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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一起诉讼中,已然还隐藏着一起人命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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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晧然既然决定要插手这个案子,不说这一起隐藏的人命案跟案情有关,且他对一起草菅人命的案子向来都不会麻木不仁。
面对着林晧然的询问,陈贵蹙起眉进行推断道:“那具无头女尸虽然身穿我妻子的衣物,但确实并非我妻子,定是杨宽行了李代桃僵之策,那女子便是杨宽的妾室夏花!”
“那具女尸当真穿着你妻子的衣物?”林晧然的脑海闪过一抹亮光,当即认真地求证道。
陈贵抬头望着林晧然,很是认真地点头道:“不仅所穿的衣物,手上的银镯亦是我妻子之物,一开始我岳父便通过手镯错认为是我妻子,故而官府亦是以我妻子被劫杀而立案!正是如此,杨宽后来所编造的鬼神之说,致使很多人都选择了相信。”
“如此说来,那杨宽便是杀害夏花的最大疑凶了!”林晧然的眼睛微微眯起,整个案件总算是找到了一点点破绽了。
王二显得疑惑地望着林晧然,显得不解地询问道:“大人何以认为杨宽是杀害夏凶的最大疑凶?”
“你笨啊!那具女尸既然身穿着你姐姐的衣物,还佩带了你姐姐的银镯,现在你姐姐又落到杨宽的手里,他不是疑凶谁是疑凶呀?”虎妞忍不住进行指责道。
只是说话间,她突然想到跟哥哥的约定,显得有点担忧地望了哥哥一眼。当发现哥哥投来赞许的目光的时候,她的担忧一扫而空,当即有点小骄傲地抬起了下巴。
人总会慢慢地成长,虎妞自然不例外。
在经过这么多年的见识,虎妞本身又是一个聪慧之人,加上林晧然的悉心培养,她所具有的能力已然不是一般人所能比拟了。
王二这才恍然大悟,当即又是愤愤地指责道:“对,杨宽肯定杀了他的小妾夏花!”
孙吉祥听到这一个指控,不由得莞尔一笑,这话明显带着私怨在里面。
林晧然的目光从骄傲的虎妞身上收回,又是继续进行问案道:“夏花是哪里人士,你们二人可知晓?”
陈贵思忖了一下,却是缓缓地摇头。
正是失望之时,王二却是突然开口答道:“小人去年到杨家做过修墙的活儿,听说杨宽所纳的新妾室夏花是从京城带回来的青楼女子!”
京城青楼?
林晧然倒是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绕回到京城这里。
站在一旁的张捕头眼睛微微一亮,当即对着王二进行询问道:“夏花?她可是年约二十出头,身材圆润,一张大圆脸,右眉处有一颗痣?”
咦?
孙吉祥眼神怪异地望向张捕头,敢情张虎还认识这个叫夏花的青楼女子。
“正是!”王二扭头疑惑地望向张虎,很肯定地点头道。
张虎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份惋惜,接着脸上又是一喜,对着林晧然恭敬地拱手道:“大人,思城坊四季楼的夏花姑娘去年六月被赎身,死者应该便是此人!”
“好,此事你到四季楼再求证一下!”林晧然缓缓地点头,又是当机立断地对着陈贵道:“陈贵,你再写一份控告杨宽强掳你妻子的状子,本府尹即刻便派人前往山西,将杨宽和王氏抓到京城亲自提审!”
“学生谢过大人!”陈贵心里微微感动,当即感激地施礼道。
虎妞的眼睛却是闪过一抹失望,虽然她不介意跑一趟山西抓人,但哥哥不可能允许她这么做,她能够抓坏人的范围只能是北京城。
王二心里对林晧然的好感大增,当即欣喜地说道:“大人,杨宽就在京城之中!小人昨日还特意打听他的住处,正是在金城坊的明月客栈中,小人可以替官差引路。”
咦?
林晧然却没想到事情会这么巧,杨宽这个竟然不在山西呆着,竟然跑到京城这里。
“哥,我这便帮你去抓人!”
虎妞刚刚脸上的沮丧当即一扫而空,眼睛绽放出光彩,这等候半天便是要这种活儿,打了招呼转身便是大步离开了。
林晧然看着宛如一阵过堂风的虎妞,说话间人竟然已经到了院中,脸上却不由得浮起几分无奈。却不知该夸她是自己的好助手,还是该指责她过于多事。
孙吉祥和张虎看到这一幕,早已经是见怪不怪了。
林晧然收拾心情后,对着堂中的两人又是淡淡地说道:“你们在京城怕是不易!同街的朋来客栈掌柜是一个好心肠的人,你们一会到户房拿个证明,朋来客栈会给你免费安排住所,待结案后再退还房间即可!”
陈贵和王二当即进行谢礼,便是随着一名书吏离开了。
林晧然明显感受到了身为顺天府尹的责任,回到签押房的书桌坐下,并没有急于处置公务,而是端起茶盏对着跟回来的孙吉祥询问道:“孙先生,你如何看待这个案子!”
“东翁您有一双金睛火眼,应该已经看出这个杨宽纵使不是凶手,恐怕亦是难逃其咎!”孙吉祥整理着诉讼,显得很肯定地回答道。
林晧然捏着茶盖子轻拨着滚烫的茶水,显得忧心忡忡地道:“事情处理起来并不算太难,但怕这又是一件赫手的案子!”
“东翁,是怕……”孙吉祥抬头望向林晧然,却是突然欲言而止道。
林晧然轻轻地点头,呷了一口热茶,这才掏心窝地说道:“我最近心里总是心神不宁,总感到会有极不好的事情要发生,甚至昨晚还梦到被调离京城了。”
在大明做官,从来都不是你做得出色便足够了,还要时时刻刻提防着一些明枪暗箭。像昔日的张经,便是一个很生动的例子。
“只要东翁能一直坚守本心,老朽便誓死追随!”孙吉祥的脸色肃然,很是认真地许诺道。
林晧然看着孙吉祥如此表态,心里当即涌起一份欣慰。
古往今来,京府的府尹仅仅出了一个包龙图,倒不是说没有想做包龙图的官员,而是这一条路实在是太过于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