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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声枪响传入耳中时,姜慕白已将佩剑出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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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山龙形剑脱胎于形意龙形剑,形意龙形剑有劈、撩、斩、抹、崩、托、钩、挂、提、刺、扎,说来只不过十一字,但内中变化繁多,讲究持剑之臂平推平起,运剑之腕云摇生花,则剑柄不甚摆动,但剑尖回环上下如游龙戏水。
而萧山龙形剑更重步伐身法,杀法只取撩、刺、劈,撩是拨云见日,刺是青龙入海,劈是乌龙摆尾。
墨阳剑重达十斤,完全可以当作劈砍兵器使用。通体漆黑的三尺长剑如黑色闪电般劈向褐衣狎司头顶,狎司躲闪不及,横刀招架。
刀剑相交,铿锵鸣响,狎司沉腰屈膝,生生被这随手一剑劈矮了十几公分!
短刀崩出豁口,剑身压着刀刃,刀背斜斜落向狎司左肩,而漆黑剑身如水中游鱼,贴着刀刃滑向狎司颈部。
狎司无暇心疼兵器,上身全力后仰,以苦练数年的铁板桥保住性命。左手绕至身后抵住背心所对地面的同时,他向上踢出右脚,阴毒的鞋尖弹出淬毒刀片,直刺姜慕白下阴。
若中了他的阴招,哪怕没死也是生不如死,姜慕白不退反进,抬起左膝顶开狎司脚踝,右腕翻转以墨阳剑的剑尖画出一个半圆,剑锋直指狎司咽喉。
既已出手,绝无保留,招招奔着要害,不死不休!
褐衣狎司弹腿弃刀,左手五指发力,将他整个身子推向右侧,贴着地板滚了两圈后,他两手撑在脑后,一个鲤鱼打挺翻身而起,想要混进奔逃的人群,却被如影随形的墨阳剑扫过双腿。
剑锋轻易割裂肌肉和脚筋,褐衣狎司痛呼一声,栽倒在地,姜慕白上前半步,右足踏向他两腿之间,将他下阴跺成肉泥。
回头瞥见沈鸿被两名狎司左右夹击,处境岌岌可危,姜慕白暂且放过奄奄一息的褐衣狎司,转身跃向假山。
身处混乱之中,随意开枪很可能误杀无辜,沈鸿一时冲动枪杀人质后失去自保的屏障,面对两名开窍期好手围攻,毫无招架之力,两个回合就被卸了枪,随后连珠炮似的一通拳脚尽数招呼在他身上。
眼看沈鸿就要命丧当场,一道身影踩着人头和肩膀踏空而来。
人未到,剑先到,墨阳剑剑身如乌龙出洞,刺入一名狎司后心。这人只开了眼窍,尚未听清长剑破空之声,一小截锋锐无光的剑尖已穿透他胸膛。
刺是青龙入海,此时墨阳剑入了血海,随着姜慕白拧转手腕,顿时雾浪翻腾。
另一名开了六窍的狎司自忖不是对手,果断松手放开沈鸿,接着甩手掷出几枚锈钉,转身奔向大门。
这时楼内蜡烛已灭了大半,光线昏暗,人声嘈杂,寻常开窍期武修很难发觉锈钉这类截面积极小的暗器。
然而姜慕白已将各处窍穴对应的人体秘藏开发至极限,有鹰视蝠听象嗅之能,看似随意地偏了下脑袋,便将锈钉尽数躲过,紧接着他听到身后一声闷哼,也不知是哪个倒霉蛋中了暗器。
“没死吧?”姜慕白站到沈鸿身旁,目光扫向三楼。
披着睡袍的青年男子看见姜慕白望向自己,吓得连退三步,放开嚎啕大哭的男孩。
“没事,死不了。”
沈鸿说得轻松,其实他左臂已被折断,呼吸时肋骨隐隐作痛,轻则骨裂重则骨折。
吐出一口带血的唾沫后,沈鸿勉强弯腰捡起手枪,对着天花板连开三枪。
砰!砰!砰!
三声枪响在楼中回荡,沈鸿盯着乱象百出的大门,咧嘴苦笑:“妈的,听见枪响都不知道趴下。”
“你要关门留人?”姜慕白脑中念头飞转,思考对策。
狎司命贱,死便死了,警署和叶家或许会为这事到聚英馆讨个说法,但不至于为了几条贱命跟丘阳生撕破脸皮。
但听春苑管事是叶南风的男宠,沈鸿“无缘无故”杀了叶南风的枕边人,恐怕活不过今晚。
“一不做,二不休,死也得多拉几个畜生垫背。”沈鸿目光冰冷,神色决绝。
姜慕白猜不透沈鸿的想法,但眼下没功夫问东问西商量对策,迟疑片刻后,姜慕白拿定主意,踩着假山高高跃起,从人群头顶飞出门外,一招拨云见***退从外院赶来的两名狎司,接着回身一剑,逼退尚未逃出门去的嫖客。
“我是定武警署重案队副队长沈鸿,经我调查,咳咳,听春苑管事违法售卖违禁品,逼良为娼,雇用童妓,人赃并获,咳,人赃并获后悍然袭警,被我当场击毙!”
沈鸿拖着伤残之躯走到管事尸体前,抬起右臂将枪口指向门外,厉声喝问:“还有谁要袭警?你要袭警?你?你?还是你?”
枪口所指的方向,恐慌的人群齐齐蹲下。
视线不受阻挡,守卫外院的两名狎司看清躺在大厅里一动不动的管事和同事,毫不犹豫地向后退去。
沈鸿接着喊道:“主犯伏法,还有从犯藏在听春苑,调查结束之前,请不要擅自离开!”
即使他不开口,有姜慕白守在门前,也没人能出得了门。
控制住局势,便有了谈话空间,姜慕白看向快要站不稳的沈鸿,皱眉问道:“你真不走?”
沈鸿摇摇头,指着管事的尸体说道:“他下楼之前肯定会让人打电话求援,一点小事犯不着打扰他家少爷,所以他应该是找的鲍队。我不走,我在这儿等鲍队过来。”
“嗯。”姜慕白垂下手臂,低头看着剑身上的血线汇向剑尖。
无需多言,眼下沈鸿的处境已然明了。
走,必死无疑。
留在这里等重案队,才能搏一线生机。
“请大家保持冷静,已经有人报警,请大家原地等候,配合调查。”
沈鸿的措辞十分客气,但嫖客和姑娘们不敢有半点动作,甚至不敢大口喘气。楼里一片沉寂,直到暴跳如雷的鲍金波带着重案队警员冲进大厅。
“我嘈你妈,沈鸿,你他妈疯了!”鲍金波破口大骂,扬起手掌扇向沈鸿脸颊。
沈鸿不躲不闪,一声不吭地抬起右手,用枪口抵住鲍金波的下巴。
砰!
地板上多了一枚弹壳,接着添了一具尸体。