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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一会功夫，十几只小碗连同两个矮几就摆在二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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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叶护也没有客气，招呼也不大，就将十几只小碗的水果全部吃掉，然后再问：“告诉我，这个要多少钱币，你大唐的钱币。”
“没想过，这东西产量很低，从一万里外运过来也很费力，所以留下的都是准备给自己吃的，你既然要这个，我派人去核算一下，然后和你商量一个价位。”王也给统叶护解释着。
统叶护却要求道：“你现在就安排人核算，我会购买很多，很多，我们有羊，我们还有刀。”
“唉！”王也在脑门上轻轻一拍：“你完全打乱了我的计划。”
统叶护追问：“你原本的计划是什么？”
王也将那个木盒重新放在矮几上：“是这个，对于你西突厥来说，就是盐、茶、还有这个。”
“这是什么？”统叶护好奇的拿起一片干树叶。
王也的心情完全被打乱了，叫了马周过来，让马周花了足有一个时辰的时间给统叶护讲解什么是香料，香料对于生活的重要性，以及为什么香料可以与盐、茶成为草原不可缺少的必须品。
“我，不怎么相信，这些干果子、树叶、木头片、树皮的，就是不能少的东西。”统叶护根本就无法理解香料是什么。
“很简单，咱们煮羊肉，就让你的人来煮，还要那种只会砍人不会煮肉的来煮，按我说的，加入不同的香料，明天的这个时候，咱们再来说这个香料的事情。”王也不想再纠结了，干脆拖到明天，让李渊派人来谈。
听完王也的提议，统叶护点点头：“你说的对，我还是相信你的，你敢拿这些东西来跟我谈条件，那么有可能就是非常重要的东西，现在就开始试，不过明天，你要给我一个那些罐头的价格，我要买。”
“好，好！”王也把活交给了马周。
统叶护立即吩咐人随酒店管事去厨房煮羊肉，然后开始尝试这香料是不是真的很神奇。
当天下午，李渊没有亲自前来，倒是萧乾被他指派而来，在听雨阁等候王也回家。
···
···
茶室内，萧乾一直在笑，王也在统叶护那里经历了什么他全部都知道。
“萧老，能不能不要再笑了，我这会正在发愁呢。”王也喝了口茶，没好气的嘟囔道。
“不笑，不笑了，倒真的是很神奇，是统叶护这家伙不识货，还是他真的非常喜欢水果？我是知道，北方基本没有半点水果，全靠茶解腻，倒是这水果罐头，确实是好东西。”萧乾说不笑，可依然还是在不停的笑。
王也叹了一口气：“产量，我发愁的就产量。别说是安南，咱们大唐都有无数的水果，有许多可以制作成果干，果脯，但更多的确实适合制作这水果罐头，但麻烦就在这里，我根本就没有那么多的罐头桶。”
“你不敢在安南建钢坊，这才是你发愁的真相。”萧乾一语就道破了核心。
王也无奈的点了点头。
萧乾又说道：“如今你担心的就是南方那些世家的野心，若是炼钢坊建在南方，或许会被人得了你的秘方，可是不建在南方，只能在运输上投入许多成本，不过让人为难的就是，你不甘心让钢坊生产这种罐头筒。”
“我当然不甘心了，炼钢坊一把横刀我能换多少东西？一只罐头筒才能换多少？”王也要的是利益最大化，显然罐头达不到他的要求。
萧乾点点头：“确实，但如果罐头的利润足够大呢？”
“我不知道。”王也心说罐头能比军械的利润更大，这似乎不可能。
“既然你不知道，那么我和玄真（裴寂）商议一下，看看这个罐头能值多少文钱？”萧乾说的不仅仅是生意，这其中还有政治价值。
王也又问了一句：“萧老，你以为统叶护会出多少钱？”
“或许……”萧乾慢慢的将一片糖水柑桔放在嘴里，缓缓说道：“把一片水果吃出仙果的感觉，还是可以的。”
萧乾并没有说出价格，王也却深信这个价格很贵，而统叶护估计还真会回答。
奢靡。
大唐上层的贵族很懂得什么叫奢，想想不到一百年之后，杨玉环为了吃一枚荔枝所下的功夫，以及成本，王也就觉得萧乾心中应该有了计较。
萧乾起身：“我去找玄真聊一聊。”
“你不问我，这东西要花费多少？”王也敲了敲罐头筒。
萧乾摇了摇头：“不需要，我只知道，这是精钢制作的筒，然后里面装的水果是泡在糖水之中，而且从万里之外用近两个月的时间才能运到北方，这就足够了。”
萧乾留下王也一人离开，可没一会功夫萧乾又掉头回来。
王也问：“忘记什么了？”
“什么也没有忘记，突然想到青州今年香梨丰收，可以装在筒内吗？”
“当然，用特殊的工艺加工了冰糖，罐头坊有冰糖雪梨的计划，这可是上上品的水果，特别是冬天的时候，天干物燥，长安城的贵族们一定会喜欢，比起原先他们吃的围炉梨或是煮梨美味数倍。”
王也说的围炉梨就是把梨放在火炉旁烤，然后再吃，大唐人吃水果，纯生吃的不多。
萧乾听完后说道：“我就是问一句，各地都有果子，既然北方的水果可以装在筒内，这样我就心里有数了。”没等王也再发问，萧乾已经转身离开。
看到萧乾离开，王也拿出几张纸分别写下几个数字，然后扔进了笔筒内再随手抽了一张，倒是意外的抽到了自己猜测的最高数字。
一筒两贯钱。
王也认为一筒两贯钱就是一个天价，什么时候净重只有七斤半的水果罐头能卖到两贯钱，要知道大唐的两贯钱差不多顶后世的一万块。
这不是吃水果，这是在吃银子。
将几张纸片撕碎扔进了废纸蒌后王也起身离开茶室。
此时，在马周的安排下，西突厥有点身份的长老和统帅围坐一屋，他们的面前摆开了二十多只大锅，这就是要当着他们的面烹饪，让他们眼见为实。
这里的羊肉都是西突厥一个马夫按要求煮出来的，也有专业厨子煮的，还有九州大酒店的厨师烹饪的精美肉汤。
香料的力量有多强大，马周想像不出来，但他却知道眼下他不会吃没有香料的食物。
他更是不知道，曾经有地方为了香料发动过不知道多少次战争，战争的规模是国战的级别。
“盐，茶……香料！”统叶护将手上的刀子插在桌上。
他懂了，凭什么王也敢拿香料跟自己谈条件，虽然不知道王也的条件是什么，但他已经离不开香料了。
就算是完全不懂得烹调的人煮出的肉也比以前美味的多。
草原上的人不会在身上洒香水，但绝对会为了吃喝这种基本的生存条件而花钱。
“加了香料的食物，更容易保存，这是一块腊羊肉。”马周又拿出了一块肉干。
统叶护只是用刀切了一片品尝，他已经不再怀疑香料绝对是草原上可以比得上盐、茶之外，第三样不能缺少的物件。
“他的条件？”统叶护问马周。
马周微微欠身：“尊贵的可汗，城主只让我告诉你四个字。”
“哦？”
马周微笑点头，一字一顿，道：“丝·绸·之·路”
“······”
“帮我告诉他，我要与部落的长老们商议，和他的会面推迟一天。”
“没有问题，我一定转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