学生。
也幸亏只有两成,顾骜才没被太多人围观——但从绝对人数来看,至少也跟上次骑自行车来时差不多了。
“同学,文学院的徐梦柔或者任雨琴回来了吗?”顾骜摇下车窗,对着一个主动围上来看热闹的女生。
“啊!你就是顾骜!《沪江滩》的制片人对吧!小徐天天晚上八点钟,片头曲字幕一放到你名字,就指着一食堂的电视机炫耀。”
不到半分钟,两个女生就老鼠一样蹿下楼,猫着腰窜进顾骜的后座,然后在全院同学和学妹的羡慕嫉妒恨当中绝尘而去。
“哼,真不要脸,俩闺蜜一起跟着人家港商厮混!肯定是因为她们更拉得下面子伏低做小,人家才跟她们交往的。”如此污蔑的闲言碎语自然是免不了的,不过当事人问心无愧就是了。
“顾学长,你好厉害哦,这个片子的版权你是不是卖了很多很多钱、大赚了一笔啊。”
徐梦柔这种大大咧咧的脾气,显然是已经不在乎自己的名声了。她都一年没见顾学长,今儿个听说顾学长从天而降出现了,哪里还顾得上这么多,一上车想到啥逮到啥就问。
顾骜很是无语,不得不耐心解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只是卖了央视一年的首播权,没卖断,还没回本呢。”
“原来是这样啊,都央视太穷,肯定是出不起值这部片子实力的版权费吧……”徐梦柔胡说八道起来,似乎作为一个首都人民,她也要为央视的贫穷分摊一份羞耻似的。
还是任雨琴实在看不下去,笑着推醒她:“少说两句吧,顾学长肯定另有门路。人家千万富翁的生意,还用你个吃糠咽菜的来同情。”
“钱不能代表一切,你们也别妄自菲薄嘛。我顾骜交朋友从来不看对方有没有钱。”顾骜安慰了一句。
任雨琴细心,莞尔一笑:“我们知道,不必解释——今天突然想到找我们,肯定是有什么事情吧。你可不像没事在女生面前晃悠的俗人,不然也不会一年多才来一次了。”
顾骜被说得有点下不来台,好想他只有利用到妹子时才登门。
“好吧,一会儿坐下了再说。”几句话聊完,顾骜带着她们拐到了校外一处不错的饭馆。
上了一些硬菜,把饮料倒上,顾骜把自己的目的和盘托出。
“……大致就是这个情况,我希望你们按照籍贯,多找一些文学院、新传院的同学,最好各个省市的都有,然后发动他们给家乡的报社投稿。
稿件的内容么,无非是歌功颂德的、赞美港商捐助、描绘人民群众精神生活因此改善之类。只要体现了‘汉乐电子’的招牌、《沪江滩》的热播和反响。
报社录稿后给多少稿费的,我再加一倍。报社没录稿的,只要拿着盖着报社戳的退稿信,我也按新闻稿的最低稿酬、照给一半安慰奖。”
徐梦柔听了,正在嚼大猪蹄子的动作都停了下来,很是震惊:“这么好?我们学文学的,平时自己都要投稿的,录用率还不高。你这是不管录不录都给钱?那同学们还不抢疯了啊。你不怕赔本吗?”
她们俩跟顾骜也有认识两年的交情了,不过是极少数从未在顾骜这里获得过经济利益的朋友,所以她们对钱的眼界依然是比较浅的。
属于几百块钱就够她们羡慕好久的那种。
“怎么可能赔本,只要是真心写了、寄出去的、有报社回函为证,有多少我给多少!”顾骜又强调了一下,让妹子彻底放心。
不过的退稿,顾骜只是按最低稿费标准的半价支付,也就是一份5块钱而已,这才多少钱?
即使是被用了的地方新闻,地级市的报纸稿费也就三五十块,省里的百八十块。满打满算有几百家地级市报纸、几十家省级报纸上新闻说好话,宣传效果已经要逆天了。
整个项目操盘下来,顾骜的全部支出绝对不会超过20万——这已经是充分考虑到“刷”的因素了。
相比于正规渠道打广告,不知道省了多少倍,比韩婷捐献的电视机开支,只有五分之一。
这是最值得花的钱,而且法律和政策都还没禁止有偿新闻呢,这都是合法的。
当然了,这里面最值钱的是创意,能接这个活儿的人也不止这一家。顾骜要是多认识一些北大的朋友,完全也可以去北大文学院拉点廉价劳动力干这个活。
不过,也要考虑到北大生都比较高傲,可能赚这个钱的意愿没那么迫切吧。而且万一人家将来发达了,发现自己曾经赚过这种不光彩的钱,说不定反而会觉得不爽。
而师大的文学生就没这个顾虑了,她们既没那么爱面子了,也容易使唤,录稿效率也凑合。顾骜也不担心她们将来有谁能走上领导岗位。
任雨琴心思相对缜密,看起来还有些犹豫,应该是在内心盘算账目。
为了打消这种顾忌,顾骜掏出四叠崭新的百元面额外汇券,用牛皮纸带扎得整整齐齐。
第四版人民币,从今年5月份理论上就开始发行和使用了,而这一版是有100元面额的。
中国人终于可以摆脱最大面额只靠10块钱“大团结”过日子的不便。大富翁们使用现金的场合,也因此方便了很多,可以少扛10倍重量的钱。
当然了,事实上100元面额的钞票,如今只是出现在规划里,各造币厂还没印出来,要拖上几年。
但与人民币同期的外汇券,却已经印出100块面额的了,而且是可以在中国境内合法流通的货币。不像港币美元,法律层面不许直接使用。
外汇券是按照人民币与美元的官价、1比1块7印的,而黑市的人民币换美元汇率是1比8块5。所以1块外汇券人民币就基本相当于5块普通人民币。
在偏远乡下,这个价格大伙儿或许还不会算,但在京城和沪江之类的一线大城市,几乎所有市民都已经默认了这个数字。
你拿着1块外汇券人民币去换4块普通人民币,对方肯定会抢着换给你。你要换5块,对方或许要查一查黑市汇率再决定换不换。
(注:外汇券和普通人民币的差价,是随着时间越来越接近的,80年刚出现时差5倍,到90年只差1倍,到94年废除前夕,外汇券只比普通币贵三分之一。)
“这里是四万外汇券,你们回去就巧立名目,装模作样成立个文学社什么的,定性为学生自筹社团。就说搞个感恩新闻的征文活动,以向报社投稿结果为征文评判标准。
再以你们拉到港商赞助你们的征文赛事为由,到时候发点钱好了——宣传的时候,直接按除以5的价钱,承诺发外汇券吧,对学生的吸引力,是跟发5倍普通人民币一样的。”
“4万外汇券肯定是用不完的。”任雨琴不想担上占便宜的嫌疑。
“用不完就当经费结余、将来弄别的活动好了,给我一个账目就行。”
对于如今的顾骜来说,花个万把块钱结好一所名牌大学的文学院,让他们多唱唱赞,是个很划算的长期投资。
关键是找到值得信任的朋友来负责,就够了。细节不是他需要操心的。
当然了,他之所以把要查账的丑话说在前面,也是为了对方好。
他不想一下子贸然拿太大额的钱来考验人性。
就像一个人故意把塞满钱的钱包丢在寝室里、还不锁门不锁抽屉,那是在害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